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白發心傷恨 與愧糾纏
花雪對此不予質問,任何人都是自私的,何況是一界之主。
“如果,你的私心,隻是為了讓鬼界更好,那麽我和我的兒子們能活著回來,我們會如你所願,如果不能的話,我會將我的心贈與你,你可以食之提高自己的實力,能撐多久,能不能撐到下一個鬼仙就靠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鬼帝知道她的意思,點點頭。
“現在可以說,是什麽辦法能讓我恢複法力麽?”花雪皺著眉頭問道。
鬼帝點點頭,慢慢的說道:
“這個是上一位鬼仙留下來的,傳說,在天之顛,有一個名叫青洞的地方。
哪裏寸草不生,了無人煙,進.入哪裏。
任何的法術都用不了,如何廢人一個。
可是那裏就卻有股神秘的力量,那個力量,對正常人是沒有用處的。
隻有對失去丹田的鬼修有恢複功力的特色功效。
但是過程幾乎是九死一生,十進九死,裏麵究竟有什麽,誰也不知道。”
青洞?
“我要去試試,如果我沒有能回來,三年後花武回來了,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我自願吧。”
花雪說道,然後咬破手指,以血為誓言:“我花雪以鬼仙之名立誓,如果我遭遇隕落,我之心自動飛入鬼帝之手,自動為他提升功力。”
誓言之後,一道光芒落入花雪和鬼帝的額頭處。
鬼帝沒有阻止,隻是疑惑的問道:“你不怕我害你?”
“如果你想害,這一年的時間隨時可以,鬼母的心現在比鬼子之心威力大。可卻沒有天命,不怕被天罰。我想在你的心裏,鬼界比你個人的修為更加的重要。”
花雪淡淡的說道。
鬼帝點點頭:“沒想到,你既然懂我。”
沉默了一會,鬼帝說道:“你剛剛醒過來,在休息幾天,養好身體很,我在讓金子銀子護送你去。”
花雪點點頭,眼睛又看向花文。
變成石頭的花文,如同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像一般。
那雙智慧的雙目,如今隻剩下死寂。
花雪抬起獨臂,一遍一遍的摸著他的臉,
腦海又回到了那天地獄一般的場景,那份被背叛的痛苦,無力的看著自己的至親一個一個的倒在自己的麵前,是多麽的無助。
花雪閉上眼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的恨,痛。
沈瑜錦,麻姑,沈雲,所有參與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不管要付出什麽,我都會要你們生不如死。
淚水順著麵頰落下,滴在了花文的臉上。
神允大陸南之邊,有一座常年麵積很廣的山脈,這裏常年積雪,了無人煙。
卻沒有人知道,這裏就是暗市的大本營所在。
在山的深處,一座冰造的宮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顯得更加的神秘。
宮殿中的頂層,坐著一個白發的男子。
男子的目光深沉憂傷,瞭望著遠方。
一陣腳步,走進來兩個風格各異卻一樣英俊的男子,兩人走到男子的身邊,恭敬的行禮:“主人。”
“你們來了!”男子的聲音沙啞的說道,慢慢的轉過身。
男子一頭的白發,坐在一個木製的輪椅上,淨麵如玉,渾身散發著寒氣,和一種令人窒息的悲傷。
“主人。”兩個男子點點頭,擔心的看著男子。
“他們,有消息了麽?”男子沙啞的說道。
兩個男子對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什麽事情,就照實說。”白發男子低沉的說道。
兩個男子暗暗的歎了口氣,說道:“主人,小主人花武在一個月前,去了五界穀。”
白發男子聞言渾身一顫眉頭緊皺:“他,既然去了那個地方?”
