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次相約
“爸爸，有點事想問你。”欞茉剛回到家就坐到厲偉山旁邊跟他說話。這讓厲偉山很是意外，他這個女兒平時話本來就少，跟他坐在一起聊天就更不用說了，除了每次自己找她聊之外，幾乎也不會主動找自己談心。
“噢？有什麽事問爸爸啊。”
厲偉山一臉微笑得看著身邊的女兒，等待著她的問題。
“最近你好像變了很多，從來沒見你的狀態那麽不好過，而且看你的樣子應該這幾天都沒有睡好覺吧。”，這一問，厲偉山的心事就全寫在臉上了，他的心裏一陣混亂，頓時亂了心緒，不知該如何回答，欞茉察覺了他的變化，心裏的想法又加深了一絲可能性。
“哎，可能是最近學校的秩序有點亂，不是還沒解決的辦法嗎，我是為了這件事擔心呢。”臉上隱約有點心虛的神色，厲偉山盡量避開欞茉的眼神，怕她看出自己的緊張，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女兒有多聰明，在她麵前，說謊都是需要技術含量的。就算平時交流再少，一遇到什麽問題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是嗎，那你可要注意休息，你有什麽事可一定要告訴我，我是你女兒，別把我當孩子一樣。”
厲偉山沉默了，欞茉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她早就看出來了，雖然身為校長，但還不至於為了一個迷信的謠言而寢食難安，也許在別人眼裏，除了心理有些小恐懼之外，這頂多算一件小事，茶餘飯後的話題，可爸爸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從鬧鬼的事傳出來之後，他就變得麵容憔悴，精神疲憊，好像頓時老了很多，說沒有隱情誰會相信，當然，也隻有欞茉才看到這些變化。還是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再說吧，麵對爸爸明顯的謊言，欞茉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夜晚，月光透過窗戶映照在欞茉的臉上，躺在床上的她，臉色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蒼白，不知道是月光的顏色，還是她本身的顏色，這女孩的身上，有種不為人知的神秘和特別，熟睡中的她，不自覺地拉了拉被子，像是突然間的寒冷刺激了身體一樣，那麽自然。
教室裏，坐在最後一排的欞茉依舊獨自看著書，現在是下午第一節課下課，下一節是她最不喜歡的體育課，很明顯，她要照舊翹課。
“你又不去上體育課啊，體育老師現在一上我們班的課，別提有多尷尬了，你是校長的女兒，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還以為你對他有意見呢。”欞茉這一年多來，每次體育課都缺席，也不愛參加戶外活動，所以很多同學都以為她是仗著校長的身份才這麽自由，連老師也會有些“這孩子太沒規矩”這種想法，不過校長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體育課有什麽好上的，太陽曬得人不舒服，還不如去健身呢，你們上吧。”女同學瞬間無語，沒做回答，乖乖走出了教室。欞茉看著自己擦著紫色指甲油的的手，留著修長的指甲，這雙手很漂亮，可她卻一副淡漠的表情，一種難以察覺的憂傷浮上眼角，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為父親的事情擔心。
一天又很快過去了，夜晚再次來臨，這時學生最為敏感和緊張的時間段，不到七點，整棟教學樓也找不出十個學生了，看樣子，傳聞是又升級了。欞茉好毫不例外地在這其中，她好像是一個守護神一樣的留到最後，或許，是為了父親。
