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類降臨
“老大，找到他了。”
這是一間寬大的房間，窗簾緊閉，屋內裝修低調又不失豪華，靠牆壁擺著一張黑色書桌，一旁是亮著的水晶台燈，而整間屋內隻有這一盞燈亮著，氣氛顯得神秘又有些壓抑。書桌後麵的老板椅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25歲左右，俊朗的五官雕刻般完美，跟落星完全兩個類型的帥氣，細長的黑色發絲下，明顯看到耳朵上精致的銀色十字架耳環，格外耀眼，他，就是這裏的主人，司冉。在他對麵，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子正在向他匯報著什麽，聽到來人的話後，嘴角浮起一絲邪魅的微笑。
“終於說了一句有用的話了，地點。”司冉放下手中盛滿紅色液體的酒杯，抬頭看著他，等待著他期待已久的答案，那紅色液體不知道是什麽酒，紅得似血。
“在南城區的一所高中，好像是那裏的學生。”
“確定嗎。”老大問道，他要的是正確答案，而不是可能性。
“非常確定。”對方回答道，語氣極其自信，看來是早就留意他要找的人了。
“很好，躲了那麽久，我看這次能逃到哪去，我要送她的禮物準備得怎麽樣了。”
“離，還有岄他們已經去準備了，一切都按照您的計劃進行，那下一步該怎麽辦？”站著的男子詢問著司冉的意見，此時他又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那鮮紅的液體，然後繼續說道：
“下一步，讓他知道我們已經找到她了，至於用什麽方式你自己看著辦吧，動靜大點也沒關係，我要看到她著急的樣子。”司冉此刻的笑可以用陰險來形容了，自信得好像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王。他為了找到那個在世界上唯一的對手，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都多少年了，這一次，一定要把他們徹底鏟除。
“我知道怎麽做，我會盡快去辦。”兩人默契地對視後，下屬便退出了房間，留下神秘男子一個人坐在原地，他靜靜地看著那杯液體，揚起鬼魅的微笑，輕聲說道：
“葵晰，好久不見了。”
——
吃完午飯回來，才剛踏進校門欞茉就被李佳佳叫住了，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到她身前。
“有個叫明昭的法師和他的徒弟來找校長了，正在辦公室聊著呢，說讓你也去，你快去看看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李佳佳一副認真又好奇的眼神，好像一直以來隻要是跟他爸爸有關的事，她都會特別關心，而且表現得非常明顯，以至於她什麽都沒說，欞茉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好了，我馬上就去。”欞茉用笑容回應了李佳佳，就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爸，明昭師父，你們聊什麽呢。”欞茉做到厲偉山旁邊，兩位師父則坐在他們對麵，茶幾上放了幾杯茶，看來聊了蠻久了。
“也沒什麽，想來看看校長，最近的事情應該很讓他煩惱。”明昭先開口回答，目光又開始不自覺地觀察到欞茉的身上，他有感覺，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隻好再次放棄。
“是啊，是我讓李老師去找你的，最近你也為我擔心了不少啊。”厲偉山握著欞茉的手說道。
“爸，我關心你是應該的啊，隻要你別想太多就好。”聽了他們的對話，明昭也露出微笑，很是羨慕他們這對父女的感情。
“我看校長的臉色不太好，身體陰氣散發，而且印堂略帶青色，莫不是最近遇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聽明昭這麽說，厲偉山眉頭一緊，神色有點發慌的樣子。
“不會吧，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好，胃口也欠佳，是不是這些原因造成的啊？”欞茉也疑惑了，不太敢相信明昭的話，跟落星在一起的人是她，而且隻有她，而且爸爸每天正常上下班，根本沒有機會去招惹那些東西。
“大師，家裏就隻有我跟爸爸兩個人，鍾點工也是兩天來一次，難道你是在說我不幹淨？”欞茉開玩笑地說道，這倒讓明昭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解釋。
