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謠言
今日清晨,熱鬧的集市上,天空上突然掉落好多銅錢來,原本正在購物的百姓們聚堆哄搶,而在大家疑惑的同時,又有人開始飄下諸多紙張,百姓們還以為是銀票,忙又聚堆搶過去,卻見上麵寫著一行行字。
好不容易春暖花開,淩慕兒沒有選擇轎攆,而是跟著商枝和降香選擇步行,快到醫館時,看到前麵那麽多人圍在一起,她不免好奇。
“姑娘,我替你去看看。”降香好熱鬧,忙蹦噠噠跑過去,不多一會便拿著一張紙回來。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可是京城又有人搞什麽幺蛾子了?”
商枝一把搶過紙張,降香則看向淩慕兒,“姑娘,我們來晚了,據說剛剛有人當空撒錢,那些百姓們最多的撿走了十多個銅板呢。”
淩慕兒不可思議嗤笑,“天上掉錢?怎麽,散財童子來了不成?”話畢,她還昂頭四處看了看,佯裝失落道:"我怎麽沒那麽好的運氣遇見財神爺呢?”
“是真的,剛剛的確有人撒了好多錢,你看他們臉上高興的樣子?”降香轉頭指了指三兩成堆議論紛紛的百姓,的確每個人臉上都是吃驚的表情,但降香很快又失落了,“可是銅錢撒著撒著就變成了紙。”
“不是變成了紙,而是有人故意用這樣的手段散布謠言。”商枝打斷降香的廢話,將信紙遞到淩慕兒手上,“姑娘請看,這回小郡王怕是遇到大麻煩了。”
“郡王府嫡長子蘇策實非長公主所生,其生母另有其人。長公主當年為保正妻之位,殘忍殺害蘇策生母,將其子據為己有,其生母尚在人間。”
幾句不長不短繞圈子的話,卻像是在揭露一個殘忍事實,看的淩慕兒心底一驚。
“這京城的天怕是又要變了。商枝,降香,快,能撿來的全部撿起來,不能讓更多的人看到。”
淩慕兒急忙帶著兩個人一張一張撿起散落的信紙,但剛剛拋灑信紙的人又回來重新揚下大把來。
仰頭望去,隻見一個黑衣人架著靈巧的輕功飛落在個個屋頂上方,信紙像花瓣似的往下落。
“姑娘,照這樣下去,我們撿一天也撿不完啊。”商枝皺眉。
淩慕兒見狀立刻冷靜下來,眼神像瞄著獵物一樣瞄準上方輕功卓越的黑衣人,趁其不備下,迅速拿出銀針射出。
銀針被她抹了毒,是為了防止那日在宮中憐兒公主衝出來陷害的事情再發生,她最近才研究的,今日恰好派上用場。
隻見黑衣人身形一頓,隨後便消失了,臨走前手中所有的信紙全部扔下來。
集市上的人越來越多,盡管堵不住那些悠悠之口,但淩慕兒還是想盡點微薄之力。
她招了招手,示意商枝過來,紅唇附在她耳側淺聲交代什麽。
片刻後,商枝和降香拿出身上所有銅板,走向人群開始征集信紙。同意今日之事不說出去的便給一個銅板,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一天之內發生兩回,又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大家自然願意,紛紛爭先恐後的把信紙交給淩慕兒,有的甚至還幫忙一起撿。
不到半個時辰,所有信紙回收完畢,足足幾百份。
“姑娘,那些人的嘴巴真能堵住嗎,今日答應我們堅決不說,明日再傳揚出去,我們不是做了無用功嗎?”降香舍不得那些銀子,三個口袋啊,幾十兩文銀就這麽沒了。
“嘴巴長在他們臉上,說與不說就看他們的誠信了,況且,那人既然想出這樣的辦法對付蘇策,更危險的還在後麵呢,先回醫館吧。”
降香傻眼,“我們為小郡王忙活半天,姑娘難道不該先去郡王府嗎?”
商枝一個爆栗打在降香頭上,“傻瓜,姑娘是把小郡王當作朋友才幫忙的,又不是為了讓小郡王感動,你忘了姑娘前些天交代我們什麽了?”
降香摸著被打疼的腦袋這才後知後覺,“也是,京城這麽多街道,就算要去邀功也得都撿完才行,那今天我們什麽都不用做了,收垃圾就夠累的了。”
話落才意識到姑娘和商枝早就走遠了,降香忙跟上去,“欸,你們等等我呀。”
郡王府。
郡王爺氣勢洶洶將一疊紙張扔在長公主臉上,俊臉凜冽,黑眸泛著寒光,“都是你做的好事!”
