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疤瘌
這後半夜的覺也沒法兒睡了,誰知道睡著睡著會不會突然醒過來看到一張蒼白的臉、血紅的眼睛貼著我們的鼻子,看見倒是也沒啥害怕的,就是突然來個猛不防,再把人嚇出個好歹來那就不值當了。
反正前半夜我們倆也睡了一會兒,實在不行到天亮以後再睡。
我和陸飛倆人睜著眼睛盯著電視機,一會兒就跑下去看看,說來也奇怪了,那張臉消失之後就什麽東西也沒了,我們倆反複看了好幾次都沒再見有什麽東西趴在門口。
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和陸飛撐不住了,一覺睡到二拿他們打電話來。
這一宿來回折騰的我也夠嗆,接到二拿電話的時候整個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二拿在電話裏說他們已經起來了,讓我們過去一起吃個早餐,然後大拿要開車帶我們去找掮客疤瘌。
我在電話裏應了一聲,大概是我的聲音太疲憊,二拿聽出來了,問我怎麽回事。
我說見麵再解釋,然後就掛了電話。
起來後我和陸飛各自洗漱了一下,收拾收拾東西到樓下去退房,退房的時候我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是昨天晚上吃大排檔的時候那對男女,我們出門的時候他們倆也正好出門。
這倆人還是昨天的裝束,男的帶著帽子,女的低著頭。
陸飛刻意跟他們擦肩而過,等走出來一段距離之後,陸飛跟我說:“昨天晚上那東西跟這倆人有關係,我聞到味道了。”
我立刻往後看,剛才出門的時候他們倆跟在我們後邊,但是這會兒已經不見人了,酒店門口空空如也,我又環視了一下四周,也沒見有人。
現在這意思很明顯了,這倆人很可能一直盯著我們呢。
我讓陸飛先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現在大白天的他們也不敢怎麽樣,現在對方故意讓我們知道他們存在,但是又不擺明意圖,我們也吃不準到底怎麽回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製動,以不變製萬變。
說完這段話,陸飛笑著我看:“喲,沒想到你都懂兵法了?”
我知道他這是拿我開玩笑,故意順著杆子往上爬:“那是啊,也不看看哥是誰?”
結果是我迎來了陸飛鄙夷的眼神。
到酒店的時候,二拿他們四個已經在大廳等我們了,大拿說旁邊就有吃早飯的地方,他已經給疤瘌那邊打過電話了,我們吃完飯就直接過去。
說完之後大拿看我和陸飛臉色不太好:“你們倆怎麽了?昨兒晚上沒休息好?”
我腦門兒都大了:“別提了,邊走邊說吧。”
從酒店出來之後,淩雪也問到底怎麽回事。
我和陸飛倆人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說,淩雪頓時抽了口冷氣:“昨天晚上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問你有沒有事,你說沒有,難道真讓我做夢夢到了?”
淩月眉心卻沉了:“看來當真有高手。”
我看淩月表情不妙:“怎麽說?什麽高手?”
“入夢,你們知道嗎?”淩月說:“你們昨夜遇到的那件事出現在淩雪的夢裏,這並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讓淩雪夢到的。”
淩月的一番話說的我脊背發麻:“還有這種本事?還能控製人家的夢?”
二拿:“可以做得到的,磁場的影響,普通的小鬼都能做到。施法者把自己的意識傳給小鬼,以小鬼作為媒介影響一個人的磁場再通過小鬼的意識影響到做夢人的思維和精神,就能產生變夢的效果。”
我有點不大相信,這得多大本事的人?
會是誰呢?難道是早晨我們倆出來的時候,碰到的那對男女?
