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主府。
一盆涼水澆下來，川瑤被冷醒。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躺在公主的房間，手反綁在身後，而李舒含就坐在她麵前，身上帶著酒氣，眯眼衡量她。
“公主——”川瑤連忙跪在她麵前，神情幾分疑惑，幾分畏懼。
她明明記著公主與駙馬進宮後，她好端端地在院裏幹活，忽然一下就暈了，醒來竟然是這樣的場麵。
“想問本宮為何綁你？”李舒含說話聲音帶著慵懶氣，神情傲慢。
川瑤低頭，卻不語。
李舒含見她嘴硬，眼神示意吳嬤嬤，吳嬤嬤走上去，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川瑤臉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川瑤手捂著臉，抽搐著哭泣起來。
“你知道本宮向來沒什麽耐心，更沒什麽同情心。”李舒含繼續說道：“本宮隻問一遍，為何背叛本宮？”
川瑤和如意都是她從宮裏帶出來的，如意被蘇卿臣殺了，所以她格外疼惜川瑤。
可惜，她還是背叛了她。
李舒含想不通，蘇卿臣究竟許諾她什麽，她竟然能幫蘇卿臣給她下毒。
雖然毒已經解了，但是她心裏有恨。
如果不是吳嬤嬤發現川瑤向蘇卿臣稟告她的一舉一動，她到現在也不知，她居然是著了自己人的道。
川瑤跪著往她跟前挪，哭泣說道：“公主，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幫駙馬監視公主，奴婢不該給公主下毒，可是奴婢真的心疼駙馬，駙馬和二皇妃清清白白，公主卻這樣猜忌駙馬、冷落駙馬，公主，駙馬他真的很可憐，為何你不能放下過去跟駙馬重頭來過？”
“你喜歡駙馬？”
李舒含一句話讓川瑤愣住，她雙目空洞，卻沒說話。
李舒含冷笑著，“可笑，本宮的貼身丫鬟居然心疼本宮的夫君，甚至為了本宮的夫君不惜要弑主，你居然還有臉替他求情。”
蘇卿臣總是慣用感情來掌控別人，可這次，眼光未免太差。
川瑤朝著李舒含磕幾下頭，道：“公主，奴婢對駙馬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是不想還是不敢？”李舒含目光冷冷，話語像刀子一樣，剜川瑤的心。
李舒含起身走去木製架子旁，取下劍，將劍拔了出來。
川瑤忍不住拿眼瞟了下那把劍，麵容驚慌。
長劍一道白光閃過，直直刺透了川瑤的身體，血流了出來，川瑤也閉上了眼眸。
外麵忽然電光閃，雷聲陣陣響起，雨如珠落玉盤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李舒含身子斜躺在榻上，吳嬤嬤給她披上金繡錦裘，李舒含靜靜望著窗外的雨。
蘇卿臣突然的闖入打破了這片安寧。
“李舒含，川瑤究竟做錯了什麽？”蘇卿臣腳還沒踏進屋子，聲音就已經先傳來。
李舒含抬眸看他眼，又垂下眸光，“駙馬要為了一個賤婢跟本宮吵麽？”
蘇卿臣眼神閃過一絲肅殺，“她沒有背叛你，從來都沒有。”
蘇卿臣緩緩握拳。
川瑤還是從前的川瑤，李舒含卻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李舒含了。
川瑤的心的確向著他，川瑤費心機是想撮合他們，包括川瑤給她下毒，都是他再三保證不會傷及她性命，川瑤才肯做這事。
可李舒含……
但凡她稍稍查下，但凡她對旁人有一分信任，都不會狠下心殺川瑤。
“從你為她進門的那一刻，她就該死了。”
“公主這是吃醋了？”
蘇卿臣冷笑著，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李舒含冷冷看他，“我隻會為輕言吃醋，你也配？”
蘇卿臣眼中已經是殺氣凜然，他大怒踢翻了椅子，直奔她來。
吳嬤嬤慌忙擋在李舒含麵前，委屈求著蘇卿臣：“駙馬，公主她身子剛剛好起來，駙馬你放過公主吧。”
“出去！”
蘇卿臣冷冷說著。
吳嬤嬤緊緊抱住李舒含，不肯鬆手，蘇卿臣直接將她推出去，鎖上了門。
李舒含冷冷看著他，望著他向自己逼近，臉越發煞白。
“你這麽想他麽？”蘇卿臣掐著她的脖子問，“我真想送你去見他。”
“你若是有這個膽子，早就殺了我。”李舒含語氣帶著幾分不屑。
蘇卿臣總會權衡對自己最大的利益，當初娶她如此，容忍她至今也是如此。
他不敢。
“公主，別用這種眼神看微臣。”
這種眼神隻會讓他憤怒，讓他想殺了她。
蘇卿臣的目光順著眼睛朝下，他忽然吻住她，撕扯她衣裳，將她頂在榻上。
他想發泄心中的恨意。
李舒含瞪大了眼睛，厲聲道：“蘇卿臣，給我滾開！”
“公主怕了？”蘇卿臣露出冷笑，他不是個好色之徒，但是他喜歡動她，因為在這個時候，他能看見她的害怕。
“信不信我殺了你？”
李舒含咬牙說著，眼神裏帶著殺氣。
蘇卿臣此刻歡愉上頭，不肯停手。
“你殺啊！”
蘇卿臣手指插進她唇裏，臉上露出玩意，指尖叫囂著觸碰她齒白。
李舒含眼裏閃過一道光，手在枕頭下摸索，突然掏出一把匕首，高高舉起，狠狠向蘇卿臣刺去。
此時蘇卿臣心中的火在升騰，未發覺這把匕首，腿上痛感刺激，蘇卿臣驚神過來，一把推開了她。
李舒含卻握著匕首再次向他刺來，蘇卿臣為保性命，坐著向後退，那把匕首直刺中他中間。
蘇卿臣慘叫一聲，眸中帶著震驚。
蘇卿臣反握住她手，將匕首奪下，狠狠掐著她脖子，“你竟然真的想要我死？好，我們一起死！”
蘇卿臣怒火中燒，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李舒含幾乎不能呼吸，這一刻，她真的覺著自己快要死了。
原來死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
李舒含眼角含淚，記起了左輕言死前的神情，那把劍刺透他胸口，他還朝著她笑。
他說，你是昭寧國最高貴的公主，不能哭。
什麽時候開始，她隻會流淚了？
李舒含記不清，隻記著所有的眼淚和痛苦都是蘇卿臣帶給她的。
蘇卿臣突然鬆了手，落荒而逃，她漸漸恢複了氣息。
李舒含自嘲苦笑。
蘇卿臣不該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