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東枝曲》？”蘇卿臣譏笑嘲諷李舒含剛才彈的曲目，“莫家女為心上人守身如玉，公主也要學她麽？可你我夫妻多年，同床共枕多少次，還談什麽守身如玉？”
麵對蘇卿臣的羞辱，李舒含憤恨道：“蘇卿臣，你無恥至極，我心裏隻有輕言，你算什麽東西。”
再次聽到左輕言這個名字，蘇卿臣眸中燃起怒火。
“我是你夫君！”蘇卿臣發怒，失去理智，將李舒含裙底掀開，覆身向前。
“啊——”
李舒含慘叫一聲，麵如死灰，放棄抵抗，閉上雙眸，像塊木頭一樣。
她恨蘇卿臣。
完事後，蘇卿臣提起褲身，望著她一動也不動的模樣，眼波微動，有話想說卻說不出。
她再不會像從前那般對他，蘇卿臣一個晃神，想起洞房花燭夜那天，她含羞躲在被子裏，在他懷裏撒嬌，他去上朝時偷親他臉頰……
一幕幕，一滴滴，都是回不去的過去。
“收拾一下，今日還要進宮謝恩。”
蘇卿臣開口隻說了這句話。
李舒含雙手緊緊抓住地上的衣裳，淡然在他的麵前穿上，卻在看見地上落下的玉佩後，眸光微動，淚花閃爍著。
“輕言——對不起——”李舒含寶貝似的將玉佩拾起，握在手心。
蘇卿臣震驚，砸門出去。
李舒含又咳嗽幾聲，她連忙抓起蘇卿臣留下的解藥瓶，打開往喉嚨裏灌。
她不想死。
她還要活著跟蘇卿臣鬥下去。
見蘇卿臣離開，吳嬤嬤才敢進來，望著李舒含衣裳不整，青絲紛亂，香豔的場麵讓她猜到了發生什麽。
吳嬤嬤拿起外衣，快步上去給她披上，緊緊包裹住她，心疼道：“公主都病成這樣了，駙馬他怎麽能.……他怎麽忍心……”
李舒含卻比吳嬤嬤要淡定，李舒含目光冷冷，隻道：“吳嬤嬤，讓丫鬟進來伺候我更衣梳洗，我還要進宮謝恩。”
吳嬤嬤含淚點頭。
馬車已經備好，蘇卿臣坐在馬車裏等她，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
這時，馬車簾子被緩緩掀開，蘇卿臣眼底漸漸現出李舒含的身影。
李舒含盛裝打扮了一番，穿著紅色廣袖宮裝，濃妝豔抹，不似臥床那般清姿，她天生帶著一份柔媚，不管是什麽妝容，總能輕易俘獲人眸光。
蘇卿臣靜靜看著，慢慢轉眸移開她身上。
李舒含沒有說話，望著蘇卿臣的眸子帶著說不出的冷意，吳嬤嬤扶著她上了馬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唯有四目相對間，帶著說不出的冷漠。
馬車駛向皇宮方向，到了宮門，蘇卿臣最先下馬車，動作帶著灑脫，如今的他權勢滔天，少年英氣，他有驕傲的資格。
但，蘇卿臣伸手過去，李舒含自然搭手上去，讓他扶下馬車，二人的舉動在外人看來，是對平淡的尋常夫妻。
宮裏邊來了太監，朝著他們二人行禮，隨後領著他們先去太和殿麵見皇上。
太和殿的殿門大開，又太監通傳後，蘇卿臣與李舒含走進殿。
殿內空蕩蕩，那高高的龍椅上坐著新帝，曾經的昭寧國九皇子，李舒含的胞弟李成。
李成穿著寬大的龍袍，頭戴珠冠，身子瘦小單薄，有些撐不起龍袍，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不苟言笑，總讓人覺著舉止與年紀不符，少了幾分沉穩。
“微臣蘇卿臣參見皇上！”
“景煥公主李舒含參見皇上！”
蘇卿臣與李舒含向李成躬身行禮，又行跪禮，俯身低頭。
“皇姐、蘇丞相快請起！”李成扶手免禮，細微神情裏透著幾分慌張。
殿下跪著的這二人，一個是他最親近信任的皇姐，另一個則是權傾朝野的當朝丞相，哪個跪他他都有些惶恐。
對著李舒含，他不想如此陌生，那可是從小護著他的皇姐。
對著蘇卿臣，他充滿了畏懼，那可是一句話就能廢掉他的權臣。
李舒含微微眯眼，她看出李成的緊張與不安，她知道李成臨危受命成為皇帝，心中難免惶恐，但他若是不坐上這個位置，她們都得死。
二來，李成根基不穩，羽翼未滿，壓不住蘇卿臣，這也是她沒有跟蘇卿臣直接鬧翻的願因。
幼帝需要成長。
三人隻是簡單寒暄幾句，她們就得退下，去後宮麵見太後。
“皇姐——”李成見李舒含轉身，心裏慌了一下，身子微動，差點沒忍住下去拉住她。
李舒含隻是淡然向他行禮，輕輕搖頭，示意他不可亂。
李舒含走出太和殿時，心中無比沉重，成兒還是個孩子，她多想上去安慰他，但如今的身份不允許她這麽做。
“皇上似乎還沒有習慣成為君王。”蘇卿臣淡然說了這麽一句。
李舒含冷笑，“是啊，看得出皇上對蘇相有多畏懼，看來蘇相在朝堂之上沒少壓製皇上，蘇相不覺著自己有些越矩了麽？”
李舒含從未上過朝堂，但這不代表她不知道朝廷的任何風吹草動。
每次上朝，李成每批閱一份奏折，竟然還要先問過蘇卿臣的意見，蘇卿臣一個眼色，李成都不敢喘氣。
蘇卿臣冷眸看著她，語氣平緩道：“新帝年幼，壓不住朝中那幫老臣，微臣隻是盡自己的本分，輔佐新帝坐穩皇位。”
李舒含麵上帶著從容笑意，語氣不冷不熱道：“蘇相記著天下是誰的天下就好。”
她話裏有話，蘇卿臣雖然沒有再開口，但二人微笑的背後確實無數次的爭鋒相對。
等到了鳳寧殿，太監在外候著，說是太後隻宣見李舒含，蘇卿臣便在外等候。
李舒含踏進鳳寧殿後，端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比起李成的不沉穩，太後明顯要讓李舒含放心得多。
太後顧氏出身不高，當年入宮後卻獨得皇上恩寵，後生下公主李舒含與李成，後位這才坐穩。
但後宮惡鬥，皇位爭奪不休，太後顧氏明顯勢單力薄，因此，母後這麽多年也隻能保住她們姐弟二人性命。
即便如此，太後的能力也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