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榴蓮過敏
“我不會,我不會,我不會。要不我跟龍姐換換吧。”一大早就被叫到了本市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據說第一次的節目拍攝就在那裏進行。不久後,我就見到了這次的節目總導演,陳家明。我死死地拽著他的胳膊,正苦苦央求他。
他戴著一個粉紅色的眼睛,全身上下的打扮非常浮誇,若不是他先看到我,跟我打招呼。我一時半會兒是認不出來他來的。
那個屌炸天的小子吳儀帆此時還沒有來,但小楓姐已經打聽到消息,好像說這位小鮮肉昨晚沒睡好,今天起不來,應該會晚幾個小時再錄製。
家明導演完全把我的話當成了放屁,不論我說什麽,他都不搭理我。而是跳起腳來,恨恨地罵著遲到的吳儀帆,“時間不是錢啊,居然還敢遲到,看我待會兒怎麽收拾他?”
“導演,我要劇本,不然演不了……”一個酷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和家明導演循聲望去,一個銀白色頭發的男人站在陽光下,眼睛卻透著一股陰鷙。
吳儀帆來了。
“沒有劇本,真人秀哪來的劇本?”家明導演撇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高興。
吳儀帆滿不在乎地笑了,他摘下眼鏡,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抬著眼皮,懶懶地說,“別搞笑了,真人秀都是秀,沒聽說過哪個真人秀沒有劇本的……”
“沒有,我說沒有就沒有。”家明導演衝他吼了回去,跟著說,“你今天遲到了,全組人因為你耽誤了兩個小時。”
“哦。”吳儀帆淡淡地回答,好像說的是一件跟他無關的事,他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手指上下翻飛,十分悠閑自得,一邊輕飄飄地說,“我剛剛坐車趕來有點兒累,可不可以休息半個小時?”
我徹底被這個小鮮肉折服了,上次見他我就知道他不是個省心的,但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麽不省心。這算公然跟導演叫板嗎。
我小心翼翼地偷偷看著家明導演,不知道一向硬氣的他,此時又會有何反應。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家明導演什麽也沒說,隻是走開了,就在我們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的時候,他拿著一個喇叭回來了,就是之前拍廣告的時候每天用來摧殘我的那個。我瞬間明白過來了。
“你給老娘起來,十分鍾之後就開始拍攝,起來。”家明導演又尖又刺的聲音劃破了我們每一個人的耳膜,所有人都覺得困擾,心痛地無以複加。
吳儀帆大概還想再任性一下,但也實在忍受不了家明導演的娘娘腔大功,乖乖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冷漠擔當。”家明導演指著吳儀帆說,然後不等他反應,就又轉過身來衝著我,“你,煩人擔當。”
“什麽,我煩人?”我驚訝地指著自己,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家明導演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麽。
“你,死皮賴臉地追著他,但是他一直傲嬌,不答應,最後一點一點被你暖化。”家明導演見我們都不太能理解,簡短地解釋了幾句,“這就是我給你們的劇本,好,開始。”
懵,真的是懵完了,人家真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節目啊,能不能多說兩句給個建議啊,這群無情的人類。
“哎,我要回房間睡覺,你隨意吧。”吳儀帆好像八百年沒睡過攪一樣,勉強睜開眼睛,真的很隨意地跟我說。
“開,開什麽玩笑?”雖然說是真人秀節目,一切盡興,隨心所欲。但是這人也太隨心所欲了吧,直接回房間睡覺,剩下我一個人麵對鏡頭幹嘛。
我正想著,吳儀帆已經走出好遠,黑色的夾克斜斜地掛在身上,步伐也顯得狂放不羈,整個人看起來痞裏痞氣的。
“喂,你給我站住。”我著急地衝他的背影大聲喊著。吳儀帆依舊非常慵懶,豎起了兩根手指頭,無力地晃了兩下,又放下了。
“別別別,別走啊,你等我一下,喂。”眼見他就要拐過長廊,我要看不見他了。我急急地跑過去,想要追上他。
撲通。我率先吳儀帆一步,撞到了玻璃門上,臉上的粉全都蒙在了上麵,印下了一個跟我一樣大小的假臉。
吳儀帆很有可能之前眼睛都是閉著的,他聽到聲音,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目睹了那個玻璃門上的那張“臉”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銀白色的發絲隨著他的爆笑,也跟著一根一根不安分地抖動。他用一隻長過指尖的袖子捂住嘴巴,艱難地說,“你還好吧,妝都掉了吧?”
