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點石成金
我迅速將衣服換好走了出去，龍姐也換好了。
家明導演看了我們一眼，頓時又變了臉色，好像要吐血，他氣的都有些哆嗦了，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就是你們公司的衣服？”
“怎麽了？”我疑惑地看著他。
“怎麽了，怎麽了，你說怎麽了？”家明導演沒好氣地說道。
所以到底是怎麽了，我真的不知道啊。龍姐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們彼此交換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表情。
“怎麽了，醜啊，這麽醜的衣服你們公司是怎麽想的……”家明導演大聲嚷道。
我和龍姐同時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我穿的是一條黃色條紋裙，我覺得還挺好啊，挺俏皮啊。龍姐呢，一身大紅色的裙子，跟她的氣質也很搭啊，非常xing感啊。
怎麽了，明明好好的麽，哪裏醜了。
家明導演非常嫌棄地用雙手，捏起我肩上的衣服，充滿鄙夷地說道，“什麽東西啊這是，蒲公英嗎，還是向日葵，既然搞成這麽難看的條紋，那幹嘛不剪成一條一條的，這樣不是更fashion麽？”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自己也好奇地又看了一眼，這個，確實，真的，好像蒲公英哦，幸好我還不是很胖，不然就向日葵了。
大家好像也都很同意導演的說法，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都把眼睛移向龍姐，不知道這位個性導演對這位xing感大美女會挑什麽茬。
家明導演果真走向龍姐，拉了一下她後背處的裙子，同樣充滿了嫌棄，好像多碰一下自己就會變醜似的，隻聽他說道，“這壓根就不是衣服，這是坐台女的招牌，穿著這個往大街上走十分鍾，能圍上來十二個男人，問你一晚多少錢的。”
好吧，家明導演的嘴還不是一般的毒，說出來的話也不是一般的難聽，我以為這就完了，沒想他又說道，“你三十幾了？”
龍姐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恨恨地瞪著家明導演，氣的說不出話來。
家明導演隨即說道，“你其實隻有二十出頭是吧，這衣服穿誰身上都自動老十歲……”
好吧，龍姐的臉色又稍微緩和了一點，畢竟隻是說衣服，不是在攻擊她的顏值。
不過仔細一看，家明導演還是說的很有道理啊，雖然聽起來特別匪夷所思，而且好像很誇張的樣子，但這個衣服，真的是特別風塵味兒，龍姐本來就相對成熟一些，這麽一來，還真的看起來像加了年齡，像一位xing感的大齡禦姐。
看來他還真的很不一般。
小楓姐也在旁邊完全愣住了，家明導演瞅了一眼完全傻掉的她，沒好氣地說，“帶我去你們的服裝部，老娘自己去選……”
小楓姐立馬動起來，風風火火地帶著導演衝向服裝部。
不過，老娘？家明導演剛剛是自稱老娘嗎，我是不是聽錯了。雖然這稱呼確實挺附和他的。
我和龍姐正瞅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發呆，拚命想要找出一點優點來，但是經過家明導演剛剛的評價，這件我原本認為挺好的裙子，現在看起來真的是一無是處，恨不得立刻扒掉。
我想龍姐大概也有同感。
家明導演走了一半，忽然轉身說道，“你們倆，跟我一起去。”
我和龍姐彼此望了一眼，迅速跟上了。
想起來我昨天好像還來過他們服裝部一次呢，還從這裏成功順走了一件衣服。
家明導演眼睛好像特別尖，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哪些衣服看都不能看，哪些衣服還將就，哪些衣服不適合我們。
我忽然在心裏覺得，他比我還要更像一個女人，這眼光這品味也是沒誰了。
他幾乎走遍了整個服裝部，把他們所有的衣服都看了個遍，最後終於從一堆之中拽出一條白色的裙子來，我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一定是給我挑的。
龍姐好像也這麽認為，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走上前去，準備從他手裏將裙子接過來。
家明導演突然跟防賊似的，將裙子換了一隻手拿著，瞪大了眼睛問我，“你幹嘛？”
“我……我去換上啊。”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也太奇怪了。
“還怕自己不夠醜是吧。”家明導演嘲諷我道。
我和龍姐一時都傻在了那裏，隻見他轉過身，將裙子交到龍姐手上，輕飄飄地衝她說道，“你，去換上。”
龍姐一時愣住了，不知道是換還是不換。
家明導演有些生氣了，大聲嚷道，“什麽意思啊，還要我給你換啊……”
龍姐忽然有些尷尬，她輕咳了一聲，猶豫地說道，“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別磨磨唧唧的，招人煩。”家明導演很不耐煩地說。
“導演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個應該更適合文欣吧。”龍姐說著便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點點頭，表示我也是這麽想的。這件衣服好像略微簡單了點兒，更適合我這樣走自然風的。
龍姐她，穿上這個，應該並不能襯托出她的氣質來。
家明導演見他的審美遭到了我們的集體質疑，顯得非常不高興，他推著龍姐往換衣間那邊去，一邊說道，“你們懂什麽啊，這裏的衣服沒一件適合文欣的，你趕緊去換上我看看……”
龍姐不得不去換了。我感到很不可思議，導演竟然說這裏的衣服沒有一件適合我的，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吧，這滿屋子的衣服少說也有上千件吧，都沒有適合我的，他真的都看過了麽。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龍姐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她的臉上依然有些懷疑，不自然地對著鏡子上下打量著自己。
