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餘生,請多指教
今天天氣很好,午後陽光晴暖,不少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娘在小區花園裏悠閑的散步。
沈顏西紅著臉抱著箱子急匆匆回別墅,不時低頭查看箱子有沒有遮蓋嚴實,公主甩著四條小短腿怨氣衝天的跟在她身後。
“喵嗚!”鏟屎官你不愛本公主了嗎?以前買了什麽好吃的你都會先給本公主嚐嚐的。大不了……大不了本公主以後就不叫你蠢女人了,你就把箱子裏的好吃的給本公主嚐嚐吧!
好不容易到了別墅,沈顏西打開門進去,低頭換鞋便看見旁邊的黑色皮鞋,是顧玦今天穿的那雙。
他怎麽忽然回來了?
“回來了?”
顧玦走了過來,深邃的目光平靜地從她臉上掠過,最後落在她手中的箱子上。
沈顏西委屈的不想說話。
顧玦從她懷裏接過箱子放在地上,伸手抱住她安慰地摸著她的頭發,又心疼又後悔:“抱歉,我不該讓你去簽收的。”他沒想到顧檸會給他郵這種東西。
她悶在他懷裏,使勁吸了吸鼻子,說道:“我今天沒有回外公家。”
他親了親她的頭發,輕聲道:“我知道。”
她蹭了蹭腦袋,將鼻涕都擦在他的灰色毛衣上,“所以我簽收的時候被我媽看見了。”
顧玦:“……”
“我活了這麽多年連次戀愛都沒談過,好不容易交了男朋友也同居了,結果還被我媽用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給逮個正著……”想到沈母當時的表情,沈顏西難過的閉上眼睛,“我在我媽眼裏一直都是個乖孩子,今天她一定對我失望極了。”
“我媽說徐家的女孩要想婚前同居就得先訂婚……她希望我先搬回去住。”沈顏西覺得自己更難過了,她早就習慣睡前聽顧玦用他清冷而誘人的聲音給自己念一篇小故事哄自己睡覺了,忽然搬回去,她肯定會失眠的。
顧玦抿了抿唇,喊道:“染染。”
沈顏西有氣無力地應道:“唔幹嘛。”
“我們結婚吧。”
“什麽?!”
她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太子爺說什麽?結婚?
她推開他,無奈地說道:“顧玦,你別鬧。”
顧玦眉目清雋,極是耐心地看著她:“我是會拿婚姻來開玩笑的人嗎?”
他此刻的神色簡直不能更認真,沈顏西下意識後退一步,艱難地開口:“……不是。”
顧玦繼續問道:“那要不要和我結婚?”
他佇立在原地,頭微微低著,唇邊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一雙墨色的眸子沉靜而深邃,裏麵滿滿的,裝的全是她……
是為聲音所惑,還是被美色所誘,等沈顏西反應過來看到顧玦臉上那抹得逞的笑時,已經來不及了。
“真乖。”他聲音突地寵溺至極。
沈顏西惱羞成怒:“你又誘惑我!”
他爾雅一笑,從善如流道:“能誘到顧夫人,是在下的榮幸。”
什麽顧夫人?
她還沒嫁給他好嗎!
顧玦拉起她的手,“走吧。”
沈顏西慌亂地看著他,“去哪兒?”
他牽著她往樓上走,“拿證件,去領證。”
現在?太子爺您也太著急了吧。
半個小時後,沈顏西捏著手裏的戶口本身份證,忽然生出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之前沈母回去的時候,為什麽不把她的戶口本給要走呢。
顧玦側頭看了她一眼,“別緊張,我在。”
就是你在我才緊張!
沈顏西欲哭無淚,如果這個時候有個好人能來救急的話……
兀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沈顏西的胡思亂想,她扭過頭,見顧玦伸出白皙修長的右手,捏起一旁的藍牙耳機塞進耳中,聲音清冷:“媽。”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顧玦側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別過頭去,說道:“嗯,我帶她去領證,麻煩媽幫我和父親還有老爺子知會一聲。”
沈顏西好想說一句“結婚這麽大的事是不是再該好好考慮一下,先回去挑個好日子也成啊,這樣真的不草率嗎?”
顧母似乎沒有多問什麽,甚至樂見其成,顧玦嘴邊漾開一抹笑,“嗯,謝謝媽。”
阿姨你這麽偏心自己兒子真的好嗎?
沈顏西絕望的別過臉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建築,將“美色誤人”這四個字在心裏默念了無數遍。
到民政局的時候,成雙成對的準新人們已經早早等候在辦事大廳裏。
沈顏西望了一眼人潮湧動的大廳,清了清嗓子,說了出門後的第一句話:“那個,要不改天來?”
聞言,他偏頭看向她,“後悔了?”
“不是……”沈顏西連忙搖了搖頭,麵露頹喪,“顧玦,我還沒有準備好,該如何扮演好一個妻子的角色。”
顧玦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圈進自己懷裏,輕聲安撫道:“你什麽都不必準備,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為我分擔什麽。”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他輕抵著她的額頭,耐心道:“我同樣沒有為人丈夫的經驗,你會因此嫌棄我嗎?”
“我怎麽會嫌棄你呢!”沈顏西有些著急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急匆匆說完這話,沈顏西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變相的表白,小臉頓時一紅,縮著脖子不肯看他。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音色幹淨卻誘人,帶著點淡淡的寵溺,像是羽毛一般,輕飄飄的砸進她的心裏,惹得她心跳都不受控製的劇烈起來。
他說:“沈顏西,你好,我叫顧玦,餘生,還請多多指教。”
那一刻,沈顏西忽然有些恍惚。
從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到如今,已經有七個年頭,她喜歡這個人七年,從二次元到三次元,從喜歡到愛上,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而現在,這個人越過次元牆,站在她麵前,模樣認真語氣鄭重地對她說,餘生……
他素來高冷,甚至不懂什麽浪漫,卻總有逗她開心的方式,他極有自己的原則,卻願意為了她,一次次打破自己的慣例,他明明是站在神壇上神秘莫測的無戲,卻甘願為她走入俗世沾染煙火,成為她一個人的神袛。
她眼中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霧氣,那人清雋絕倫的五官在她眼中慢慢模糊,她的手卻精準無誤地放在他攤開的掌心裏。
或許是緊張,他的手心有些微微的汗濕,她卻覺得溫暖而安心,似乎餘下的人生從此都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