“我去,一個玻璃門而已,幹嘛要擦這麽幹淨啊,啊?”我頹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腦袋和臉蛋,憤憤地罵道。這一下真是要把我的腦仁都撞出來了。
“笑屁笑,牙齒醜死了,狗屁小鮮肉啊。”我撇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吳儀帆,完全忘記了周圍有無數台攝像機對著我們,居然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短。
吳儀帆果然一秒就變了臉,他的眼神再次變得憂鬱,而且陰鷙。他冷冷地瞪著我,持續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久,周圍似乎已經響起了寒冰裂開的聲音。
吳儀帆的牙齒好像跟普通人不太一樣,正常的都是上頜包住下頜,他的好像是反過來的,也就是一般人們所說的“地包天”。一般是需要戴牙套糾正的,但是吳儀帆的好像比較有特點,這樣襯起來似乎下巴更有型,然後嘴唇也比較姓感。不知他是不是作這個考慮,就沒有糾正。
但此刻我仿佛戳中了他的禁忌,吳儀帆轉身恨恨地走了,再不似之前的那般慵懶無力的樣子,現在他仿佛全身都閃出一股肅殺之氣,好像要於無形中斃我的命。
我意識到自己可能過分了,一時有點兒懊悔,但又不知道怎麽辦,慌亂地看著不斷接近我的攝影機,這一刻突然很想要逃走。
旁邊的工作人員忽然豎起一塊提詞板,上麵寫著大大的“追上去”三個字。
我猶豫地一秒,然後果斷追上去了。一直跟著吳儀帆來到了他休息的房間。
吳儀帆隻是脫掉了他的夾克,連鞋子都沒有蹬掉,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然後不消幾秒,他又機警地坐起來,指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兩個小時以內,要是敢把我弄醒,你就完蛋了。”說完又重新躺了下去。
我,我隻是來道個歉而已啊。哎,還是算了吧,看他那雙眼睛,憂鬱地好像一個世紀都沒有覺睡似的,那就可憐他多睡會兒吧。
攝影師一直在周圍打轉,我又無事可做,實在閑極無聊,想著既然是假扮情侶,那就做一些情侶之間會做的事好了。
我打算去廚房給他做一些吃的,但又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我想問問吳儀帆的助理,但是我無論問她什麽,那個小姑娘都死活不開口,後來我才記起來,在拍攝過程中,是不允許我和任何工作人員有交談的,也怪不得他不理我。
還好廚房裏什麽都有,我想起來童童好像說過想要吃蛋糕,水果之中她又最喜歡榴蓮,那幹脆就來做個榴蓮蛋糕好了。然後吳儀帆要是喜歡,就給他吃一塊兒,要是不喜歡我就全部打包帶回去。
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做榴蓮蛋糕,以前隻在網上看過圖片教程,看起來還挺難的,但我想以我在廚房這麽多年的修為,嚐試做一個蛋糕應該也不在話下。
“喂,你是不是偷偷在吃屎?”睡了三個小時的吳儀帆不知道什麽時候溜進了廚房,他沒有穿鞋,光著一雙腳,一隻手隨意地撓著他那銀白色的頭發。
我剛剛將蛋糕從烤箱裏麵取出來,正準備切的時候,突然出現的吳儀帆伸過來一隻手,狠狠地挖了一大塊,一下子塞到嘴裏麵。
“哇……”幾秒鍾過後,偷吃我東西的吳儀帆將嘴裏的東西全部吐在了我身上,跟著他蹲下去,不停地在嘔。
我的臉上全是被他噴的汙物,糊的我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一時也懶得睬他,默默轉身擰開水籠頭,衝洗幹淨了。
“你做的這什麽玩意兒,屎麽?”吳儀帆站了起來,直接對著水龍頭伸嘴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水,然後又吐出來。
“你是不是傻啊,沒吃過榴蓮啊。”一直在失啊屎的,這人就是腦子有病,榴蓮的味道都聞不出來嗎。
“什麽?你做的榴蓮蛋糕?”他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這個賤入剛剛挖在整個蛋糕的正中央,現在無論我怎麽切,好像都有一塊缺掉的瑕疵,看起來好像被誰咬了一口似的。這個家夥很有可能毀了我整個蛋糕。
“完了完了,我榴蓮過敏的。”他的樣子有些失魂落魄,舌頭一直吐在外麵,跟隻小狗一樣。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嘴巴似乎紅的不太正常,有些懷疑地問,“你真的榴蓮過敏?”
“廢話。”吳儀帆一邊罵我腦殘,一邊著急忙慌地喊著他的助理,說要去醫院。不多時,他的嘴巴已經腫了起來,初具香腸的規模,似乎還有不斷增大的趨勢。而且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熱,我都懷疑他會不會就要休克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好像闖大禍了,他的過敏好像還蠻嚴重的。
整個攝製組都慌了,很快家明導演也趕了過來,看吳儀帆怎麽樣了。一個工作人員還在阻撓,問接下來的拍攝怎麽辦。
家明導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環視一周,不得已大腿一拍,“去醫院拍。”
“啥?”許多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去醫院拍這怎麽可能,光是這個酒店他們就布置了很長時間,如果去酒店的話,各種環節都會出現預想不到的問題,代價太大了。
但是家明導演的態度異常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