我跟在家明導演身後，一起湊到鏡子前麵，去看換好衣服的龍姐。
哎，竟然有些不一樣哎，跟我平時見到的龍姐太不一樣了。
家明導演看著龍姐，有些不滿意地說，“別這副吃屎的表情，沒那麽難受，自然一點兒，平時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龍姐聞言，起初有些愣，但還是照著家明導演所說的，對著鏡子來了一個自信的微笑。
“別笑，你一點兒都不想笑，你就看著她，看著她就行……”家明導演又說話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聽不懂了，好像家明導演講的，好像特別高深的樣子。
龍姐果真不再笑，就那樣淡淡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就像平常等在後台的她一樣，既不高興，也不緊張，沒有過多的表情，就那樣淡定地站在那裏，就是她自己。
家明導演忽然笑了起來，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很滿意地說道，“不錯不錯。”
龍姐忽然笑了一下，是那種從心底裏湧出來的笑，是笑給她自己看的，是真的高興。
家明導演又說道，“嗯，很好很好，就是這樣。”
龍姐轉過身來，看著導演，眼神裏似乎充滿了感激，她結結巴巴地說道，“謝，謝謝，導演。”
家明導演沒有說話，隻是走開了，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我有些好奇地跑過去站在龍姐身邊，問她怎麽回事。她看了我一眼，像剛才那樣笑了，淡淡地說道，“沒什麽，隻是忽然之間找到一些原因了……”
“什麽原因？”我更加迷惑了。
“這麽多年都沒有任何起色的原因。”龍姐一邊說著，一邊向家明導演的方向追了過去。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苦苦思索，龍姐的反應，好像導演有點石成金的功力似的，可是他真的有這麽厲害麽。不過龍姐好像是真的不一樣了，但這種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總之，感覺很奇怪。
我也追上去，抱著家明導演的一隻胳膊，問他，“導演，那我穿什麽啊，這裏真的沒有一件適合我的麽？”
家明導演嫌棄地推開了我，一臉很不爽的樣子，挑眉說道，“你不信我？”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趕緊解釋。
“那還差不多。”家明導演朝小楓姐走過去，問她，“你們公司所有的衣服都在這裏了？”
“嗯。”小楓姐立即點頭應允。
家明導演一時有些煩悶，無奈地說道，“一件合適的衣服都沒有，我也真是服你們了……”
嗯，我們也服他了，這麽多衣服他都看不上一件合適的。
家明導演有些著急，來來回回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這好像是他的一個習慣，隻要一急起來，就會來回不停地走，伴隨著他的小蠻腰也左右來回地扭動。
我們全都看著他一趟又一躺地走，全都毫無辦法。
小楓姐性子急，她衝上前去問道，“導演，你到底是想要一件什麽樣的？”
“我怎麽知道。”家明導演衝她甩過來一個白眼，然後自言自語道，“這種東西靠的就是一個感覺，我得看見才知道它合不合適，這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
小楓姐又問，“那您感覺中的這件衣服它是什麽樣的呢？”
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家明導演明明都說了感覺說不出來，小楓姐還這麽問，我也是醉了。
“比如說什麽顏色？”
家明導演突然停了下來，望著天花板，按照小楓姐的提問認真思索起來，半響，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顏色啊，最好不要花的，顯得吵，最好也不要太素，看起來呆，要靈動一點兒的……”
靈動一點兒？聽到這描述，小楓姐直接懵掉了，對著非人類的描述百思不得其解，她搖頭晃腦掙紮了一會兒，又試圖引導導演去回答問題，“靈動一點兒的，那，紅色，黑色，紫色？”
家明導演一直搖頭，苦鎖著眉頭，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黑色，就黑色……”
小楓姐見這個方法有用，開心地跳起來，隨即拿了所有黑色的裙子去給家明導演看。
但是，很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仍然一直搖頭，臉上的表情除了厭惡還是厭惡，從來沒有緩和過。
服裝部的人告訴小楓姐，原本是還有一條黑色裙子的，但莫名其妙不見了，怎麽也找不著了。
本來都看到了希望，現在又全部破滅了，一時間大家都很氣餒，我也有些憤懣，暗暗吐槽，真不知道服裝部的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衣服怎麽會找不到呢。
一時間我們又沒轍了，隻能再次蹲在那裏，陪著導演一起糾結。
“導演，你需要的是一條什麽樣的黑色裙子，A子裙？蓬蓬裙？公主裙？”小楓姐依然沒有放棄。
但導演很有些煩，小楓姐緊鑼密鼓的提問好像有些讓他崩潰了，他又啊啊地尖叫起來，宣泄自己的煩躁。
忽然他猛地一下跳了起來，差點從坐在地上的喬裏頭上躍過去，喬裏尚且處於一種驚恐中，我們也都覺得非常詫異，隻見家明導演直接衝向我，臉抵到我的鼻子上，摁住我的肩膀，“你昨天穿的黑色裙子是吧？”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往後移了許多，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沒想到家明導演的臉再次湊了上來，說道，“就是你昨天穿的那條裙子。”
口水突然噴了我一臉。
昨天那條裙子？昨天我穿的哪條裙子啊，我一時陷入了思索，忽然猛地一拍大腿，那不正是我在服裝部偷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