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娘娘腔導演
想到這裏，我拉著宋先生的手，把他拽到公司外麵的走廊裏。
宋先生有些疑惑，看了我一眼，挖苦我道，“怎麽，你現在已經這麽開放了麽？要主動獻身？”
我心裏一驚，突然發現自己的舉動實在有些不妥，還拽著他的手，將他抵在了牆上，姿勢曖昧，像要壁咚他一樣。
一時間十分尷尬。
宋先生卻豪不在乎，他瞥了我一眼，繼續嘲諷我，“你要是想主動獻身，昨晚之前還可以，現在……”
他說著，又向我投來一個厭惡的眼神，好像沾染了什麽髒東西。
這一刻，我心涼的要死，鬆開手，冷冷地看著他，“鄭可心呢，她之前有過多少個男人，你現在不也是一樣跟她在床上滾。”
宋先生見被我拆穿，像受了什麽刺激，死死地瞪著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般。
許久，才緩緩地吐出一句，“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現在你還想騙我，說跟她沒有關係麽？睡就睡了，像我一樣，大大方方地承認多好，你累不累？”我嫌棄地回他。
他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恍惚，然後問我，“所以，你是因為我跟可可，才跟林飛……”
宋先生還真看得起自己，他以為我是在知道真相後，傷心欲絕，才跟林飛滾床單的。
就是現在，他還想要我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呢。戲份未免也太足了一點。
我匆匆打斷他，“我跟林飛是兩情相悅，跟你們有什麽關係，我愛林飛，你不會不知道吧，在海南的時候……”
“夠了，夠了……”宋先生氣急敗壞地大叫。
唉，說的我自己都快信了，好像真跟林飛有什麽一樣。心裏忽然彌漫過一陣難以控製的悲傷。
但是眼前的情形我還不能慫啊，我捏緊了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不能被宋先生所迷惑。
接著，很認真地跟他談判道，“你要是解雇龍姐，我就告訴全公司，你跟鄭可心的奸情。”
宋先生聽完，卻大笑起來，半分鍾後，他收住了笑聲，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會介意麽？”
“你……”宋先生的樣子徹底激怒了我，我忍不住揮起拳頭，想要打過去。
宋先生伸手捏住了我的拳頭，臉向前逼近了三分，狠狠地說，“你願意說，就說好了。但，我要你，一輩子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話狠氣十足，讓人不寒而栗。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忽然什麽辦法也沒有了，我不在乎什麽一千萬的賠償金，他願意告就告我，坐牢也無所謂。反正我現在心傷的，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但是龍姐呢，說不定他下一步還會拿喬裏威脅我。
我沒有辦法那麽自私啊。
宋先生又說道，“如果你毀約，我就讓你那個朋友，一輩子在這個圈子混不下去。”
然後沒等我回答，轉身就進了辦公室。
我一個人在走廊上麵站了好久，想了好久，終於還是緩緩地邁步走了回去。
我安慰自己，其實也沒什麽啊，頂多就是看著宋先生跟36D惡心一點，沒什麽的呀。
當我回去的時候，公司已經恢複了正常，宋先生早已沒了蹤影。童童也不在了，36D也不在了。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偶爾有誰瞥到我，又匆匆轉過眼睛，假裝看不到。
我呆呆地站在那裏，有些恍惚。
龍姐忽然向我走過來，'自嘲地說，“我在圈裏混了這麽久，現在能不能保住工作，竟然都要靠你一句話，我是該慶幸當初認識你呢，還是該後悔？”
我看了她一眼，龍姐現在還是不是之前的龍姐，我也不知道了，也無所謂了。反正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吧。
何況，美欣很快就要倒閉了，我也不過隻能幫她這一時，等到那一天到了，我們這些人，到底如何，誰又會知道。
我正準備離開，龍姐忽然將我拉住了，問我，“你跟宋……”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你跟總裁到底是什麽關係？我還以為……”
我打斷她，“仇人關係，他就是恨我，所以才要把我留在這裏，就為了惡心我而已。”
如果曾經有什麽幻想的話，那也隻是幻想吧。
龍姐有些發懵，茫然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慢慢說道，“別招惹姓鄭的，你太嫩了……”
我心裏一怔，隨即轉過頭去看龍姐，龍姐卻徑自走了，好像什麽也不曾說過一樣。
我又恍惚起來，龍姐她這是在，善意地，提醒我？她不討厭我了嗎？
我愣了愣，盯著龍姐看了好久，但是捕捉到的，都是她冰冷的眼神。一時之間有些懷疑剛剛那一刻的真實性了。
喬裏見到我，神經兮兮地小聲問道，“你怎麽了？你跟總裁……”