“今晚怎麽又有月亮，這是什麽天啊，真煩。”欞茉自言道，月光讓她難受，甚至厭惡，沒有理由地討厭，
“為什麽討厭月亮，它可是純潔又有靈氣的。”操場上的櫻花樹下，落星也照常出現，欞茉轉過身，看見了一雙好奇的眼神，他的臉在月光下那麽清晰，是個很帥的男生，就算在自己學校裏找，也沒有比他更帥的了。
“我知道，月光是很美，不過也有壞處啊，難道你沒聽說過僵屍一到月圓之夜就會出來吸人血嗎，很恐怖的。”這次輪到欞茉開玩笑了，而且笑果十足。
“你被鬧鬼的事搞暈了吧，又冒出僵屍來了，你找的理由還真不好反駁。”落星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孩美的難以言表，還喜歡偶爾開些玩笑，和她外表的冷漠還真是不太相符，明顯，自己最近也有這方麵的變化，應該是自然反應吧，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忘記原本的自己，忘記自己本身，是什麽樣子。
“緩解一下安靜的氣氛嘛，對了，你的衣服我放在教室了，一會兒給你，先陪我上趟五樓，你修的水管好像不怎麽樣，走吧，如果讓我逮到是誰在惡作劇，我不會放過他的。” 說完兩人便一起走上了陰森的頂樓。從樓道裏吹進了冷冷的風，走廊裏的燈搖晃著發出吱吱聲，鬼魅的氣氛籠罩在周圍，兩個大膽的年輕人都很平靜，看不出是要去一個沒人敢靠近的鬼地方。
“欞茉，我發現你很特別誒，一點都不緊張的，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就是那個鬼了。”落星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也順便把陰冷的氣氛升一下溫，這一男一女，一個帥氣，一個漂亮地單獨在一起，誰知道他們竟然是要去探險呢，而且還是去鬼屋探險。
“你不錯啊，這時候還能開出玩笑，真搞不清楚我們誰才是鬼。”
“行了，再繼續這個話題的話我們就都做不了人了。”依然玩笑的結束語，到了五樓，已經是人去樓空的狀態了，兩人慢慢靠近走廊鏡頭的洗手間，大概有一百米的距離，這段路像是變得很遙遠，遠遠的能看到洗手間內依然亮著燈。就在這時，還沒走近的兩人遠遠地看到洗手間內突然暗了下來，像是燈被關了，而且沒有人走出來，倍感詭異。
“挺邪門的，不會真有鬼吧。”兩人停下腳步後落星問欞茉，但並不是害怕的語氣，而是一種好奇的心態。
“世界上有沒有鬼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今晚我們是見人還是見鬼，很快就會知道，或者又是個意外，又該修燈了。”
“這麽樂觀的心態？我又要懷疑你的身份了，算了，在這樣下去，我們男生的顏麵何存啊，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說完就要走向洗手間門口，欞茉居然沒有攔他，隻是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你可別把鬼嚇跑了。”落星隻是伸出手擺了擺，算是回應，並沒有回頭，心想道：真是個霸氣的女生啊，不過也很奇怪為什麽她會如此信任自己，放下疑問，落星已經走到門口，毫不猶豫的開門走了進去，在黑暗中借著樓道的光行動。過了十幾秒，裏麵突然傳出一聲尖叫，
“鬼啊！”然後欞茉看見一個男生像是受了很嚴重的驚嚇一樣跑出來，不是落星，是一個三年級的學生，欞茉見過他。
“站住，幹嘛，見鬼了？！”欞茉攔住他，然後男生驚慌地指著背後說：
“鬼……有鬼啊.……”
“我看你才是鬼呢，你看清楚了，我是人。”隻見落星一臉無奈地走出來，男生已經癱軟在地上了，看樣子嚇得不輕。
“你跑什麽啊，沒見過這麽帥的，就以為是鬼啊。”聽了這話，男生終於鬆了一口氣，欞茉也被逗笑了，心想，這家夥的自戀到底是玩笑，還是真的啊.……
“剛才明明就看見……看見……。”男生像是還沒緩過來，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落星見狀，直接蹲到他麵前問道：
