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思你如狂
沈顏西攤攤手，眉宇間卻有一絲幸災樂禍。
雖然外公這個法子是有那麽一點陰損，但是徐莫棋這幾年確實過分得不像話，明明有那麽一對恩愛的父母，作為他們的兒子，他居然風流濫情到三兩天換一次女朋友。
沈顏西表示都看不過去，也不怪外公這次下狠招了。
“姐！你可得幫幫我！老爺子這是要逼婚的節奏啊！”徐莫棋可憐兮兮地撇著嘴望著她，似乎她不答應，下一刻他就要哭出來。
畢竟老爺子最疼的就是這個表姐了，她說話老爺子肯定會聽的。
沈顏西低下頭不去看他，邊看文檔邊隨口道：“老爺子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反正你都把人家姑娘給睡了，該負責。”
“勞資睡過的姑娘多了去了，難道都要娶回家啊！”徐莫棋怒了，什麽話都敢說。
沈顏西抬起頭，看著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後說道：“……你怎麽不怕得病？”
徐莫棋：“……”
沈顏西繼續說：“不惡心嗎？”
徐莫棋：“……”他要哭了，誰說這個表姐最好說話的！
徐莫棋仔細想想，還真是很惡心。
他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可那天聚會卻是……
沈顏西最後看他一眼，麵色淡淡地說道：“呆夠了就回去，我自己會做飯吃，我先改會劇本，飯好了叫我。”
徐莫棋苦著臉點頭，真是沒人性，壓榨他的勞動力就算了吧，還得了便宜又賣乖。
某人估計忘了，不知道是誰上趕著跑過來被壓榨的。
昨天晚上的時候沈顏西已經抽空把小說從頭到尾又重新看了一遍，這會改編起來也不至於無從下手。
她碼字的時候有聽歌的習慣，尤其是聽著無戲翻唱的古風歌曲，簡直文思泉湧。
但是現在她放的是無戲的廣播劇成名作《仙跡》，或許是因為剛才在電話裏聽了顧玦的聲音，使得她這會兒迫切地想要聽一聽無戲的聲音。
《仙跡》，仙之境，天界為尊。
天界太子沉湮就住在常年冰雪覆蓋的天庭極北之地。
太子沉湮，年紀尚輕卻修為深厚，為人更是睿智且殺伐果斷。
三百年前與魔界大戰，沉湮為主將，年紀雖輕，卻打的一場好戰，愣是把征戰三界無敵手的魔界太子曳殊打成重傷，擊退魔兵，換得三界三百年的和平。
自此，沉湮一戰成名。
無戲配的，便是這少年成名，性子淡漠的太子沉湮。
沉湮酷愛白色，愛其成癡，他一襲白衣，芝蘭玉樹，天地一色，若不是他眼力好，功力深厚，怕是也發現不了雪梅樹下縮成一團的小東西。
“嗬，這極北之寒可是你這小小狐狸能受得住的？罷了，今日得見，也算有緣。”他頓了頓，聲音淡漠，“待你好些，便離開吧。”
南音不是狐狸，她隻是化身狐狸，掩去了魔氣的魔。
聽見可以暫時留下來，南音眼睛瞬間亮了，連忙高興地蹭了蹭抱著自己的男子。
他失笑，“小狐狸，孤這極北之地可沒有什麽吃的，你餓不餓？”
“小狐狸，這是靈泉水，可以助你早日化形。”
“你跑去哪捉的雞？小狐狸？”
“小狐狸，你若是會說話就好了。”他說這話時，透著掩不住的寂寥。
南音一時不忍，“沉沉湮。”
“小狐狸！”繞是淡漠如沉湮，此刻看著懷裏突然吐出人語的雪狐，也是驚喜不已。
“沉湮，叫我南音，我才不是小狐狸！”她不滿道。
“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
“沉湮！”南音氣急。
“沉湮我可以化形了！”南音的狐形是靠著幻形丹來維持的，按計劃，她是不可以這麽早化作人形的，可是她不忍看到沉湮每日喂她喝靈泉水，卻化不出人形時眉宇間淡淡的失落。
“沉湮，我美嗎？”
“沉湮，我……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沉湮，你為什麽不說話。”
三界動蕩，妖魔橫行。三百年的太平就此打破，魔界太子曳殊重出，聯手妖皇，一路斬殺至南天門。
“小狐狸，你走吧。”沉湮身披銀白色戰衣，背對著南音，負手而立。
“沉湮，你早知道了是嗎？”南音自嘲地笑問。
沉湮不語，抬步離開。
南音看著他漸行漸遠，終是無聲落淚。
“沉湮，你終於出來了。”南天門外，魔界太子曳殊身騎黑蟒，領軍三百萬，陣勢浩大。
“你傷好的倒是快。”沉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休得囂張！往日那是本太子輕敵。”被說到痛處，曳殊霎時紅了眼。
“那便再戰上三百回合。”
“曳殊，孤曾敬你是君子，不想你也做這小人行徑！”沉湮捂著被偷襲的傷處，指縫浸滿黑血，麵色白的嚇人，冷聲斥道。
偷襲自不會是曳殊的意思，他自負三界第一無人匹敵，卻不想成了比他年少的沉湮的手下敗將，曳殊好強，一心想著養好傷回來再和他一決高下，哪會讓人暗地使手腳。
“解藥！”曳殊沉著臉看向妖皇巫頡。
巫頡笑的顛倒眾生：“魔帝說了，他不能留，所以本皇用的是黃泉落，沒有解藥。”
天界眾人聽此麵色一白，他們的太子……
沉湮卻是嘴角一彎，用盡力氣望向北方。
“孤的小狐狸自然是極美的。”
“小狐狸，你可知你我身份懸殊。”
“有些人寂寞久了，就越怕寂寞，南音，你給了孤希望，又怎麽忍心讓孤失望？”
“若我不為仙，你不是魔，便是黃泉落，孤也願意一試。”
“沉湮，你醒醒，我還有好多話要說，沉湮，你是天界太子啊！不許死！沉湮，我不許你死！”南音泣不成聲，絕望而悔恨。
沉湮，你可知南音即便是讓自己死千萬次，也不願你受一點傷害。
“魔界九公主南音，血統尊貴，天賦異稟，你的一滴血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更不必說解黃泉落這種劇毒，隻需一滴心頭血，沉湮就能變成以前的沉湮。”
“九妹，我都答應你不會再挑起戰事了。你你可知心頭血對魔族之人來說有多重要！你不要命了嗎？”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以前是我不懂，大哥，若他一日不醒，我與死了又有何區別，不過是等輪回七世。”
“你……”曳殊再多勸說，終化作一聲哀歎。
沉湮自醒後，日日坐在雪梅下，每次一坐便是一整日。他昏睡了六百年，而她離開他足有七世。
“七百年了，小狐狸，你該回來了。”他聲音低沉卻又纏綿，一句話訴說了七世的愛戀。
雪梅樹下，一隻兀然出現的雪狐親昵地跳進他的懷裏，蹭來蹭去。
他抬手撫摸，感受著熟悉的溫度，聲音低啞，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南音，一別七世，孤，思你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