“怎麽會，我沒有那個意思，你是校長的女兒，而且身上沒有一絲邪氣，這點本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還是得請校長注意一下，方便的話，在家裏供一尊神像會對您有幫助。”
“是嗎？正好有一副朋友送的觀音像，回去就把它掛起來。”
“對啊，就掛在你房間裏，每天看到說不定會安心一點。”欞茉搶先接到爸爸的話，好像刻意要讓他把觀音像掛在自己的房間裏一樣。幾人喝著茶，聊著天，談論著這幾年各自的曆程，當然，主要是厲偉山跟明昭在說，小安和欞茉隻有聽的份，欞茉可不想插嘴這些無聊的話題。
“校長，出大事了！”正聊著，突然一陣焦急有驚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才見來人衝進辦公室，是李主任，幾乎是撲了進來，在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不好了，出大事了。”
“慢點說，出什麽事了？”厲偉山急忙問道，李主任喘了幾口氣，可表情依然是驚慌。
“又死人了，而且死在我們學校，是我們的在校生。”
所有人都呆了，猶如晴天霹靂撲麵而來，尤其是厲偉山，霎時臉色發白。
“有這種事!是誰，在哪裏？”厲偉山很快從沙發上站起來，焦急又不可置信地問李智。
“在教學樓後麵的小花園，死者是三年級一班的黎妍。”黎妍，這個名字無疑刺激了欞茉，像是有人在她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棒。她頓時心裏一沉，黎妍，怎麽會那麽巧，見過落星以後就出事了？太多不解洶湧地襲來。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後麵的花園不是早就鎖了嗎，怎麽會.……”
“是保安巡邏的時候發現門鎖斷了，就進去看看，沒想到，在草叢裏發現了黎妍的屍體。”
“這可怎麽才好，學生真的了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走，先帶我去看看。”厲偉山正要走，明昭大師也占了起來。
“校長，我陪你去吧。”
“好吧，我們走。”看著爸爸跟明昭一起急匆匆的離開欞茉還坐在沙發上，黎妍這個名字的確讓她慌了神，心裏的不解之謎促使她再也坐不住了，剛起身就聽見了樓下不遠處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欞茉回過神來向花園跑去。
破舊的花園鐵門門口已經圍滿了學生，看來事情已經傳遍了全校，警察在門口拉起了警戒線，欞茉一眼就看到了前幾天見過她的刑警隊長薛晉，於是便走到他跟前打招呼，其實想近距離看看裏麵的情況。
“薛警官，這麽快又見麵了，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我爸在裏麵。”
“欞茉同學，你想看的話就進去吧，昨晚你走得最晚，一會兒還得跟你聊聊呢。”欞茉意識沒反應過來薛晉的話，不解地問道。
“什麽意思？”
“我認為死者是死於昨晚的可能性比較大，誰會大白天在人潮繁雜的學校裏殺人，你覺得呢？”薛晉用反問的語氣，不過誰都聽得出他十分肯定。
“有道理。”欞茉不自在地回應了一聲就往裏麵走去。法醫正在做簡單地取樣，明昭大師正在屍體旁邊靜靜地看著法醫的檢查，畢竟有他們在，他也不好插手。厲偉山正在跟幾個警察說著什麽，應該是在被警察問話。欞茉平複了一下心情，果斷地走到屍體旁邊，在場的人都驚訝她竟然那麽大膽，她向明昭開口問道：
“大師，什麽情況？”
“他殺是肯定的，隻是除了臉上的抓痕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的傷口，而且現場的血跡不多，隻有幾滴。還有，她手臂上已經開始有屍斑，應該是被不幹淨的東西害死的，不過不清楚是什麽東西。”欞茉一怔，再次靠近黎妍的屍體，眼前的景象正如明昭所說，但是一向大膽的欞茉一看到黎妍的死狀，頓時呆住了，足足兩分鍾說不出話，一種恐懼湧上全身。
“怎麽會這樣。”欞茉臉色無奈，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說不出的落寞。
“大師，既然有傷口，還有屍斑，就證明殺她的不是鬼魂對吧。”欞茉從容的問道，完全脫離之前的情緒，對方被她的話驚了，因為她說的是事實，而她一個普通的女學生是如何了解到的，明昭不解。
“你知道的真多，莫非你懂這些東西？”
“我在歐洲的時候，曾在教堂裏認識了一位神父，他懂，是他跟我講的，其實我也隻是好奇，覺得挺好玩才聽他講的，沒想到我這個不信鬼怪迷信的人，如今卻親口說出這些話，看來不信是不行了。”她說的這些話，無非是想為落星洗清罪名，讓他不被冤枉，這時她當下，唯一想做的事。