“咳咳。”白發男子大驚後,迅速的咳嗽起來。
“主人,你莫要動怒。”兩個男子擔心不已,上去安慰他。
白發男子一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又慢慢的坐起身來:“朱雀,白虎,你們讓玄武和青龍帶人馬上趕去五界穀,暗中保護花武。”
“是。”
兩個男子就是朱雀和白虎,他們看見憔悴虛弱的沈瑜錦,心中感慨萬分,一年前,他們擋住了盛怒中的小主人,將主人帶回了暗市的總壇,那時候的他已經奄奄一息。
因為悲痛的他強行衝破了鬼蠱,落得了腳脈盡斷,而那個麻姑既然對主人用了鬼花。
鬼花是一種能加強鬼蠱影響力的花朵,用完之後,對身體的傷害重大,麻姑沒有一絲慈母之心,過度的給主人用這種毒藥,導致主人心脈受損,隻要一有激動的情緒出現,就會胸口絞痛,生不如死。
他們組織了所有能找來的醫者,最後還是主人的師傅自稱為花甲的老人趕到,救回了主人的性命。
主人醒來後,想起一切,悲痛欲絕,一夜白頭。
“找到麻姑他們的下落了麽?”沈瑜錦靠在輪椅上,問道。
“回主人的話,還沒有,麻姑和沈雲自從那日從鬼山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朱雀說道,他對這兩個也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他們,主人和主母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嗯,一定要找到他們,不管天涯海角,還有,密切注視這其他幾家的情況,但是不要動他們,留給花武和雪兒他們。”沈瑜錦聲音變得低沉,是因為鬼花之毒所引起的。
“是。”朱雀和白虎一同說道。
接著,朱雀走上前,思量的說道:“主人,剛才剛剛得到的消息,羅君彩已經醒了過來,隻不過,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沈瑜錦的雙目睜開了,裏麵有著深深的喜悅。
當初,羅君彩被影蓮廢除了武功,以為再也不能報仇,果斷的選擇了咬舌自盡。
好在沈向燊抱著她找到了鬼家的首席神醫,鬼歸子,救回了一條性命,卻不知道為何,一直是昏迷不醒。
沒想到今天既然醒來,隻是怎麽會忘卻前塵了呢?
“怎麽回事?可是有什麽問題?”沈瑜錦皺起眉頭,擔心的問道。
“聽傳話人說,鬼歸子說,在羅君彩的潛意識裏,不願意麵對一些以前的事情,所以選擇性的忘記了。”朱雀無奈的說道。
“想來,在她的內心,以為花雪和花文都已經死了,所以不願意麵對,把自己封閉起來了。”沈瑜錦眼中閃過悲傷,淡淡的說道。
朱雀和白虎不知道怎麽接話,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朱雀又說道:“主人,妖族的人,十天前已經全族離開了靈界,現在在五界西南五主的霸淩山落戶。”
沈瑜錦一愣,隨後點點頭。
一年前,四暗妖衛帶著小白狐回到了妖界,妖帝和妖後竭盡全力的救治小白狐,可是在一半月前,小白狐突然傷勢加重,去世了。
妖帝妖後徹查了此事,發現是靈母派的人。
愛孫心切的他們,直接和靈母翻臉,帶著妖族全族人,反出了靈界。
其實,內幕是妖帝和妖後厭煩了靈母,他們這邊竭盡全力的救回自己的外孫,而她卻在下黑手,還幾次差點被靈母得手了,妖帝妖後最後為了外孫,將計就計,直接謊稱小白狐已死,趁機反出了靈界。
而這其中,自然有沈瑜錦派去的人的暗中幫助。
“小白狐……”
沈瑜錦閉上眼睛,他永遠忘不了,她最後看著他那不解的眼神。
“爹爹,你為什麽要殺我!”
沈瑜錦睜開了眼睛,抬起手狠狠地按住心髒。瞬間,痛苦的俊臉扭曲了起來,汗水如流水一般的落下。
“主人!”朱雀和白虎擔心的上前。
“你們先下去吧。”沈瑜錦一擺手,讓他們下去。
朱雀和白虎對視一眼,微微的歎了口氣,默默的走了下去。
出了大廳,白虎藏不住話,直接說道:“主人這是何苦呢?甲老已經給他煉製好了治療心疼的藥,他為什麽不吃啊。”
朱雀歎了口氣:“他這是在自我懲罰。”
白虎聞言一愣,隨後無奈的搖搖頭:“真是造化弄人。”
主人從清醒後,就各處打聽花雪等人的消息,得知羅君彩和小白狐沒有死的消息,他一直默默的在背後為她們找藥,掃除障礙,讓他們快點清醒。
而他的傷痛,誰能體會呢?
