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紕漏
老六沒說話,歎了口氣良久才道:“這個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村子裏就是個搭橋夫,隻管村子裏跑生意,別的東西我並不是很清楚,你要真想知道就回去問問你老爹。”
我也料到會是這麽個結果,沒再吭聲,鬼霧林子就在跟前了,有話也不急於這一時說,我們幾個站在鬼霧林子外圍,按照老六的話大家相互牽著,開始深入鬼霧林。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比上次要順利的多,中途沒有遇到任何怪異的事情,但是之前那種男人女人的哭聲依舊還在,隻是比起上次碰到大娃和那群紅眼畜生這次順利了太多了,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已經完全走出了鬼霧的範圍。
“看來老天有眼,這次還挺順利。”老六打了個噴嚏說。
看他穿的比我們薄不少,我把外套脫下來遞給他:“年紀大了,穿那麽點兒顯得你身體好?”
老六這人雖然說話什麽的不討人喜歡,人還是不錯的,估計這次是因為太匆忙,出發的時候一時忘記拿件厚衣服,再看他鼻頭都凍紅了,我也有點於心不忍。
“老子身體比你強的多,別看你年輕。”老六擺了擺手沒要:“這山裏頭陰寒的很,我老骨頭硬著呢,你穿吧,省得在給你凍出個好歹來,我回去可沒法兒跟你老子交代。”
連連推脫了幾下,老六最終也沒要我的衣服。
我知道他不是怕我老爹,而是擔心我把衣服給他,我自己會著涼。這就是老六,刀子嘴豆腐心,反正我算是已經習慣了他這張刀子嘴。
我們幾個照舊還是在第一次落腳的地方休息,木屋裏頭比外邊幹燥了不知道多少,雖然有難免有些蛇蟲鼠蟻,但是有老六在,這家夥身上隨時帶著防蟲的藥,他讓我們先到木屋門前點火,他進屋子裏頭先驅驅蟲。
此時算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山中露水重的很,空氣都是濕的,呼吸一下都跟喝了半口水似的,更不要說周圍的柴禾了,我和陸飛我們幾個人在周圍尋摸了個遍,才各自抱著一懷的柴禾回到木屋前頭,柴禾都是潮的,點了半天也沒怎麽著,冒著大狼煙嗆的人喉管都快咳出來了。
“把濕的放一邊熏著,待會兒幹了再扔進去。”好不容易點了火,二拿揉著滿鼻子的黑灰,另外一隻手指著我旁邊的那堆濕噠噠的柴禾說。
淩雪給我搭把手,我們倆把剩下的柴禾都圍著火堆放好,這才坐下來烤火。
走的這一路鞋襪都已經濕透了,我們幾個把鞋子都脫了,襪子找樹枝撐著放在旁邊烘幹,等弄的差不多了,老六也從屋子裏頭出來了,他一出來開門,屋子裏頭的蛇蟲鼠蟻全都嘩啦啦的跑了出來,跟逃命似的。
我一看就樂了,這一幕看著跟老六帶著自己的小弟出來一樣。
不過屋子裏也沒啥太毒的玩意兒,隻有幾個大個兒的蜈蚣,從屋子裏爬出來的時候我撿起旁邊的石頭打算砸死,老六趕緊攔住我:“砸不得,你這小子,這些可都是寶貝兒啊,要是淩月的青蠶在,可以飽餐一頓囉。”
提到淩月,淩雪的臉色一變,看那幾隻大蜈蚣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厭惡,此時正巧一隻大蜈蚣爬到她腳邊,她眉頭一蹙抬起腳直接踩死。
我看著淩雪剛才踩的地方,那隻大蜈蚣還冒著綠水,半截身體還在拚命掙紮,頓時想起如果是淩月的青蠶在,會是什麽情況,蟲子對蟲子,那玩意兒會不會直接就把這東西給吞了?
吞不吞我不知道,但是看這架勢,淩雪跟淩月的梁子不淺,而且看樣子淩雪對青蠶也不怎麽喜歡。也不知道這倆姐妹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提起淩月,我還真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如果算起來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五鬼買命是她幫的我,雖然她話沒說多少,但是這一路走過來我發現我無時無刻不在和她交際,無論是淩雪拿出來的照片,還是在秋景村的深宅大院,以及學校裏的事情,這些都和她隱約有著很大的聯係。
想到這裏,我從背囊裏摸出了之前在秋景村得到的兩塊蛇形玉佩。
一塊是在秦寨找到的,另外一塊是小金顏後來給我的,這兩塊蛇形玉佩代表什麽?這上麵為什麽會有我和淩月的名字?而且當初在雲南的時候,淩雪也找我要過淩月的這塊玉佩,這到底有什麽用途?
