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一張照片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信息量太大了,什麽叫我們現在看到的自己很可能不是自己?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並不是本我?
“你等等,我有點亂。”我擺了擺手讓陸飛先別說話。
如果這樣也就可能解釋為什麽我會在七十年前出現了,也就是說,在七十年前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存在過,換句話來說,可能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李葉?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簡直是太……太可怕了!
“李葉,不但是你,二拿、我、大拿、淩雪、淩月,我們六個人某種程度上都被人複製了,或者說,我們是被人按照某種特定的條件,所複製出來的,我們活著不是自己,是為了某種宿命而活著。”陸飛苦笑連連,他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這不可能,我們是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是會被複製出來的?”我不可能相信陸飛的話,這對我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
被複製出來的是什麽?
是傀儡!
是活在另外一個人陰影下的傀儡!
我絕不是!
“李葉,你放平衡心態,聽我們慢慢說。”二拿往前走了一步,試圖接近我。
“你別過來!”我朝著二拿吼了一聲,他立刻停在原地不敢動了,我又看向陸飛,“你說的是真的?”
我聽到我的聲音在顫抖,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恐懼的聲音。
如果我真的是被複製出來的,那不僅僅是陸飛和二拿在騙我,連我老爹都在騙我,這怎麽可能?!
“李葉,你覺得死可以解決問題嗎?”陸飛突然轉了話題,“我告訴你,死有時候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坦白說吧,在大拿和老六他們找到你之前,我和大拿、二拿我們已經在嚐試尋找這件事的起因,你還記得秋景村吧?其實之前我已經去過一次了,有人給了我消息,我也和你一樣,能在那個宅子裏看到七十年前的自己。”陸飛的雙眼毫無聚焦,望著遠處的深山,他的雙眼是極其空洞的。
“那你們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原來他們什麽都知道,唯獨隻是瞞著我一個人而已。
“我們不說,是因為知道說了也沒用。”二拿歎了口氣。
這是我第一次從陸飛和二拿身上看到一種近乎絕望的感覺,此時的淩雪也轉過臉來看著我,“李葉,這件事的始末現在告訴你你也未必會清楚,我之所以這次叫你們來桂山,是因為這裏可能會找到整個事件的關鍵。”
淩雪這麽一說,成功的吸引了我們三個人的注意。
我從陽台圍欄上把腿收了回來,二拿上來一直站在我身邊,估計是怕我真的想不開。陸飛招呼了我們各自一聲,“走吧,下樓談。”
下到三樓之後,淩雪把整個事情的始末跟我們講述了一遍。
我們從廣西離開之後,淩雪就收到了一封莫名信件,起初她還挺好奇,心說這個年頭還會有誰使用這種郵局寄信的方式聯絡?
“況且,我幾乎不認識別的人,我所認識的人當中也沒有人會以這種方式和我聯絡。”淩雪說,“所以我就隨手把信找了個地方扔著了,但是奇怪的是,一連三四天,我每天早上都會收到一封信。”
信件上沒有具體的郵寄地址,但是卻貼著郵票。
等收到第五封信的時候,淩雪才意識到不對勁,她把之前所有的信封全部找了出來,打開之後她整個人傻在原地了。
“我去拿信封,你們自己看吧。”淩雪說完就站了起來上樓去拿信。
我們三個都沉默不語,心裏隱隱感覺到,那些信件說不定和我們每個人都有關係。
沒一會兒,淩雪就拿著一遝信封從樓上下來。
“你們看看吧。”說完,淩雪把手裏的信封直接丟在了我們三個麵前的桌子上。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同時伸手各拿了一個信封。
信封是那種很老式的牛皮信封,上麵貼著很老的那種郵票,還模模糊糊的蓋著郵戳,信封已經被拆開了,所以我不費勁就直接打開了。
打開一看,信封裏是一張照片。
照片的年限應該已經比較久遠了,有點泛黃甚至還有黴斑,但是等我看清楚照片的內容時,我整個人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張照片的拍攝環境應該不太好,比較昏暗,我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拍攝的背景應該是在山洞一類的地方,地上全是那種山石,有的地方甚會有一些不太明顯的反光,而照片的內容,是一個穿著壽衣的人。