大廳之中,沈瑜錦捂著胸口,感受著一陣一陣生不如死的痛苦,汗水打濕了他的頭發,迷入了他的眼。
每天感受這樣的痛疼,他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才能讓已經麻木的心,跳動著。
“沈瑜錦,如果這次,我和花文都死了,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解開鬼蠱,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
心疼的如淩遲,落下的汗水讓他如落水初岸。
“爹,我們父子被算計了,我不恨你,我和娘死很容易,可是你以後怎麽活。”
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喊出來,直到咬出了血。
他的妻兒,就是到了那個地步,都還在為他著想,可是他做了什麽?
那齊齊被砍下的臂膀,那血淋漓被挖出來的文星之心。
“沈瑜錦,不管你是不是因為鬼蠱,從今天開始,我與你不死不休。”
哈哈,不死不休?
雪兒,你可知道,不管是不是因為鬼蠱,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從此,你我父子情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兒子,如果有一天,他會自殘在他的麵前。
他的武兒怎麽能背負弑父的罪名。
閉上眼睛,阻絕了外界了的一切,放任自己深陷在痛苦之中。
月落日換,就算在悲痛中的人,再怎麽度日如年,時間也在點點的流逝。
回頭望過去時,既都是轉瞬即逝。
幾天後的鬼界之中。
花雪又來到了花文身邊,抬手溫柔的摸著他的麵頰。
“文兒,從懷孕開始,你就從來都沒有讓娘親操過心,甚至於你還是一個小老師,教會娘親很多東西,每次我不開心的事情,你都會看出來,然後心細的哄我開心,很多時候,娘都覺得你應該是個女兒,是我的貼心小棉襖。”
腦海裏又想起他失心得那一瞬,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又出現了。
“文兒,娘親今天我要走了,趕往青洞,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為你和武兒,我一定會回來的。”
花雪慈愛的摸著花文臉蛋,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一轉身毫無留戀的走了出去,她不敢回頭,怕自己舍不得會帶他走。
走了出來,鬼帝已經在外麵等著她。
“我不能離開鬼界太久,所以這次我不能陪同你前去,我繼續讓金子銀子,護送你去。”鬼帝走到她的麵前說道。
“好。”花雪點點頭,麵無表情的說道。
“金子銀子,你們一定要保護鬼仙。”鬼帝又轉頭對兩個鬼王囑咐到。
“是。”金子銀子一起領命,然後與花雪一同消失在鬼道之上。
鬼帝看著他們消失後,重重的歎了口氣:“鬼君,你要保佑花雪,能平安回來,為了我們鬼界。”
鬼界的鬼都知道鬼仙對他們鬼界來說,代表著希望,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鬼仙的存在,代表著另外一件事情,有了她,也許就可以看見那個人,隻要哪個人出現了,他們鬼界才是真正的翻身。
花雪,你一定要回來。
鬼帝轉身離開了,他卻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不久,一個麵目猙獰的男鬼出現,眼睛一閃,一閃身入了鬼道,一路行走,選好位置,一頭撞了出去。
正身站穩,落腳的是一個農家小院。
男鬼左右看看,然後大步走了過去,推門而進。
“何人。”裏麵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弱書生。
男鬼見他走過來,站住身形,陰冷的聲音響起:“告訴主子,花雪醒過來了,如今已經出了鬼界,趕往青洞。”
男鬼說完轉身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了。
書生聞言皺起了眉頭,轉身走進屋中,來到了一幅畫的麵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漸漸的整個人化成一陣青煙消失在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