知道我們幾個可能一進入川地就被盯上了,大家情緒都不太高,吃飯的時候也都沒怎麽說話,吃不準對方的目的,這讓我們都沒有什麽安全感。
匆匆吃完飯之後,大拿開車帶我們去見疤瘌。
掮客疤瘌有三十來歲左右,人如其名,此人光頭,左半邊腦袋上有個碗大的疤瘌,他自己說是早年在道兒上混的時候被仇家砍的,當時顱骨差點兒沒碎,從那以後他就開始剃了光頭,這疤瘌也就一直跟著他,從那件事之後他就金盆洗手做起了掮客的行當,借著自己以前在道兒上還算是有點名聲,所以這一行做的也算順風順水,這麽多年來也賺了點小錢。
我們見麵的地方是在一條古街,這條街的建築都是明清式的兩層小樓,中間是一條青石板路,兩旁是門麵。
“這條街叫鼓樓街,兩排做買賣的基本上都是老字號,麵兒上看著是賣點兒小古董玩意兒,還有賣茶葉的,但實際上這裏頭還有門道,白天來的是遊客,到了晚上來的人可就沒那麽簡單了,你們來一趟也不易,武兄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了,讓我無論如何也招待好你們,這麽著……我的事兒不著急,幾位先喝口茶,晚上讓你們見識見識咱這鼓樓街的道道兒。”
這番話是坐在我對麵的疤瘌說的,這麽冷的天,疤瘌隻穿著一件黑色的唐裝,這人身高體胖,方字大臉兩道黑劍一般的眉毛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善茬,倆眼睛跟銅鈴似的多多少少顯露出油滑的光,下麵穿著一件唐裝褲,腳上是一雙布鞋。我一看那布鞋就知道這人估計也有點小錢,內聯升的布鞋。
手上盤著一串沉香珠,看樣子也是有年頭了,脖子裏還掛著一串老蜜蠟。
這人不簡單,我雖然不會看麵相,但是見得人多了也能看出個八九分,從麵相上看這人不是什麽善類。不過是我老爹牽的線,我心裏還是比較放心的,人家這麽說,我當然得客氣客氣:“您太客氣了,我們幾個這次來好多地方都要麻煩您。”
疤瘌那闊口哈哈一笑:“你是李葉吧?也算是我的侄子,都是道兒上走過的人,有事就說話,別怕麻煩我。”
一聽這個,大拿立刻就道:“還真有點事要麻煩您。”
“哦?”疤瘌虎眉一皺:“看你這表情不像是什麽好事,有人在幾位頭上動土?”
我趕緊插了一句:“那倒沒有,一點小事,昨天晚上下火車在路邊吃飯的時候喝了點酒,跟幾個人起了個點衝突,也不是什麽大事。”
說完這句話我不動聲色的給大拿使了個眼色,大拿立刻會意:“哦哦哦,你看我,這點小事還麻煩你,我們自己處理吧。”
我料定大拿這話一說,疤瘌無論如何也會繼續追問怎麽回事。
果然疤瘌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這說的是哪裏話,你們來之前武兄交代過,在別的地方我可管不著,但是到了川地那也算是我的地盤,我也不敢說我疤瘌在川地有多大多大的影響,但是咳嗽一聲那還是要刮一股風出去的,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們要是不說,那就是瞧不起我疤瘌!”
我和大拿這一唱一和,二拿他們幾個也迷糊了過來。
淩雪趕緊說:“我們幾個小輩哪裏敢呢,就是覺得這是小事兒,不值當麻煩您,是這麽回事,我們昨天晚上不是剛到嘛,下了火車之後就找了個地方吃飯,李葉他們幾個男的喝了點酒,可能起來的時候沒注意,拉凳子的時候力氣大了一點,就碰到了我們旁邊桌上的人,結果差點兒沒動起手來。”
疤瘌這麽一聽反倒笑起來:“我當多大點事,這幾個人長得什麽樣?”
我衝淩雪使了個眼色,淩雪說:“一共五個人,四男一女,其中還有一個穿袈裟的,手裏盤著一串不知道什麽珠子,那女的看起來有三四十歲,這幾個人都不怎麽笑。”
疤瘌眉頭皺著認真聽淩雪說完後,一拍桌子:“行,這樣的好找,我讓人去查。”
這事兒說完之後疤瘌說自己有事兒得離開一下,這茶樓是他親戚的,已經打過招呼了,讓我們隨便吃點東西,中午他過來為我們接風,到時候再說他親戚的事情。
把疤瘌送出門後,二拿才問我怎麽不實話實說。
我嘿嘿一笑,抿了口茶:“這事兒就不能明說,這疤瘌雖然跟我老爹有點交情,但是咱們也吃不準深淺,那幾個人咱們也不知道什麽來頭,萬一跟疤瘌有牽扯,咱們這麽一說興許就壞事了。”
二拿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沒想到你小子還這麽滑頭。”
我趕緊拱手:“客氣,客氣。”
在茶樓裏呆著喝茶也沒什麽意思,我們坐了一會兒,淩雪就提議到外邊轉一圈,這地方不是古董買賣多嗎?這一般古董多的地方還真能淘到好東西,說不定還能淘換個法器什麽的。
提起來法器這事兒,我旋即想到了青冥劍,之前著急回村子,我讓秦雲裳暫時幫我保管,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把青冥劍弄過來了。
下樓的時候我給秦雲裳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我對她說我現在在川地,問她方便不方便把青冥劍弄過來。
沒想到她一聽說我在川地,立刻就道:“喲,你現在在川地啊,這麽巧,我也在,我爺爺來川地看一個老朋友,非得讓我跟他一起來,我本來還想著挺好玩兒呢,結果來了之後他們幾個老頭子天天喝茶,我又坐不住,正巧找不到人陪我玩兒呢,你在哪兒,我現在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