看我從背囊裏掏出這兩塊蛇形玉佩,淩雪的雙眼立刻聚焦了起來,盯著我手裏的玉佩道:“你把這東西帶來了?”
她的話立刻也引起了老六和陸飛他們的注意,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我手中的兩塊蛇形玉佩上。
玉佩通體發黑,是一個蛇形的樣子首尾相連,有點像是玉玨的那種樣子,我知道玉玨在古代多用於耳飾,有點像是現在女人帶的那種耳環,但是這一個蛇形玉有手心大小,待在耳朵上顯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我說:“我的這一塊我不知道能幹什麽,但是淩月的這一塊我要給她。”
老六:“這玉玨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你從哪裏帶出來的?廣西還是雲南?”
陸飛問老六:“看你這意思認識這東西?要是認識你就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東西是我們從廣西帶出來的,還有一個事兒我也一直想問問你,去廣西的事情不單單是給方家送屍體這麽簡單吧?這當中肯定還有別的事情吧?”
陸飛一語中的,這也是我和二拿一直想知道的,玉玨的事情可以慢慢說,但是去秋景村的事情我覺得沒那麽簡單,至少不可能有這麽巧合,這麽多地方怎麽偏偏讓我們去秋景村?而且偏偏又讓我看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也可能是常笑天),還聽到了關於淩月的事情?
咯噔!
想到這裏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句,叫道:“不對啊,不對不對,這中間有問題!”
老六正打算開口說話呢,被我這麽一叫頓時張著嘴看著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我擺了擺手讓他先別說話,而是對二拿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事吧,就是秦老爺子跟我說過的,他師兄常笑天之前去過廣西,按照時間來計算的話,我懷疑我們當初在秋景村的時候,我看到的並不是我自己,而很可能是那個年代的常笑天,對吧?”
我的語速比較快,他們聽的一愣一愣的,顯然不知道我到底要說什麽,我也沒工夫跟他們解釋,繼續說道:“這不對,秦老爺子在騙我,或者說當時在廣西我看到的那個不是常笑天,常笑天可能去了廣西秋景村,但是我在那裏看到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到底怎麽回事?”陸飛道。
我深深的出了口氣:“你們還記得學校裏的事情嗎,學校裏那個長相酷似淩月的人不叫淩月,叫陸聆玉,但是在秋景村曾經也出現過一個女人,她叫淩月,而且當時我遇到宅子裏的冤魂時,她曾經提到過淩月的名字。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存在兩個地方?哦我忘了說,在學校的時候,陸聆玉已經被常笑天殺了,至於為什麽殺我不知道,這是秦老爺子告訴我的,但是學校的事情發生在村子之前,一個死去的人怎麽可能複活再改名字到廣西去?”
聽完我的話,大家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起來這個到底有什麽用,劈裏啪啦的說了這麽多之後,我才發現似乎也沒什麽太大的用途。不禁覺得有點懊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來順一下前後事情的發生和細節,說不定會有什麽新的發現。”陸飛想了想說。
看樣子他是不想錯過任何一條線索,二拿立刻拿起旁邊的一根樹杈子在地上寫了幾個字,淩雪和老六也都看著二拿在地上寫的字。
常笑天和陸聆玉,秦錚戎的事情出現在晚晴之後民國之前,也就是袁世凱時期,當時因為常笑天幫袁世凱做了一些事情,繼而袁答應常笑天學校的事情,常笑天建立學校,陸聆玉死後常笑天到廣西,在廣西秋景村做了一些事情,這個事情和黑玉有關係,之後常笑天消失不見,這中間應該存在一個很大的時間差。
“有一點我們是不是都忽略了?”看著二拿寫下的這些,我道。
陸飛也看了看,說:“的確有一些忽略了,比如照片。”
聽我和陸飛這麽說,二拿恍然大悟:“對啊,那些學校裏的照片,箱子裏的照片和衣服是怎麽回事?”
我點點頭:“沒錯,現在什麽都說得過去,但是唯一不能解釋的就是那些在女生宿舍裏發現的照片,那箱子裏的一套嫁衣是怎麽回事?還有那些照片,如果說常笑天和我們沒什麽關係,從別的方麵來看也說得過去,不過箱子裏的照片不但有常笑天和陸聆玉,還有你們,這怎麽解釋?照片不可能偽造,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在那個時期,出現過這麽一群人,但是從年齡上來算,顯然不可能是我們幾個,很有可能就是陸飛說的複製的問題。”
說道這裏,我看向一旁眉頭深鎖的老六:“老六,你現在是我們幾個當中年齡最長的人,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老六擺了擺手,默默的抽了口煙,這才抬頭看我:“你剛才說過複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