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對等的戰爭
趙文禮一行緊張不安的穿行印度洋的時候,徐永全一行人卻已經靠近了庫頁島的南部。
一路上雖然波折不段,但總算還是有驚無險。船隊離開了風暴後,一路上又在埃達克、阿圖島等島上小作休息,並趕做了一些臨時停靠的棧橋和木屋,補充了飲水和野果,一路上不敢耽誤,總算趕在十月份之前來到了庫頁島邊。
雖然阿留申人們就住在大海中間,但隨著船隊航行,一路上仍是表現了極大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或許他們在小島上的舢板,從來就不曾將他們帶離小島很遠,而跟隨船隊乘坐如此大的船隻航行,才能算是真正的遠航吧。
慶幸自己終於不要一輩子守在那個荒僻的小島上的同時,年輕的姑娘們又開始懷念起家鄉的族人們來。
好在姑娘們雖然年輕,但卻沒有一點海上遠航的不適感。航行路途中,不是和幾個風暴島上的姑娘們圍坐一起,說些沒有人聽得懂的悄悄話,便是鑽入船員們的艙內,將船員們不知道穿了多久都沒有洗的衣物抱到了甲板上,然後讓那兩個風暴上跟來的男子用木桶從海上打來了水,就在甲板上洗了開來。寬闊的甲板上,一時間晾滿了花花綠綠各色的衣物,自從這些姑娘們上了船後,整個船隊的老少爺們感到,自己的精神風貌變了個樣。
徐永全感到自己有些吃虧,自己本來是想給自己找個媳婦的,沒想到卻給船隊找了隊洗衣女。
不過好在這些女子除了幫船員們漿洗之外,其它的時間仍做足了身為一個媳婦所應做的本份,不說別的,徐永全滿臉須,就在他這個仍然語言不通的小媳婦的要求下,每天早上不得不仔細清理一遍。
徐永全給這個小姑娘取了個中國名字,陳楚楚。陳是他母親的姓,楚楚,是因為他看到這個女子,總會不自覺的想起某個楚楚可憐的女子。雖然二人之間的溝通隻能通過手勢,但徐永全發現,他在喚陳楚楚的名字的時候,這個不算小巧卻絕對比某個女子乖馴得多的女子,聽明白了自己是在叫她。
徐永全其實並不奢求,他隻希望陳楚楚每天裏能學會一兩個簡單的詞匯,這樣一年之後,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會話就行了。
因為他發現,跟隨他們上船的風暴島女子,竟幾乎同時的都懷上了孕,是他們太厲害還是風暴島的男人們表現得太差強人意?
穿越眾中,唯有些失意的是童華東,雖然童華東在風暴島上的時候,也和徐永全等人一樣,有著永遠難以忘懷的一夜,但是,跟童華東有過一夜露之歡的女子,顯然更加留戀自己的丈夫,因此,當大部分穿越眾享受著有妻生活的時候,童華東卻隻能望洋興歎。
“不要擔心,等到了滿清,我一定幫你找個可心的媳婦。”徐永全發現自己自從有了媳婦之後,人也變得細心起來了,居然發現了童華東的情緒不高。
“也隻能這樣了,就隻希望徐隊長的兒子能打醬油的時候,我老童家也能在這時代有自己的後代了。”童華東頗有些無奈地說。
好在穿越眾中,並非童華東一個人是單著的,童華東小小的找到了些平衡。
按照穿越眾當初的計劃,庫頁島不僅是他們計劃中的停靠補給站,更是他們打算將它其控製在手中的地方。
從滿清往北美移民,路途太遙遠,而庫頁島作為進太平洋的第一站,和離著滿清不算太遙遠的大島,也是目前的航路上對遠航隊來說最好的選擇了。
再說,再過十幾年,“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滿清朝廷,就將將此島永久性的劃給沙俄,從而使我偌大中華,竟在日本海上連一個出海口都不再擁了。無論是出於我大中華未來的發展考慮,還是出於穿越眾的感情認知,都理所當然的要盡自己的力量將這片美麗富饒的島嶼掌握在我華人的手中。
但當他們靠上了岸,稍作休息後打算給自己在島上找點補給的時候,卻驚覺,自己卻遇上了一場奇怪的戰爭。
交戰的一方是穿著獸皮,騎著矮小的馬匹,拿著木棍和骨箭木弓的,長著一臉黃色人種模樣的人們,而且,貌似這群並不矮小的人群當中,居然是女人居多。
而交戰的另一方,則是身穿著大紅色鑲著黑邊,騎著高頭大馬的金發碧眼的白人。
“是哥薩克騎兵,”劉宇初一看,便咬牙切齒地恨道,“沒想到,他們居然現在就將手伸了過來,隊長,我們衝上去吧,幫那群人一把。”
哥薩克其實也是被沙俄奴役的一個民族,但卻在沙俄的擴張當中,一直充當著不甚光彩的角色,在後世,他們跟在沙俄的背後,對我中華民族,亦做過多少人神共憤的事情。
一聽說前麵就是哥薩克騎兵,兩世的仇恨,開始在穿越眾的小群體中爆發:“隊長,我們出擊吧,殺了這群野蠻的紅毛鬼子。”
穿越眾的戰士們,不約而同的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是啊,我們出發吧,”史蒂夫等人,不知道是注意到了哥薩克座下高大的馬匹,還是生出了對那些在戰場中廝殺的女人們的憐惜,亦緊接著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那好吧,我宣布,每艘船上留10個人留守,其它所有的作戰人員跟我一起,出擊。”
