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熒光綠的眼睛
子回山的大氣不隻是外表的廣闊無垠，進到山林以後的震撼更勝剛到時的第一眼。像是進入了遮天蔽日的綠色迷宮，且極其安靜，除了風吹動樹枝的聲音之外，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甚至沒有一聲鳥叫蟲鳴，不過卻可以看到少量飛禽，隻是它們好像都不願意叫，見到有人入侵也隻是飛走，像是害怕打擾了子回山的安寧。
偶爾經過沒有大樹遮擋的地方，抬頭望去依舊是烏雲盤旋，灰暗一片，薛縉和霖雲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因為他們的這個自然反應，反而讓人注意到了雲中夜空的淡定平和，有種見怪不怪的感覺。
“你不怕見鬼嗎，天都黑成這樣了。”
司冉早就覺得他平靜得誇張，似乎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超乎常人的坦然。
“鬼和僵屍我不都見了嗎，還跟他們像朋友一樣在一起呢。”
雲中夜空的回答讓司冉啞口無言，不過想想他要是膽小的話也不會願意來自討苦吃，隻能尷尬地點了點頭說：
“說的也是…”
司冉奇怪，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第一次見麵的雲中夜空，明明年紀不大，自己卻不敢大聲跟他說話，情不自禁就避開了自己一向冷酷直接的態度，這讓司冉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上輩子他是我長輩？司冉腦洞大開，竟冒出了這個想法。
“請問一下，那個欞茉和李落星，他們是一對嗎？”
雲中夜空悄聲問旁邊的司冉，司冉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八卦問題也是短暫沉默了下，瞟了一眼走在前麵的兩位當事人的背影，輕描淡寫了一句帶過：
“看長相就知道是了。”
雲中夜空頭頂劃過一滴冷汗，勉強接受了司冉的回答，一時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司冉的回答也不無道理，看長相他倆確實般配得不行。
山路崎嶇，對於幾位非人類和修野來說自然沒有太累的感覺，可薛縉和霖雲爬了一個小時山路早就苦不堪言了，體力再好也經不起長時間的徒步，他們是警察又不是特種兵。看著身材瘦弱的雲中夜空不流汗也不帶喘氣的樣子，佩服中更多的是嫉妒了。
“你是不是當過兵啊，我怎麽感覺你是在逛公園。”
“沒有啊？其實我也累，隻是沒你們這麽誇張而已。”
雲中夜空表情有些呆萌地看著薛縉疲憊不堪的樣子，說了句更是傷自尊的實話，薛縉聽完直接坐到了路邊的樹根上，一副說不走就不走的樣子，撂下背包，揮舞著手裏的樹葉扇風。
“我不行了，這山路，估計腳都起泡了，歇會兒再走吧。”
霖雲像是瞬間找到了共同語言，跑到薛縉旁邊坐下，緊貼知己，爭取偷懶的時間和機會。
“那就休息下吧，保存體力。”
落星說道，快要被薛縉的樣子逗笑，威武的刑警隊長也會因為走太久路而累倒，考慮到他們體力有限，隻好遷就他們就地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前行。明昭和修野這兩位大師也是毫不例外地閉目打坐，彰顯大師風範。
“你們不覺得他真的太輕鬆了嗎。”
落星跟欞茉和司冉坐在一邊，看著坐在遠處的雲中夜空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雖然他們之間還沒有過任何交集，卻已經注意到雲中夜空的不一樣，薛縉和霖雲都是有經驗的刑警了，體力也撐不住，他卻像什麽都沒做過一樣輕鬆，身體素質好得不像人。
“是啊，要不是他被蜜蜂蟄傷得那麽嚴重，我都懷疑他跟我們一樣了。”
欞茉回答，雲中夜空身上的人類特質她看得到，皮肉之傷是他們想裝也裝不出來的，作假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欞茉一直覺得雲中夜空跟常人不一樣，現在連落星也感覺到了，兩個人十分默契地一起看向了司冉，想知道他的感覺。司冉明白他們的意思，扔掉手裏的草枝，說道：
“他好像對你們倆個很感興趣 ，我觀察到，他的眼睛不是在看欞茉就是再看落星，大多數時間都在你們身上，這奇怪嗎？”
司冉用平淡的語氣說了一段不平淡的事，除了他也是沒誰了。這個細節讓欞茉和落星都很詫異，怎麽會同時觀察他們兩個，讓他們很難理解，不過人家自己的眼睛，愛看誰別人也管不了，也不能作為懷疑別人的理由，看著對方，兩人一時語塞。
處在這陰森密林之中，好像連人也被環境影響變得安靜了，說話也自然而然小聲了，好像怕驚動了這深山的主人。
欞茉和司冉時隔四十年後再次來到這裏，從表情看不出他們的內心感受，但落星一直沒忽略這一點，時不時注意著欞茉的反應，擔心她觸景生情回憶起不好的往事，不過他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因為欞茉的心裏此時最關心的事也是落星，她知道，搞不好，這就是最後的時間了。
時間有限，為了在天黑之前多走一段路程，他們並沒有休息太久就又出發了，落星按照探險隊定位係統反饋回來的信息在前麵帶路，欞茉一路走在他身後的位置，一切都那麽自然，落星的每一次回頭，看到的都是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寂靜的樹林裏終於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絲聲響，雖然很模糊，但都聽得出事溪水流淌的聲音，也算是有了一點小小的驚喜，也讓累得不行的薛縉來了精神，畢竟水是生命的希望。
“時間也不早了，等會兒找到水流大家就再休息休息，你們也準備吃點東西吧。”
落星說道，已經快四點了，臨近天黑，在山裏越是陰沉，他們幾個倒是沒事，可還有六個大活人呢，大師也還沒成仙是要吃東西的，小安那小身板也搖搖晃晃的了。
“也好，估計到山的中心還得翻幾個山坡，反正今天是到不了了。”
欞茉同意落星的意見，要不是因為有些事情必須要明昭和修野才能幫忙解決，他們也不想為難這麽多人一起受苦，甚至，豁出性命。
“哇！那樹上有蛇啊，好大！”
薛縉的驚呼怕是今天出現過最大聲的聲音了，驚訝多過害怕，警察見到蛇一般不會害怕，但見到大蛇再那麽淡定估計就是裝的了。大家隨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果然，旁邊十步左右距離的一棵大樹，離地麵四五米的樹枝上掛了一條黑蛇大蛇，纏繞在一根樹葉稀少的樹枝上，看不出具體長度，但足有普通人的手臂那麽粗，正吐著信子睜著綠色的眼睛瞪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