原本正在上妝的長公主嚇了一跳,正想發怒,眼神被信紙上的文字吸引,她顫顫巍巍拿起來仔細瞧了瞧,整日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
“這是誰幹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平日溫柔端莊的長公主像個瘋婆子般,好看的五官也變得猙獰,“蘇正修,什麽叫做都是我做的好事,你看看這上麵說的什麽。當年我就懷疑你暗中耍手段,沒想到果然如此。”
“現在是聲討這個的時候嗎?”郡王怒喝。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怎麽會憑空被翻出來,還以如此方式昭告天下?來人。”
門外的奴才立刻衝進來,“郡王,有何吩咐。”
“立刻去給我查清楚,本王要知道究竟是誰在害我,三天之內若不給我結果,你提頭來見!”
話畢,郡王欲跟著奴才一起離開,長公主攔著不讓他走,“你跑什麽?被人提起心底的往事又忍不住要去睹物思人了?”
這些年他們外表光鮮亮麗恩愛非常,可背地裏兩人總是不停地爭吵,特別是關於那幅畫的事情,一旦蘇正修躲進書房,她必然要大吵大鬧一番,因為什麽?因為這個男人表麵上說會對她好一輩子,暗地裏卻時時刻刻惦記著另一個女人。
“淺淺,別鬧了,你知道這件事情會對郡王府帶來多麽嚴重的後果,我隻是在事情沒發酵前去處理。”蘇正修原本想要發怒,但看到長公主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他立刻軟了下來。
女人都是水做的,說幾句好聽的便哄過去了,這些年他一直是這麽做的。
但唯獨關於字畫女人的這件事情,她過不去。
“你少糊弄我!”長公主猛地推開郡王,“當初我就是信了你的話,沒有把她丟到亂葬崗喂狼,可結果呢?我聽說他她屍體都不見了。”
長公主冷笑,“我天真的聽信了你的話,以為她真的被野狼叼走,可結果怎麽著?是你,是你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偷偷找人把她救走了。”
隻要提及這件事情,長公主氣的喘不上氣來,她捂著發疼的胸口不可置信看著眼前最深愛的男人。
蘇正修對她來說有多重要?那是比她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哪怕當年在父皇下旨賜婚,得知他有念念不忘的女人後,她還是願意下嫁。當時的蘇修正隻是一個小小的正三品啊。
但是他並沒有收斂,明著告訴她已經和那女人斷絕關係,暗中卻偷偷摸摸生下了一個孩子!
她可是長公主,她不要麵子的嗎?
這件事情傳揚出去之後還讓她如何做人?
知道真相的那日她氣的快要發瘋,拿著佩劍便要去宰了那女人,是蘇正修下跪求饒,連續哄了她三天,保證再無往來,她不放心,堅持要那女人的命,他也答應了。
可結果呢?
“你別說了!”被提及往事,郡王陰霾的臉上劃過悲痛,呼吸更是急促起來。
“怎麽?覺得丟人了?你也知道當年的你做的有多過分了?”端莊孤傲的長公主此刻就像個潑婦般。
“當年過分的人不是我!”
終於被惹怒了,郡王氣勢洶洶轉身,咆哮的語氣把長公主嚇得後退數步險些跌倒。
郡王見狀上前打算扶穩她的身體,卻被長公主猛地推開,“你別碰我!”
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長公主不可思議望著眼前深愛了幾十年的男人,“你剛剛竟然凶我?就為了那個女人竟然凶我?蘇正修,你太過分了!”
“我已經向你求饒你還想怎樣?淺淺,這麽多年了,那件事情也已經過去了,我們這些年生活的不是一直很好嗎?你相信我,這件事情我會解決妥當,你先讓我出去。”
“我不讓!”
長公主不但不放人,還衝到門前將房門反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出去做什麽,你得知那個女人還活著,是要去找她對不對?蘇正修,你把我放在什麽位置,你把我秦皖淺當成什麽了?”
“我沒有。”郡王無力歎了口氣,“好,你今日非要把那件事情說個明白是吧,好,我們就坦誠不公的好好談一次,當年若不是你趕盡殺絕,我也不會偷偷讓人做手腳,你知道的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哈哈哈,真是好笑,蘇正修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明明是自己心裏舍不得,卻推卸到她身上。
長公主笑的眼淚都哭出來,“怎麽,你是想說為了不讓我雙手染上鮮血所以才把她救走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年她若隨了我的心願,今天又怎會被人重新提起乃至危害到我們郡王府,你有沒有想過策兒知道這一切後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