“別提他。”我趕緊打斷他，這時候一點兒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那個人的話。
喬裏閉上了嘴巴，沉默了三秒，又說道，“哎，原來那個小女孩兒是總裁跟總經理的女兒啊，我還真猜對了，原來他們真是那種關係啊。”
喬裏說起這個來，有些歡呼雀躍，整個人都眉飛色舞的。
我有些奇怪，便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喬裏無語地看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是不是傻，那小孩兒叫總裁爸爸，又叫總經理媽媽，你聾啊……”
對哦，剛剛我跟宋先生在外麵吵架的時候，童童是這麽叫了來著。
所以，他跟36D的情人關係，現在整個公司都已經知道了？
我問喬裏，“大家，全都聽見了？”
話一說完，我自己都覺得傻乎乎的。這什麽狗屁問題嘛。
喬裏白了我一眼，打了我腦門兒一下，氣哼哼地說，“你是不是受了刺激，變傻了？”
“你才變傻了。”我反擊道。
喬裏沒搭理我，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若有所思地點頭，自顧自地說，“我明白了，我什麽都明白了……”
我有些好奇，便問他，“你明白什麽了？”
喬裏一拍大腿，激動地驚呼道，“我明白你跟總裁什麽關係了。”
喬裏激動起來，聲音就有些大。一時之間很多同事都聽見了，紛紛轉過頭來，看著我們。
但又很快轉過頭去，但是耳朵卻都悄悄豎了起來，仔細聽著，一點兒響動都不放過。
我生氣地踢了他一腳，怪他亂說話。
喬裏又齜牙咧嘴地開始叫喚，“你不就是喜歡總裁麽，然後想方設法地接近他，最後還是被識破，被拒絕了麽，凶什麽凶。”
我……是這樣嗎？
那些偷聽的同事，聽見了喬裏說的話，臉上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覺得所有謎點都解釋通了。
我聽完喬裏的總述，氣的要發狂，要好好修理他一頓才行，但喬裏此時靈活的不得了，左躲右躲，我都沒辦法得手。
但是認真考究這些話，發現喬裏似乎也沒有全錯，我是喜歡總裁來著。
接著，拍攝開始了，小楓姐把我和龍姐叫了過去試鏡。首先跟導演打了個招呼。
導演叫陳家明，台灣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娘娘腔，一講話就掉雞皮疙瘩那種。走起路來，屁股恨不得甩到天上去，要說媚態，比起36D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一下子驚呆了，看著他，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家明導演見我一直盯著他看，有些生氣，細著嗓子說道，“沒見過這麽美的男人啊，收起你的口水。”
此話一出，我連忙收起自己的失態樣子，恭恭敬敬地給導演道歉。
家明瞥了我一眼，扭著屁股就離開了，隻是說道，“待會兒啊，好好表現，別耽誤大家時間。”
呃，這個，我盡量吧。
按照劇本，我和龍姐是一對閨密姐妹花兒，然後我是灰頭土臉的角色設定，當然龍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女神形象。
我工作不如意，被上司刁難，被同事欺負，生活中還被男朋友甩了。而我的閨密龍姐，一帆風順，人生得意，好不暢快。
閨密下午茶時間，我一直在絮絮叨叨，各種發牢騷。而龍姐一直在微信回複各種男人的約會邀請。
最後，她拿出一款麵膜，也就是美欣的新產品，告訴我，說這是她的人生導師。然後我用了新麵膜，變得光彩照人，自信大方，一切都翻開了新篇章。
總之，就是一個非常老套的廣告套路，灰姑娘用了麵膜，搖身一變成了耀眼的舞會中心。在我們這個劇本裏，拯救灰姑娘的不是那雙水晶鞋，而是麵膜。
但是剛一拍攝，就遇到了各種困難，那個娘娘腔導演，也不知道是因為我之前的無禮，對我有成見。還是我實在演技差，很糟糕。總之，試了無數次，導演一直在喊哢哢哢。
我剛一抬腳開始走，娘娘腔就罵道，“你業餘的嗎，都不看鏡頭的呀，知不知道鏡頭在哪裏，鏡頭，鏡頭……”
家明雙手鼓成喇叭狀，聲嘶力竭地朝我吼道。
我嚇了一大跳，想著還真被他給看出來了，我本來就是業餘的嗎，表現的不業餘才是見了鬼了。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導演，我太緊張了，不好意思……”
家明導演顯然對我的道歉也很不滿意，他又大聲嗬斥我道，“你不是對不起導演，你是對不起你自己，明白麽？嗯？嗯？”
一個字比一個字的音調高，直到最後那句“明白麽”已經到了頂峰，成了又尖又細又嗲的公雞腔。
讓人聽了忍不住直哆嗦。
“重來，重來。”家明導演用手一邊敲著攝影機器一邊衝我大聲喊。
我一時間有些緊張，在短暫的間隙裏，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覺得好一點兒。
於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準備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