第1148章 差點兒把周川舉沒了
冼天佐開車回家,快要進電梯時,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哥。”
轉身,無一例外看見兩米外一模一樣的臉,冼天佐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冼天佑去外地辦事,已經走了一個多禮拜,聞言,出聲回道:“上午。”
兩人一同進電梯,冼天佐問:“順利嗎?”
冼天佑應聲,頓了幾秒,開口道:“你怎麽了?”
冼天佐麵無表情,“沒怎麽。”
冼天佑說:“出什麽事了嗎?”
冼天佐說:“沒有。”
冼天佑餘光瞥著那張旁人看不出絲毫情緒的臉,慢半拍道:“跟程雙鬧別扭了?”
冼天佐一言不發,電梯在某層停下,冼天佑說:“我先回去了。”
他剛邁出電梯一步,身後傳來冼天佐的聲音:“等一下。”
冼天佑轉頭,兩張完全複刻下來的臉,神情卻截然不同。
半分鍾後,頂層,冼天佑跟著冼天佐一同上來,房門打開,兩條高大的德牧犬快速從裏麵跑來,慢幾秒,又跟上兩個矮小的胖滾滾,一條金毛幼犬,一條德牧幼犬。
摸了摸大寶和二寶的頭,冼天佐彎下腰,一手一個,提著魚丸和血糕往裏走,冼天佑同樣揉了揉大寶和二寶的頭,跟著往裏走,冼天佐在廚房,開了兩盒罐頭,魚丸和血糕一狗一個。
大寶和二寶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眼中帶著垂涎,動作又很克製,冼天佑打開抽屜,拿了兩條零食分給它們,它們這才跑去別處。
回想起剛剛在電梯裏,冼天佐叫住他,隻說了四個字:“有事問你。”
冼天佑大抵猜到是什麽事,也猜到冼天佐肯定很難開口,所以他主動問:“你跟程雙吵架了?”
冼天佐背對冼天佑,淡淡道:“沒有。”
冼天佑問:“程雙跟你吵架了?”
冼天佐:“嗯。”
冼天佑問:“因為什麽?”
冼天佐道:“小顏搶了魚丸和血糕。”
冼天佑瞥著冼天佐腳邊兩隻甩開腮幫子吃宵夜的小狗,道:“她們兩個什麽時候見麵的?”
冼天佐說:“前幾天。”
冼天佑問:“在哪?”
冼天佐說:“就在這。”
冼天佑有些意外,眸子微挑,“你帶程雙回家了?”
“嗯。”
冼天佑慢半拍道:“小顏受傷還是胃病又犯了?”
“胃病。”
“現在好些了嗎?”
“嗯。”
冼天佑早已習慣從冼天佐的惜字如金下整理信息,聽後,出聲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那的胃藥之前就被她吃完了,她平時也不會來你這。”
冼天佐說:“她不接我電話,你替我把狗送過去。”
冼天佑道:“你不把話說清楚,程雙怎麽會要你從小顏那拿回來的東西,我去也一樣吃閉門羹。”
冼天佐道:“她不見我。”
冼天佑說:“人家生氣了,當然不想見你,你別告訴我,打從你們吵架到現在,你倆一次麵都沒見過。”
冼天佐不言語,冼天佑萬語千言,話到嘴邊,隻剩無聲歎息,兀自平複了半晌,冼天佑抬眼道:“程雙為什麽生氣,你總知道吧?”
這題冼天佐會,他說:“小顏搶了她的東西。”
“還有呢?”
還有?冼天佐自己檢討了幾天,出聲回道:“她不喜歡小顏。”
冼天佑道:“她跟小顏無冤無仇,幹嘛平白無故的不喜歡小顏?”
冼天佐說:“她們以前見過,有過矛盾。”
冼天佑十分好奇,“是嗎?什麽時候的事?”
