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其實是死了
但現在,什麽都晚了……
當那幹枯的白紫色大手朝我的天靈蓋按過來的時候,我不禁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然而,下一秒鍾,我卻並沒有感到腦袋炸開瞬間的疼痛,也沒有聽到自己顱骨碎開的聲音。
我聽到的,是女鬼撕心裂肺一般的慘叫聲。
一道金光閃過我的眼睛,幾張淡黃色的符咒漂浮在半空,周身散發著柔潤的光澤,這幾張符咒的合攏在一起,將女鬼的身體照射得瞬間虛幻了起來,她扭曲著臉龐,身體迅速分解,最後砰地一聲,化為漫天黑色的光點。
“傻逼。”
正當我疑惑於到底是誰救了我的時候,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我耳畔響起,同時,一個身著黑色皮衣皮褲,戴著缺了半塊鏡片墨鏡的男子,突兀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你怎麽來了?”
在我看到這個人出現的時候,眼睛裏不禁立刻有些霧氣升騰起來,一股暖流從心底裏淌過。
他竟然來了,並且在這個最危急的關頭救下了我。
這個出手殺掉女鬼,使我逃過一劫的人當然是邢光配,沒想到,他又一次救了我,這是第幾次,連我都數不太清了。
“哎,沒辦法啊,我那沒出息的表妹,還有那個煩人的二貨,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吵得我頭都大了,要不是她們倆,我才懶得管你死了沒,你可別以為老子想來救你。”邢光配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說道。
他口中的表妹和二貨自然就是楊雨晴和李雪這兩個女生,想到她倆為了我擔驚受怕,心中不由得感動起來,但我明白,邢光配會來救我,固然有她倆的原因,恐怕他自己也是記掛著我,不為別的,就為了這麽長時間的同生共死,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對我置之不理。
在我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我的頭卻是開始逐漸的暈眩了起來,眼前的視線,緩緩變得黑暗。
……
我好像在一個封閉的大蒸鍋裏頭,皮膚火燎般的灼痛,而且周圍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咬我,一口一口的,並且有股吸力,咬了還得吸一會兒才鬆嘴。
這種感覺在我的意識裏越來越強烈,當它達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我不禁猛的睜開了眼睛。
臥槽……
能夠表達我此刻心情的就隻有這兩個字,我震驚的盯著四周,不禁頭皮發麻,揉了揉眼睛確認是不是我眼花了。
這是個什麽情況……
一個封閉的小房間,我在一個大大的木桶之內,這木桶很像是古代女孩沐浴的浴缸,裏麵裝著白色的液體,但比牛奶淡一些,微微有股清香,很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而我大半個身體,此刻都浸泡在這個大大的木桶裏頭,心髒以下的所有位置,全部泡在乳白色的水裏。
花花綠綠的紙片掛滿了整個天花板,隨著天窗縫隙中灑下來的微風輕輕搖擺,仔細一看,這竟然是用給死人掛的‘清’剪製出來的鋁箔小人。
屋子的正前方,擺著一個高高的紅案子,中間擱著香爐,三柱青煙插在中間,正嫋嫋上升。
兩旁的盤子裏裝著水果,看這架勢明顯是祭拜死人的啊。
最讓我感到駭然的,是那香爐後頭的黑白大照片。
照片上那人不是我麽?!老子什麽時候死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震驚的盯著那照片,突然渾身一顫,腰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咬住了,忍不住把手伸進水裏捏住了那咬我的玩意。
這東西滑溜溜的,我用力將它扯出來,那一刹那卻嚇得我直接跳出了大木桶,光著腳踩在地上。
“我的媽呀!”
我大叫起來,這竟然是一條拇指般粗細的黑色小蛇,正對著我噝噝的吐著信子,剛才在水裏估計就是它在咬我的腰。
這水桶裏頭怎麽會有這樣的一條蛇?我為什麽會被泡在桶裏?還有,照片上的人怎麽會是我?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吼什麽吼?”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線突然刺進我的眼睛,我忍不住眯起了雙眼,左側的門被打開了,邢光配從外頭走進來,一臉陰沉不定的望著我。
“到底怎麽回事你告訴我?”
我皺起眉頭,將手中的蛇甩了出去,指著這房間裏頭的一切,問道。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不會真的已經死了吧?記得當時邢光配突然出現救下了我,可當時我已經被那女鬼重傷,脖子上都是她指甲掐出來的血洞。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依舊能夠清楚地摸到上頭的幾個小洞,並且周圍還在隱隱作痛,那一塊的肌膚有些僵硬,就好像裏頭長了小肉瘤似的。
“別摸了,你還沒死,趕緊回缸裏頭去。”
邢光配朝我揮了揮手,隨後又說,你再不回去,就真的快死了。
這話把我給嚇了一跳,同時也令我暗暗鬆了口氣,再不回去就真的快死了,這話的意思就是我現在還沒死啊。
可我又不禁皺起了眉頭,那木桶裏有蛇,我怎麽進去?
“磨蹭什麽呢?那蛇是我故意放的,一共七條,目的就是把你身上的陰氣全給吸出來,這水是提純過的糯米水,我要不這樣,你小子早就玩完了。”
邢光配挖著鼻孔,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催促著我回桶裏,還跟我說放心,那蛇沒有毒的。
即使是無毒蛇我也怕啊,我天生就怕這玩意,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騙我,隻好皺著眉緩緩地走到了木桶前,膽戰心驚的把一隻腳伸了進去。
“哎臥槽……”
我腳伸進去的一瞬間,水裏那蛇就竄出來咬了我好幾口,我渾身一抖,剛想拔出來,邢光配嚴厲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別拔出來!進去!”
我渾身一震,無奈,隻好又爬進了水缸,任由那些蛇在我身上亂咬亂吸。
好在這些家夥雖然咬人不看位置,但還算有分寸,它們並沒有傷及我的命根子,要不然我寧願死也不會在這水裏多呆。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屋子裏弄這些,還有那照片,整的就跟我死了似的。”
我這才又一次開口詢問邢光配,他聽到過後,斜著瞅了我一眼,點點頭道:“沒錯,你其實的確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