“那你覺得凶手是什麽來頭？”明昭繼續問道，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試探欞茉是否真能說出有用的答案。
“至於到底是什麽，我想大師會弄清楚的，我也並不是什麽都知道。”明昭點了點頭，不論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明昭也不好再問下去，這就是欞茉的聰明之處，讓人無話可說。
“怎麽樣，什麽情況？”正在此時，臨時負責這件案子的黃警官才到法醫麵前詢問進展。
“黃警官，這下遇到麻煩事了，死者死因是失血過多，可現場隻留下了幾滴血跡，而唯一的傷口是臉上的三道抓痕，這皮外傷並沒有傷到血管，流的血不多，可她體內的血已經沒有了，這太離譜了。”
“不會這麽邪門兒吧，認真檢查過沒有，確定沒有其他傷口嗎？”
“就算有，那血流哪兒去了，從現場情況來看，應該是第一現場，可現場沒有大量血跡。”
“算了，先把死者抬回去再做詳細鑒定吧，盡快給我答案。”黃警官看似真的頭大了，法醫的眼睛是很準的，他說沒有其他傷口，就是再檢查十遍也是無濟於事，這次真的有不詳的預感，欞茉站在旁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讓她更確定了心裏的想法，不禁黯然神傷。
“法醫先生，能說幾句話嗎？”她走到法醫身前小聲問道，似乎不想讓別人知道。
“當然，這位同學有什麽事嗎？”欞茉從手裏拿出一張紙，上麵寫了一串數字，像是電話號碼，遞到法醫麵前。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們真的找不到致命傷口，就打這個電話，前提是你們相信我的話。”欞茉把紙條塞到他手裏，沒等法醫回過神來便轉身離開，不過剛走沒多遠，就被薛縉叫住了。
“莊欞茉同學，因為你每晚都是最後一個離開，相信昨晚也不會例外吧，而且很巧的是，經過法醫的初步驗證，你離開的時間跟死者死亡時間相差無幾，所以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去警局做個筆錄。”
“好啊，你請便。”欞茉毫不猶豫的說道，很是幹脆，讓薛縉都有點詫異。於是欞茉便跟薛縉回到了警局，下了車，看到眼前這個自己從未進入過的大樓，她的心情很複雜，或許她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當做殺人犯帶回警局的一天。她想了想，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跟落星的事，而且黎妍死之前還意外地看到了他們，會不會更懷疑自己呢。還是鎮定地走了進去。審訊室裏隻有薛縉問話，另一個警員進行筆錄，不過對眼前的女生，薛縉還是很平靜的。
“你昨晚離開的時候，校園裏還有其他人嗎？”
“我不敢保證，我隻知道我一路上沒碰到過任何人，至於教室裏有沒有人我就不知道了。”欞茉從容應對，而且沒有一點摻假。
“大概是在幾點鍾的時候。”
“八點半不到吧，我也隻能估計，因為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看時間，應該差不了多少。”
“黎妍是你隔壁班的吧，你們熟嗎？”聽到這個問題欞茉無奈一笑，那表情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悲涼，她在同班都沒有熟的人，更何況是別班的。
“我在學校根本沒有熟的人，準確的說，除了我爸我沒有熟人。”薛縉愣了，有點吃驚，讓他一時語塞。
“你是在開玩笑嗎？難道你不會跟人接觸？”
“接觸過的人不一定是朋友吧，我就連跟我同桌都不熟，怎麽會跟別班的人扯上關係。”欞茉的話再次讓薛縉滿頭黑線，世界上有這種人嗎？她是怎麽生活的，薛縉不敢相信，但看起來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即使隻接觸過一次，但他似乎已經可以了解欞茉是什麽性格的人了，或許，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厲校長知道你的狀況嗎？還有，為什麽沒有朋友，可以說一下嗎？”欞茉停頓了幾秒，好像很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但很快又擠出一些微笑，看得出非常勉強，又很無奈。
“他知道吧，但他從來不會跟我聊這個問題，可能他想讓我有自己的思想，不想妨礙我的私生活。我為什麽沒有朋友這件事，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跟案件應該沒什麽關聯，警察先生還是問點有用的問題吧。”欞茉沒有說出她的真實身份其實隻是厲偉山的義女，她寧願隱瞞，也不想說假話，除了她見過黎妍那件事，因為她不想惹更多的麻煩，畢竟她不是一個人，還有落星要顧忌，至少明昭那老頭，是不會就此罷休的。薛縉又流冷汗了，很是尷尬，這女孩總是讓他很有失敗感，一種無法征服的失望！