“看到什麽，不會是眼花了吧。”落星戲謔地說道，不過眼神裏的懷疑一閃而過，接著臉上又露出平靜的微笑，這一點變化，欞茉早已盡收眼底。
“可是，剛剛我真的以為見鬼了，你進來的時候沒有聲音，我一轉身就看到你在我身後，又沒有燈，嚇死我了。”
“學長，這五樓的洗手間連白天都沒有人敢進，你膽子不小啊。”欞茉調侃地說道，事實也確實如此，流言是可怕的，經過這些天的發酵，恐怖指數又膨脹了，洗手間已經好多天沒人用了，沒想到愛冒險的還不隻他們兩個人，欞茉心想。
“我哪有……我是不相信有鬼嘛，在加上趕著上廁所，沒想到突然燈就滅了，還真是怪嚇人的。”聽了他的話，欞茉站起身走到廁所門口，伸手按了一下開關，燈居然亮了，然後對落星說道：
“燈沒壞，而且很明顯是被關掉的。”
“怎麽可能，剛剛我們也看到了，根本沒有人在外麵。”落星驚訝的說道，一旁的男生聽了更是緊張起來，才平靜下來的心髒又開始狂跳了。
“你們可別嚇唬我……”
“學長，你先走吧，從明天起不要再這麽有勇氣，要是真有鬼你就完蛋了。”欞茉走過來對他說，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毫不猶豫地就從地上爬起來，連句話都沒回就衝下樓了，這哪像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人，這根本就是個膽小鬼嘛。
“怎麽樣，要不要修燈。”落星笑著問，完全沒有被剛才的詭異嚇到，甚至根本沒有在意。
“燈又沒壞，修什麽，就當是剛才那個家夥的惡作劇吧，要知道是有很多不解之謎的，最起碼，沒有人受到傷害，或許隻是個誤會不是嗎。”欞茉看著落星的眼睛淡然地說道，嘴角的微笑略帶蒼白。
“你的想法總是那麽獨特，我真的很想轉來你們學校，這樣就能每晚跟欞茉在一起了，你很有意思。”這話有種曖昧的感覺，兩個人似乎有種奇特的緣分，也有共同的話題，在落星心裏，早就喜歡眼前的女孩了吧，不然也不會留下來找她。聽到他的話，欞茉刻意轉過身看著樓下的櫻花樹，輕笑著說道：
“每晚，怎麽，你隻能晚上出來嗎？我們學校可沒有開設夜班哦。”欞茉的一句話讓落星愣住了，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口誤，才哭笑不得地解釋。
“每次都是晚上見你，習慣了，搞得好像我們隻能在晚上見麵似得。”
“是嗎，不如明天中午出來見麵吧，我請你吃飯。”欞茉扭頭看著落星，認真地問道，不過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為難對方，期待著落星會怎樣回答。果然，落星沉默了，像是在考慮，又像是在為難。
“我開玩笑的，你上課肯定沒時間了，不過我每天都在外麵吃，想試試你有沒有空而已。”欞茉繼續看著樓下的櫻花樹，幻想著花開的美麗場景，落星望著她那夢幻般的美麗，卻不知為何，心好像被酸楚吞噬了，就那麽短暫的幾秒，很快恢複淡定。
“總會有機會的，今天很晚了，還是快些回去吧，厲校長會擔心的。對了，你怎麽不跟你爸爸姓呢？”落星才發現這個問題，便順口問道。
“奇怪嗎，我跟我媽姓。”
“是這樣啊，難怪，好了，回家吧，都九點了。”兩人這才把視線從櫻花樹上移開，轉移到對方的身上。
“那我們下樓吧。”欞茉也順便回到教室拿了那晚落星借給她的衣服還給他，再一起走到校門口，告別後欞茉先離開了，剛邁出幾米遠，落星叫住了她。
“欞茉，我送你吧，很晚了，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下次吧，今天有些不方便，放心好了，我坐車回去。”欞茉轉身微笑地回應後，再次離去。落星在原地看著欞茉離開的背影，眼神有些暗淡，似乎是失去了摯愛的東西一樣帶著不舍。
“我可以愛你嗎？”他默念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