冼天佐言簡意賅,冼天佑倚在冰箱門處道:“那算是冤家路窄了。”
冼天佐道:“你替我把狗給她,順道跟她說一下小顏。”
冼天佑眼底五分驚詫五分慌,“你還想讓我去程雙麵前誇小顏?”
冼天佐回視冼天佑,兩秒後道:“不是誇,實話實說。”
冼天佑強忍著哭笑不得的衝動,表情認真的道:“哥,是這麽回事,你可能對程雙生氣的點有所誤會。”
冼天佐一眨不眨的看著冼天佑,此時無聲勝有聲。
冼天佑自顧道:“你覺得程雙生氣,是小顏搶了她的狗,這當然是導火線之一,但這隻是導火線,包括你說她們兩個以前就有過過節,那也頂多是火上澆的油,並不是油本身,你才是導致所有事情的根源。”
冼天佐沉默片刻,“那你再跟她解釋,我跟小顏之間很清白。”
冼天佑道:“我當然知道你們之間很清白,但程雙一定會想,為什麽小顏會突然打開你家的門?你跟她解釋了嗎?”
冼天佐微頓,而後道:“她沒問。”
冼天佑道:“如果你在程雙家裏,周川突然推門進去,你會怎麽想?”
冼天佐什麽都沒說,隻是眸色突然變暗,這畫麵,他想到都渾身難受。
冼天佑繼續道:“周川不僅進去,還拿走了你送給程雙的東西,你會先在意被拿走了什麽,還是周川怎麽進的程雙家門,或者周川為什麽知道程雙家的密碼,再往深一點,他為什麽會來,來過幾次,他們是什麽關係,親密到連家門都隨便進的地步……”
冼天佑每說一句話,冼天佐腦中的畫麵感就更深更強烈,強到他原本已經忘記周川這個人的存在,現在卻被冼天佑說的想去找周川,問問他到底為什麽進程雙的家門。
冼天佑異樣就看出冼天佐心中所想,馬上道:“我舉個例子而已,跟周川沒關係,你別當真。”
沒有什麽能比感同身受更讓人頓悟,冼天佐突然彎腰撈起魚丸和血糕,邁步往外走,冼天佑也沒攔著,對聽到動靜跑過來的大寶和二寶熟悉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
沒了狗,程雙和程春生下樓遛自己,程春生已經接受治療一段時間,醫生說效果不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程雙今天在微信上還跟程佑禮聊了幾句,程佑禮告訴她,不僅要患者心情放鬆,患者家屬的心情更要放鬆,好的氛圍是一個良性循環,程雙一想到冼天佐,每次氣得想哭的時候,就把程佑禮的話掏出來默念,不能哭,要心情好,她好程春生就好。
程春生是特別敏銳的人,感覺出程雙和冼天佐之間肯定出了問題,但他一直沒問,怕給程雙壓力,畢竟費力演戲太累了。
父女二人心照不宣,程春生知道程雙在撒謊,程雙知道程春生看破不說破,其實心裏都挺難過,但都要裝作沒事人的模樣。
走了五千步,程雙說:“我有點兒餓了。”
程春生問:“想吃什麽,我請你。”
程雙想了想,“嗯……我想吃亂燉,浴池今天在群裏發了照片,說是找到一家特別地道的東北菜館,我突然想吃他們在鐵鍋邊上貼出來的小花卷。”
“知道在哪嗎?”
“有點兒遠,在南門路那邊。”
程春生說:“又沒什麽事,走,你也拍照片饞遇遲。”
程雙挽著程春生的手臂,頭往他肩膀上一靠,“果然還是我的金主爸爸最好了,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
程春生說:“那是,我買單,能不好嘛。”
“嗐,你要這麽說就傷感情了啊。”
兩人邊往邊往地下車庫走,準備去取車,某一刻,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男聲:“叔叔。”
程雙還沒反應過來,程春生先停下腳步,轉頭去看,等到程雙也轉過頭,猝不及防的看見冼天佐,原本平靜的心咯噔一晃,說不上是疼還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