照片上有死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穿著壽衣的人並沒有死,而是直愣愣的站著,而且他站著的姿勢非常詭異,我看了半天才發現詭異的地方在哪兒,是這個人的胳膊,他的兩條胳膊好像被人打斷了一樣,軟塌塌的耷拉在兩邊的肩膀上。
“這是什麽意思?”因為照片年代實在太久遠了,所以我根本看不清照片上人的臉,這張照片除了看上去比較詭異之外,似乎沒有什麽比較有價值的線索。
淩雪做了個噤聲的收拾,指了指陸飛和二拿。
他們倆也已經拆開了信封,信封裏同樣也是老照片,但是和我的這張不同的是,陸飛照片裏的場景變了,好像是一座古舊的宅子。
再仔細一看,我不由倒抽了口冷氣。
這宅子看著很眼熟,非常眼熟,儼然就是我們之前去過的秋景村秦家宅。
而在照片的一角,隱約站著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實在太模糊了,同樣也看不清那人的臉。
至於二拿的,相對來說比我和陸飛的都要清晰很多。
而且這張照片應該比較新,上麵並沒有黴斑泛黃,是那種數碼相機立出的照片,白色的邊框略微有些泛黃,與前兩張不同的是,這張照片應該是白天拍的,相對來說比較清晰。
照片裏是一個山洞,拍攝者是站在山洞口拍的。
所以有比較強烈的反光,照片裏同樣是一個人,這人同樣穿著一身壽衣。
我再仔細一看,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這人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棺材,而且他的背上模模糊糊的好像背著什麽東西。
“鬼壓肩。”陸飛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難看起來,旋即抬頭問淩雪,“有放大鏡沒有?我總覺得這個人看著很眼熟。”
淩雪沒說話,反而從我們三個人手裏把照片收走了。
正當我們三個人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時,淩雪指著旁邊的電腦道:“我已經把照片掃描到電腦上了,並且經過了一些處理,你們看看吧。”
說完,淩雪就開始打開電腦。
不知道為什麽,看完這幾張照片,我的心裏好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非常非常的壓抑,陸飛和二拿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兩個人都沉著臉不吭聲,目光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電腦。
電腦是台式的,打開之後桌麵上放著五張圖片。
淩雪打開第一張後,我們三個趕緊湊了上去。
圖片應該是經過排序的,這張照片不是我們三個打開的這三張,而是另外一張,這張照片的拍攝是在深山,四周都是樹叢,照片是在一顆大樹後邊拍的,應該是偷拍,內容是一片樹林當中的空地,幾個人圍著一顆大樹似乎在舉行什麽儀式。
“把圖片放大。”我突然瞥見那顆巨大的樹旁邊似乎立著一塊石頭,石頭上好像還有字。
淩雪趕緊把圖片放大,隨著照片的分辨率越來越大,樹旁邊的那塊石碑也越來越明顯。
“停!”這時候陸飛叫了一聲。
淩雪頓時停下,那樹旁邊的石碑上的字跡已經勉強能看清楚了。
上麵的字並不是漢字,像是奇怪的符號之類的。
我仔細一看,不由皺起了眉頭,“二拿、陸飛,你們還記得去廣西的路上那個翻譯的小本子嗎?這幾個字像不像是河西字?”
我越看越覺得像,因為老爹的筆記上後半部分幾乎都是這種字體,所以我敢肯定,這幾個完全看不懂的符號絕對是西夏早期的文字,河西字。
陸飛也點點頭,“你那個本子我看過,的確是很像。”
“這幾個人到底在幹什麽?”二拿此刻也發出了疑問。
旁邊的淩雪也湊了上來,仔細看了看照片,思考了片刻,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抽了口冷氣,“這種儀式有點像是祭祀啊,你們看,這些人臉上似乎都帶著類似於麵具一類的東西。”
淩雪把圖片拉回圍著樹的幾個人,我們幾個的臉都快湊進電腦裏了。
經過淩雪的這麽一提醒,我們再看這幾個人,臉上果然都帶著麵具一類的東西,而且顏色很深,似乎是黑色的。
“這是玉麵,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二拿道。
“不對,這是黑玉,你們仔細看看,他們臉上的麵具的顏色非常深,這裏……為什麽會有一個蛇形?”陸飛指著其中一個人臉麵具的額頭。
我再仔細一看,隻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一半。
那的確是一個蛇形,雖然照片經過放大已經分辨率已經完全模糊了,但是我依然可以模糊的分辨出,這麵具的額頭上的確雕刻著一個蛇形。
而且和我在秋景村得到的那塊蛇形黑玉的形狀,極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