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那麽恨蘇卿臣，怎麽可能為他生孩子？
李舒含覺著這是老天爺在耍她。
吳嬤嬤哭著跪求她道：“公主，孩子是無辜的，你若是狠下心不要這個孩子，將來是會後悔的。”
李舒含眸光微動，眼中閃過一絲靈光，向吳嬤嬤揮手，示意她起身，“嬤嬤，你先起身，這個孩子我另有打算。”
雖然這個孩子是蘇卿臣的，可他也是她的骨肉，她還真狠不下這個心，也許留下這個孩子可以成為掌控蘇卿臣的工具。
她還要幫皇上守住江山。
李舒含招手示意吳嬤嬤附耳過去，她在她耳邊低語吩咐了幾件事，吳嬤嬤點頭，隨後便退下。
李舒含換了身衣裳，鎮定坐在屋內喝茶，她時不時望向外麵，她知道蘇卿臣一定會來。
另一邊，裴南衣在府門外焦急等著蘇卿臣下朝，蘇卿臣聽聞此事，震驚了一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急忙朝著李舒含的院子趕去。
裴南衣跟在他身後，問道：“不知丞相與公主最後一次同房是何時？”
裴南衣這一問，蘇卿臣立刻停足，皺眉瞪著他，“你這話是何意？”
這是在懷疑他不行、懷疑孩子不是他的？
裴南衣弱弱說道：“南衣以為，公主這麽恨丞相，又怎麽會.……”
蘇卿臣愣住，他也不免細想，自己這段時日的確因傷沒有碰過她，而她又時常是牡丹園聽戲。
可李舒含再恨他，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吧？
蘇卿臣細想後，覺著此事還是慎重要緊。
“公主幾個月的身孕了？”
“月份小，才兩個月。”
蘇卿臣眉宇頓時舒展，“日子倒是吻合。”
裴南衣愣了下，又問道：“不知丞相同公主同房的次數？”
“每次。”
裴南衣：……
裴南衣一臉震驚，先前他們可是勢如水火，蘇卿臣經常去找李舒含吵架，結果卻是幹這種事。
裴南衣一時有些無語。
蘇卿臣眼角含笑，揚唇激動說道：“沒想到我蘇家有後了。”
從前他不肯讓李舒含懷上身孕，是心裏沒有她，可如今，他是真心歡喜，他想著這次不管李舒含要打要罵，他都隨她，隻要她高高興興生下這個孩子，他什麽都可以給她。
裴南衣見他太過歡喜，忍不住提醒說道：“丞相，之前你要我查牡丹園新來那個下人的身份，南衣查出，他是方家後人。”
聽罷，蘇卿臣不覺皺眉，眸光深邃。
那個被他滅了門的方家後人，若不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方家怕早就絕後。
蘇卿臣呼吸沉沉，他就知曉接近公主府的向來來者不善。
蘇卿臣淡淡說道：“尋個理由，把人除掉。”
“恐怕現在不成。”裴南衣說完，蘇卿臣便疑惑看向他，他壓低了聲音，解釋說道：“在你下朝前，公主已經宣他入公主府了。”
蘇卿臣冷哼聲，“這個時候，她宣他入府是幾個意思？”
裴南衣沒有說話，隻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蘇卿臣震驚，愣愣說道：“不可能！”
蘇卿臣揮袖袍，疾速走去李舒含的院子。
此時，吳嬤嬤回來稟告李舒含，說是事情已經辦妥，而此刻，蘇卿臣也正朝著她的院子趕來。
李舒含輕輕點頭，又將目光轉向簾外的男子，簾外的男子生得秀氣，唇紅齒白，頗有王孫之氣，一襲白衣素雅，很難讓人想出他隻是個下人。
李舒含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男子走到她身前，向她欠身行禮。
李舒含隻問道：“方晉晚，嬤嬤交代你的話，可記牢了？”
方晉晚點頭，“是小人不知輕重，讓公主懷了小人骨肉，若是蘇相容不下小人，小人可以赴死，但求公主與蘇相能留下這個孩子。”
李舒含點頭，方晉晚的確很聰明，倒把此事說得跟真的似的。
李舒含又道：“方晉晚，本宮知道你接近本宮的目的，本宮同你一樣恨蘇卿臣，隻要你按照本宮說的去做，本宮一定讓你得償所願。”
方晉晚遲鈍了好一會兒，麵上依舊淡然。
蘇卿臣滅了他滿門，他的確想複仇，接近李舒含的確是最快的一種法子，但是李舒含要他做的這事，卻是他死得最快的一種法子。
此時，蘇卿臣已經趕到，不等通傳，直接闖了進來。
李舒含抬眸看了眼蘇卿臣，不禁冷笑，他向來如此囂張。
蘇卿臣進來時，眼神瞟向一旁的方晉晚，眼睛裏帶著一絲肅殺，又轉眸看向李舒含，問道：“聽說公主有喜了。”
“嗯。”李舒含淡淡應著，隻悠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蘇卿臣不禁冷笑，“如此喜事，怎麽沒人來通傳微臣一聲？”
李舒含淡笑說道：“怕蘇相接受不了。”
“公主這話是何意？”
蘇卿臣臉色已經冷下，他當然願意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隻是裴南衣的話，加之屋內多出的方晉晚都讓他摸不透李舒含的想法。
他真的怕了她。
李舒含沒有說話，倒是方晉晚突然走上前，朝著蘇卿臣躬身道：“小人方晉晚拜見丞相。”
蘇卿臣冷冷看向他，“我同公主說話，有你一個外人何事？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蘇卿臣沒有好語氣，手指著門朝方晉晚吼著。
“放肆！”李舒含放下了茶杯，力道重了些，她瞪著蘇卿臣說道：“方晉晚是本宮肚裏孩兒的生父，要說外人，此時蘇相才是那個外人吧！”
蘇卿臣頓時臉帶著怒色，不可思議看著李舒含，“公主說什麽？”
此時，方晉晚撲通下跪，朝著蘇卿臣叩首，連聲道：“是小人不知輕重，讓公主懷了小人骨肉，若是蘇相容不下小人，小人可以赴死，但求公主與蘇相能留下這個孩子。”
和排練的一般無二，隻字不差。
李舒含卻不滿，這個方晉晚還真是會敷衍了事。
蘇卿臣朝著方晉晚怒吼：“你住口，我讓公主說話，要你插什麽嘴？”
李舒含冷笑，抬眼看著蘇卿臣：“蘇相還用問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