雖然戰爭似乎進行了很久,但卻是根本不對等的一場戰爭,火器時代和舊石器時代的對撞,毫無懸念的是操著簡單的骨箭和木棍一方的失敗,但不同的是,徐永全帶著他們隊員們來了。
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場戰爭,張揚的哥薩克騎兵,就象圍獵一般,將無辜的男女老幼圈在一個狹小的圈子之中,然後縱馬飛奔,就象獵取獵物一般,隨心所欲的屠殺著眼前這群無辜的人們。
他們間或舉起手中的火繩槍,隨便對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放槍,隨著槍響過後,十有八九會有人流著血倒下,然後更多的人開始恐慌的四處逃竄。
他們也會揮舞起手中的馬刀,就象屠殺一隻小雞小魚一般,借著馬勢,輕易的就將對方的頭顱割下,然後張揚的挑在刀尖,飛馳般掠過恐慌的人群。
可這群可憐的人們並沒有放棄抵擋,他們將自己的老幼緊緊的擋在了身後。然後舉起手中的骨頭磨出來的箭,或者木竿削出來的長矛,徒勞的擲向這群野蠻的入侵者。
可除了換來一些輕蔑的嘲笑,和更猛烈的攻擊之後,他們隻能無助的看著自己的同胞一個個的倒在自己的麵前。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就算放棄抵擋,也終究難逃一死,倒不如豁出去,為那基本上不存在的生存機會,博上一把。
望著這悲情的畫麵,徐永全的視線中,似乎浮現了近百年後一座叫南京的城市,一群同樣無辜的人民,他們在敵人的刀槍之下,似乎根本忘記了他們作為一群人,還有抵擋的本能。而這群或許仍生活在石器時代的人們,莫名的竟讓徐永全情不自禁的肅然起敬起來。
“衝啊,殺了這幫紅毛鬼子。”童華東許是在船上壓抑日久,早就在等待這個釋放的機會,竟率先衝了上去。
“衝啊,殺光這群人渣,”二陳和劉宇等人,亦不甘落後的緊緊跟了上去。
“這群精力過盛的年輕人。”徐永全苦笑著搖了搖頭。本想出言提醒一下這群年輕人,可話到嘴邊又生生打住了。
“也罷,這群年輕人在船上憋得也慌了,就讓他們任性一回吧。”徐永全扛起了自己的槍,也緊緊跟在了後麵。
殺得正歡的哥薩克們,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殺出一隊人馬來。
“砰、砰、砰,”穿越眾,以及印第安和黑人戰士們的槍,次第的在開始在庫頁島的上空響起。
穿越眾原來的槍,每個人都隻剩下不多的幾顆子彈,全部作為傳家之寶珍藏了起來,如今他們用的,都是繳獲自美軍的燧發槍,所以,他們不得不拉近到了接近五十米的距離才開始放槍。
在穿越眾的魔鬼訓練下,印第安和黑人士兵們,雖然遠沒有達到穿越眾的要求,但總算有點隊伍的樣子了。如今百多支槍一齊開火,立即就有四五十名哥薩克被擊中,然後巨大的慣性將他們甩下了馬背。
“砰、砰…”,徐永全帶領著後隊的人馬,適時的開始了第二次的射擊,這次距離拉得更加近了,一輪槍過後,又有六七十人倒下了馬背。
打中了目標的印第安和黑人士兵們開始歡呼,而沒有擊中目標的士兵們,則懊惱的又拉開了自己的槍栓,再一次屠殺開始上演。
哥薩克這隊人馬,總共不過兩三百人,才三輪槍響,他們就被射殺了近兩百人。剩下的人還想抵擋,可打眼一望,剛才還占著優勢的隊伍,轉眼就剩下不多的幾個同伴了,有眼色淩厲的,立即掉轉了馬頭,往遠處落荒逃竄。
而剩下不多的幾個哥薩克騎兵,則沒有懸念的被印第安青當作了出氣的靶子,穿越眾士兵們倒樂得清閑,收起自己的槍,開始評點起印第安和黑人士兵們槍法來。
“這個童華東,這兩個月在船,該是憋了多久,”徐永全暗暗責備道。所有的穿越眾士兵都停止了追擊,隻有童華東一個,仍在不知疲倦的追著哥薩克騎兵射擊。而他每一次射擊過後的怒吼,都讓他麵前的哥薩克騎兵更加的膽怯了。
剛才還遭受屠殺和圍獵的土著們,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欣然的發現,砍向他們頭上的屠刀,不知何時竟然停止了,剛才還追著他們追殺的強盜們,這次就象受傷的兔子一般,被人追著在草原上亂跑。
躲在樹林中、草叢後的老人、婦女和孩子們,欣喜的站出來,望著將自己救出生來的英雄,臉上露出敬畏和謙卑的笑容。
隨著場內最後一個哥薩克士兵倒在自己的槍下,童華東終於感到了徹底的釋放。冷靜下來的他,開始安靜的將槍挎在了身後,故作深沉的走過一隊隊向自己歡呼的大姑娘,大老爺們。
感受著姑娘們熱切的眼神的時候,如今的童華東,似乎挽回了在風暴島挫敗的自尊。
一陣淡淡的香味飄來,一隊颯爽的娘子軍,簇擁著一個披著暗黑色獸皮縫成的風衣,盈盈向他走來。感受著這位女子深切的注視,童華東開始小小的陶醉。
“小心,”童華東多年的行伍經曆,使他很自然的感到了危機的降臨,而前麵的女子似乎根本聽不懂自己的話語。童華使出了自己的力氣,猛的將那女子撲倒在了地上,然後,感到一陣熱乎乎的東西,穿透了自己的衣服,鑽入了自己的肩膀。他感到自己的鮮血,似乎就在那一陣子,噴湧著湧出了自己的身體。
一陣麻醉和疲倦倦湧來,童華東茫然的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