“既然你都說了昨晚沒有見過任何人，包括死者，那我還真不知道我該問些什麽。對了，你每晚在教室隻是看書嗎？”薛縉想，反正從她嘴裏套不出任何線索，不如看看能不能從別的地方聽到些意外的搜獲。
“當然，難不成約會啊。”
“如果是真的約會，也不為過啊，能告訴我看的什麽書嗎。”薛縉的心態開始放鬆下來，欞茉是在是個高智商的女生，不能像對付一般人一樣來拷問她，那樣隻會徒勞無功，隻能旁敲側擊，如果再沒結果，也隻能認了。
“就是些課本，要模擬考了，溫習一下，我這人就是這樣，不喜歡在家裏看書。”
“真是我未問你先答啊，你這麽聰明還用，複習嗎？”薛縉打趣的說道，心裏卻有點沉不住了，他還沒問為什麽不在家裏看書，人家就自己回答了，真是讓人摸不透的女孩。欞茉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反應快人一步是她的優點。
“既然你這麽聰明，那有個問題可不可以請教你。”不知道薛縉此刻想到了什麽，扯開了另一個話題。
“您高估我了，有什麽問題請直說。”
“你覺得在高速路行駛的汽車，在沒有任何障礙，任何危險，車子也沒有拋錨的情況下，總之就是一切正常的情況下，為什麽會突然失控，衝出護欄造成車禍呢？”很明顯，這是上一樁還沒有結案的案子，欞茉不明白為什麽要問她這些問題，難道真是因為薛縉看中她的頭腦智商才問她的嗎，她的疑問從眼神中流露出來，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她想到，如果裝白癡，會不會更好？
“別誤會，我可不是懷疑你啊，隻是覺得你那麽聰明，或許有什麽獨到的見解是我們想不到的。”
“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誇過我，連警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拿來問我，真是太高估我了”
“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一定會給我想要的答案。”薛縉說得很肯定，似乎真的很欣賞這個女孩，不過這卻讓欞茉不知所措，她的為難，沒人能看穿。
“這問題聽起來像剛才的命案一樣離奇，從正常的思路去思考肯定是解釋不了的，除非是司機故意的，不過這個可能性應該也被你們否決了。”薛縉認真聽著欞茉的話，想從中找到突破口。
“我們詢問過司機很多次，他也說車子是在正常行駛的時候突然改變方向衝向路邊的護欄，然後翻到橋下，他想控製卻失靈了，他沒有理由隱瞞，他也是受害者，還好命大。”
“薛警官，這麽大的車禍，連兩個乘客都死了，司機卻毫發無損，這是他命大，還是老天隻想懲罰那兩個罪人，你如果不願意相信司機有隱瞞，那就是最後一種可能，就是他們見鬼了，您覺得呢。”薛縉無語了，跟她聊天簡直就是個技術活，當了那麽多年刑警，就沒見過這種人才，薛縉心裏想道，還真不知道怎麽看待這個問題，到底要相信司機，還是這世界上有鬼，如果可以，他想有第三個答案。
“你可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怎麽，不願意為我們分擔憂愁？”這次輪到欞茉無言以對了，這招真夠可以的，看來真不能小看眼前的這個人，太多思緒圍繞在欞茉心頭。
“你太抬舉我了，既然你那麽相信我，那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情況。如果我說，那六個人，是我殺的，你會信嗎？你說過，我不是會開玩笑的人。”
“.……你回去吧，今天的詢問到此為止，我隨時會聯係你的。”欞茉笑了，這招果然有效，薛晉很想對她膜拜了，這樣的人，如果去犯罪，那警察這個職業就可以消失了，薛縉隻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即使心裏對欞茉充滿好奇心，但暫時還是無法看透她，再堅持也隻是白費力氣，還是一步一步向前邁進比較有希望，他任然堅信，莊欞茉，一定會跟這些事情扯上那麽一點關係。
“好吧，我先走一步了，有需要的話，隨時找我，再見。”欞茉起身離開，剩薛縉在原地繼續思索著案件，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了，居然開口問一個小女孩連警察都解決不了的難題，自己是怎麽了，把筆一扔回辦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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