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她選擇的是我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和童童的頭都枕在宋先生的胳膊上，也不知道他到底被壓了多久。我的雙手還環著他的腰，一條腿搭在他的身上，童童在身後環著我的腰，一條腿同樣搭在我身上。我們三個就是以這樣的姿勢睡了一晚。
宋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醒了，此刻他正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我。
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忽然有一股穿越時空的錯亂感，好像這一幕似乎不應該發生在現實裏，更像是我的夢境。
我望著宋先生，貪念地看了他一小會兒，有一種想要親上去的衝動。突然宋先生開口了，“早。”
他的聲音很溫柔，但還是將我一下子拉回了現實，我迅速放開抱著他的雙手，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童童被我的大動作也吵醒了，她揉了揉被眼屎糊住的眼睛，一邊打著嗬欠一邊說，“今天你們沒跑。”
聽到這話，我和宋先生都有些汗顏。
因為我被夾在他們倆中間，一時之間很不好出去，我坐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決定向床尾那邊爬。
宋先生起身拉開了窗簾，陽光瞬時進入房間，撩撥了我們每個人的眼，好像有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下樓的時候發現蘭姨早已準備好了早餐，小公主童童懶床，死活不願意起來。蘭姨忙著去哄童童，偌大的餐桌就隻剩下我和宋先生兩個人。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我知道宋先生別墅這裏很難打到車，所以當他說要我跟他一起去公司的時候，我沒有拒絕，而是咬著吐司含糊不清地說了一聲“好”。
就在快要出門的時候，我突然記起昨天差點害我嗝屁的那件罪證，公司的裙子，還在宋先生家裏。
我急急地喊著蘭姨，宋先生一時奇怪，也連忙問我怎麽了。
但我壓根不想搭理他。叫了好幾聲，蘭姨才終於出現，我趕緊喊道，“那個，那個我昨天穿的那條裙子，你收起來了麽？”
蘭姨立即點頭，“放在夫人您的衣帽間了。”
我的衣帽間？我一時傻掉了，自言自語道，“不是36D的麽。”
站在身邊的宋先生聽了去，他好笑地說道，“你連哪些是自己的東西都不知道，還非要推給別人不成？”
我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他。反正對於他來說，哄女人大概就像吃飯拉屎一樣簡單，哪裏能分的清他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恐怕很多時候連他自己都弄不清。
反正我也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
我準備衝上二樓，直奔那個豪華的衣帽間取裙子的時候，宋先生忽然伸手將我拉住了，“讓蘭姨去取，你在這兒等一會兒。”
最後蘭姨將那條要命的黑色裙子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瞬間想起了昨天的種種，不由得嚇的身子一抖。
宋先生接過去，笑著說，“這就是你偷的那條裙子？”頓了一下又說道，“至於麽，都被嚇暈了……”
“偷偷偷，偷你個大頭鬼，我是借，借你知道嗎。”還有，“不是嚇暈，是身體虛弱，虛弱，醫生的話你聽不懂是吧。”我憤怒地衝他吼著。
宋先生呆住了，臉上訕訕地，說到“身體虛弱”，可是跟他脫不了幹係。他臉忽然紅了起來，小聲說道，“對不起……”
接著他又說，“我說錯了，不是偷，整個公司都屬於宋夫人，怎麽可以算偷呢，你的東西自然是樂意拿什麽就拿什麽……”
他又開始花言巧語，假裝漫不經心地說一些哄人開心的好話，我權當沒有聽見。隻是一想到待會兒又要去公司，又要麵對昨天那群指責我偷東西的人，我就一陣膽寒，恨不得賴在這裏不走了。
我發現坐宋先生的車是這世上最難熬的事情了，此刻我又坐在副駕，雖然這次宋先生很樂意跟我講話，但是我一點兒也不想搭理他。
他問我，“昨晚睡得好嗎？”
我刻意撇過頭，不看他，飛快地說一聲，“還行。”
嗯，其實睡的非常好，大概是進美欣以來，睡的最好的一晚了。看來人肉枕頭跟人肉抱枕的效果確實很不錯。
很快，我們又沒了話。我胡亂擺弄著，希望可以開一下音樂，擺脫一下這種尷尬氛圍。
但是畢竟人窮，這輩子也沒坐過幾次豪車，竟然不知道音樂要在哪裏開，弄了好久都不得行。
此刻的我看起來更像一個大傻逼，還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境界，就此放下好像很丟臉，繼續摸索更加不妥。
我忽然有些著了急，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紅暈。
