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覺醒
我的動員並沒有起多大的作用,他們四個都不再吭聲,我甚至從晶晶的眼睛裏看出來絕望的情緒,我知道他們是受了比較大的刺激,當下也不再跟他們說話了,想讓他們冷靜冷靜。
這個空檔,我走到了之前的那個放電話的房間。
這個房間窗邊有一個梳妝鏡,我想找一點關於這個宅子的線索,以前最能放東西的地方就是這種梳妝台了。
梳妝台是那種實木的,鏡子上懵了一層灰,模糊的照出我的樣子。
我蹲下來抽開抽屜,大抽屜裏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的,估計是那時候的化妝品什麽的,還有那種老式的香水瓶,除此之外別的就沒什麽了。但是旁邊的兩個小抽屜都有那種小鎖頭鎖著。
這種鎖頭不大,質量不錯,沒怎麽發鏽。
我抽出軍刺把左邊的一個別開,打開一看,裏邊是一些票據之類的東西,我翻著看了兩眼,上麵記的都是一個叫銀鈴的女人名字,還有的是一個男人的名字,叫秦西貴。
我不知道秦西貴是不是那個想霸占小金顏的男人,我對這些票據和借條什麽的也沒太大的興趣,接著往下翻,沒翻兩下,就翻出來一個那種老式的本子。
我趕緊把本子拿出來,翻開一看就知道有戲。
這應該是那個叫銀鈴的女人寫的,字體很娟秀,而且寫的也很整齊。
第一頁上寫著:吾郎,自今日起,吾便與汝長絕,昔日往往,吾說與你此生不分,奈何惡人當道,分我夫妻,請吾郎放心,吾便是一死,也保清白之身。
我看了兩眼,看來這個叫銀鈴的女人估計也是姓秦的強占過來的。
我又翻到第二頁,這上麵寫的就明白多了。
“午食後,沒想他竟然把那七尊小娃娃帶了過來給我瞧,我瞧著做的的確可人,央他悄悄留一尊給我,卻不想他黑著臉說我要斷他秦家的根基,說到底不過是請來的山野人,說的話他竟也信。”
我心裏咯噔一聲,七尊小娃娃?我突然想起來那花園裏石凳上的兒歌。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個人偶笑嘻嘻。
難道說的是這個?
我驀然想起來那個翠玉小人,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從這個叫銀鈴寫的東西來看,那七個東西好像是有人讓姓秦的做的,怎麽要一尊娃娃就變成了要斷秦家的根基?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接著往下看。
“那從黔州來的先生倒是也有意思,說什麽自己是從龍溪村來的,我特意問了翠兒,翠兒的老家就是那裏的,翠兒說那個勞什子龍溪村隻是個傳說,聽說還是個鬼村呢,這先生的話像是說自己是個死人似的。明日裏就要動土了,倒是要看看他怎麽替秦家擋災。”
嗡!
這一下我腦子徹底亂了,龍溪村來的,龍溪村有人來過這裏?是誰?老六?還是別人?這個宅子難道也和龍溪村有關係?
接下來就沒有再關於娃娃和這個龍溪村的先生記載了,都是一些平常的事,少女思春啥的,但是往後又翻了幾頁,其中又一張上寫了幾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問了戲班的,說那小狐媚子就是陰年陰月生的,這倒如了姓秦的意了,不用再去四處找了。這個破宅子,遲早要變成鬼宅!”
這話之後,就沒有別的記載了。
看到這裏我幾乎已經能把之前的所有事聯係到一起,我不得不說我很緊張,抖著雙手把筆記本合上之後,我按照本子上的先後順序把秦家曾經發生的事情全部聯了一遍。
秦家應該當年出了什麽事,從這個女人寫的看得出來,這件事似乎還不小,導致秦家當時找了一個高手,這個人來自龍溪村。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在發現這些房子格局不對勁的時候,陸飛說棺材局的最重要的是要在局眼上鎮壓七具屍體,這屍體必須是陰年陰月出生的,而本子裏寫著的那個戲班裏的狐媚子,估計就是方金顏!
我渾身出了一層的冷汗,現在小金顏的屍體不見了,如果沒錯的話,這個宅子裏的某個地方應該給七個陰年陰月的人準備了七個埋葬之地,而小金顏的屍體丟了,很可能那個偷走屍體的人把小金顏的屍體埋到了這兒!
然後我們現在走不出去,會不會和這個棺材局有關係?
或者說,有人要開啟這個棺材局的陣?
那麽這個風水局開啟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我越想越覺得渾身冷汗嘩嘩的出,但是我隱約感覺到,隻要找到這個局眼,我應該就能帶嶽鵬他們出去了。
想到這裏,我把本子合上往背囊裏一塞,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外邊的雨還在下,白雪和晶晶兩個女孩兒坐在門口,嶽鵬和徐大地兩個人靠牆坐著。
“餓了吧?”我說,“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一會兒天就會黑,咱們得弄點東西吃,保存體力,不然有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嶽鵬和徐大地到底是男孩子,難受的勁兒來的快去的也快。
拍拍屁股從地下站起來,徐大地問我,“葉哥,去哪兒弄吃的?這地方鳥不拉屎的,從到這兒連個鳥都沒看見過。”
我看了看院子裏的竹子,笑了笑,“跟我來吧。”
從房間裏出來,立刻一股風雨撲到臉上,這雨下的邪性,我招呼嶽鵬也徐大地把牆角的竹子都掘了,竹子的生命力很頑強,院子裏其他的植物常年沒人打理都已經枯死的,唯獨這片竹子長勢喜人。
而且這竹子裏有種東西可以吃,那就是竹蟲。
雖然我的確不喜歡吃蟲子,不過這個時候也沒得挑了,能保存一點體力對我們來說都至關重要。
這一片竹子也不小,我們三個忙活了一會兒就弄出不少蟲子。
然後我又回到房間裏把一個椅子拆了,點了火,竹子幹淨也不用洗,直接拿軍刺弄下來一節,把蟲子都裝進去,放在火上烤。
沒一會兒就聽見裏頭嗞嗞的冒油,一股竹子的清香就出來了。
等熟了我就每個人分了點兒,兩個女生一開始還不願意吃,到最後大概看我們吃的香,試著嚐了嚐覺得味道還行,反倒沒少吃。
等吃完之後,天色已經差不多黑了起來。
大家都差不多筋疲力盡了,白天的各種打擊下人的精神也會受不了,我看了看外邊一直在下的大雨,又往火堆裏填了點柴禾,就讓大家就地休息,本身都沒吃飽,隻能靠睡眠保持體力了。
但是考慮到這個地方邪門,得有人守夜,我體力估計是最好的,所以第一波夜肯定我來守,於是我讓他們靠著睡,等我困的時候換他們。
這幫孩子也都累了,也沒推脫,先後靠在一起睡了過去。
我蹲在火堆旁邊,時不時的往裏邊填點柴禾,別說這一下雨山裏頭有點涼了。
等火旺起來之後,我靠著門點了根煙。
來的時候帶了幾盒煙,現在是最後一根了,夾著煙我坐在門口開始思量起來。
這些天我算是見過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了,我隱約感覺自己的命運似乎被什麽東西在牽著走,我回憶起小時候老爹經常對我說的話,男人這輩子什麽都不能怕,得有擔當。
我小時候不知道啥意思,但是現在看看眼前這幾個學生,心裏想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男人的骨子裏就得有一股熱血,保護弱小,可是首先得自己足夠強大。
我想過了,如果我們這次能走出去,我一定按照老爹留下來的筆記好好煉,起碼下一次不用在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一點辦法沒有。
想著,我摸了摸兜裏的水寒石。
下午我摸的時候感覺到似乎我一摸這塊石頭,就能產生一股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之前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來老六說水寒石能滋養大娃,難道是大娃被滋養的差不多了。
我試著閉上眼睛溝通大娃,但是感覺不到。
我把石頭掏出來閉上眼睛想再試試,其實這一招是陸飛告訴我的,當時在他家,那天喝完藥後來陸飛告訴我,我可以試試跟大娃溝通,溝通方式也簡單,叫存思。
其實就是集中精力在腦海中想著大娃,大娃是地魄,能感應的到。
我試著摒除雜念,然後腦子裏一隻想著大娃,心裏什麽都不想。
沒過一會兒,我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我也沒辦法具體形容。
我正想抓住這種感覺的時候,心裏突然冒起一個聲音,“葉哥,喲喲喲,葉哥。”
我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罵道:“臥槽你麻痹,你誰?”
但是耳邊出了雨聲和柴禾劈裏啪啦的聲音之外,就隻剩下徐大地打鼾的聲音,我等了半天也沒別的聲音。我心說不對啊,這聲音是從我心底發出來的,難道是大娃?
我渾身一緊,趕緊再閉上眼睛,一下那個聲音又冒了出來。
“喲喲喲,葉哥你是豬嗎,你罵我幹什麽?”這聲音很脆,像是那種七八歲的小孩兒的聲音。
我心說這特麽就是大娃吧?
於是在心裏問道:“你是大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