宋先生看著我，嘴角慢慢地上揚，伸出手也不知道在哪裏隨意撥弄了一下，當紅歌唱家兼段子手薛謙謙的聲音，立刻就占領了整個車子。
終於到了公司門口，我迫不及待地從車上下來，狠狠地呼吸了幾口空氣，似乎成分都跟宋先生車裏的不太一樣，要輕鬆許多。
“文欣。”林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等在了公司門口，此時見到我從宋先生車上下來，突然大聲咆哮。
我嚇了一跳，剛從車上下來的宋先生也嚇了一跳。
林飛快步走到我麵前，拽著我的胳膊，恨恨地說，“你昨天在他家裏過的夜？”那語氣就像是把老婆現場捉奸了。
我也真有點兒被捉奸的緊張，麵對林飛的詢問，一下子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宋先生走過來，企圖將林飛的手扒拉開，厲聲說道，“你放開他。”
額嗬，男一男二現場爭奪女主的戲碼，可惜到了我這兒，女主太慫，男主也不是真愛，男二更是傻了吧唧，二到了極致。
林飛揮手將宋先生的手打開，看著他，很生氣地說，“昨晚你對她做了什麽？”
……講真，昨晚真的沒做什麽，做了什麽的那已經是前晚了。
“你呢，你之前又對她做了什麽？”宋先生冷冷地問他。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我和林飛真的沒有什麽。
林飛的倔脾氣一下子上來了，對準宋先生就狠狠地來了一拳，但宋先生靈活地躲過了，他捏住林飛的拳頭，非常認真地說，“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碰她……”
這堪比電影的台詞，我簡直聽的腦仁疼。反正他們倆現在誰也沒挨打，誰也沒吃虧，我也懶得解釋，索性蹲在那裏看著他們，真想搬個小板凳，然後再來半包瓜子。
我並沒有蹲多久，宋先生就狠狠地丟下林飛的手，轉身將我從地上拎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進公司裏。
林飛想要伸手拉住我，但還是晚了一步，隻觸到空氣裏的餘溫。
他愣了幾秒鍾，忽然扭過頭，衝著我和宋先生遠去的背影大聲喊道，“你別忘了，海南那次她選擇的是我……”
宋先生停了下來，拉著我胳膊的手不自覺地握地更緊了一些，慢慢地轉身，“可我選擇的，始終都是她。”
林飛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嗜血的小怪獸。我忽然有點兒懵，懷疑他們是不是都太入戲了，有點兒過了不是。
宋先生忽然又說道，“要不我們再來一次，我相信，這一次她一定會選擇我……”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覺得有點兒冷，同時覺得他們的對話有些奇怪，什麽“那一次”，什麽“選擇”，我曾經有做出過什麽選擇麽。
“什麽意思，什麽選誰不選誰的？”我好奇地問道。
宋先生看著我楞了幾秒鍾，什麽也沒說，便拉著我繼續向前走了。
林飛忽然有些失控，他大聲地在身後喊，“文欣，我們一起住吧……”
他好像使出了全身力氣一般，我回過頭去看他，卻發現已經走遠了，看不到他了。
宋先生又將我拽回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每晚都要回家，我說過的，必須回家。”
是說過又怎麽樣，可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所以對我來說，壓根就沒有回家這麽一說。
不過，林飛的話忽然將我點醒了。我想，我確實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他的提議。
現在幾乎每天都會加班，而且也不一定會到幾點，並沒有辦法做到每晚十一點之前就趕回學校。再說，學校距離公司實在太遠了，每天這麽來來回回跑，擠地鐵，實在不方便。
也許，在外麵租房子真的是更好的選擇。
公司裏的人見到我，都仿佛看到詐屍一般，眼珠子都要擠出來，一下子躲出好遠，也得虧是宋先生在身邊，所以他們才沒有失控地尖叫。
宋先生問我，“要不要緊？需不需要我跟公司的人都說一聲……”
“說什麽？”我沒有太聽懂宋先生的話。
宋先生楞了一下，“就說，我們倆的關係，衣服你也不是偷的……”
我忍不住笑了，所以我跟他到底是什麽關係，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說不明白，他準備跟大家說什麽。
“不用，我自己可以處理好。”我謝絕了宋先生的提議，一個人走進了化妝間。
我和宋先生分開，就打了林飛的電話，那頭的林飛似乎怒氣還很盛，喋喋不休地大聲問我，宋先生到底有沒有對我怎麽樣。
我聽的頭痛，急著打斷了他，“林飛，我們租房子吧。”
林飛愣了一會兒，電話也靜默了一段時間，好像漂浮在空無一人的太空。
忽然林飛激動地大叫，“好好好，今天就租，我來安排。”
“嗯，好，謝謝你，林飛。”謝謝你是真心的，雖然說過無數遍，但每一遍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