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血蟒王
肖仁倒不是很怕天罡,以他現在的各項能力,配合起來殺個體修天罡應該沒多大問題,但問題這人要是唐門的那個,肯定不能普通了,光是那頭疼的毒血就夠自己受得了。
而本來聽到肖仁的警告想衝出來幫忙的幾人,也都被那一句天罡硬生生拉回了理智,先天對天罡……跟上去真的是添亂的。
幾人隻好老老實實的各司其職,監控不再是防範敵人,而是隨時準備給三樓的兩女報信讓她們帶著齊芳華走。
力量懸殊太大,眾人已經絕望了,若不是肖仁還沒下令讓他們跑,現在早就帶著齊芳華跑了。
不過眾人也納悶,肖仁既然決定自己去攔住對方,為什麽不讓他們先走呢?
隻有肖仁自己知道,事情還不到最後關頭,他認為未必打不過那個天罡。
肖仁站在樓前五米遠,背後就是撤掉了土殼的大樓。
之前精神力消耗過大,這會兒回複了沒多少,他也沒有餘力再做一麵土牆了,再說做出來也沒什麽用,厚實的土牆也許能阻攔地煞一會兒,卻擋不了天罡的一擊。
肖仁握著龍刀,靜靜地看向前方。
時間接近正午,炙熱的陽光烤著大地,化作肉糜、血水的蛇屍蒸發著帶毒的血氣,使得公寓周圍的空氣帶著股腥臭味,以及一股要人命的毒氣。
此時方圓千米已經沒什麽小動物敢靠近,隻有那些占據了主人家的蛇群還聚集著。
肖仁的感電力裏,一個人影正在接近,他不再是之前的高速奔跑狀態,而像是閑庭散步,不急不慢,這讓人厭惡不適的環境,對他來說仿佛是泡溫泉一樣,閑暇而舒適。
肖仁掃描著那個人,光圈跟夜淩天差不多,的確是個天罡。
光芒很亮,生命力充足,無傷無病,沒什麽波動,心情穩定。
身體沒掃到什麽機關樣的東西,隻有腦袋和心髒的位置有兩個小東西……不對,口袋裏好像也有一個,不知是什麽,希望別是血甲蟲。
不過看著腦袋位置的那個小東西,肖仁也有點意外,沒想到這麽一個天罡境的監察者,腦子裏也被安著操控生命的蠱蟲,唐門的老大是多牛逼?
漸漸地,那個人影終於出現在肖仁麵前。
白襯衣配牛仔褲,帶著副黑框眼鏡,長得一般,但看上去挺年輕的,乍一看普普通通,扔人群裏也找不出來的那種。但當他走到肖仁不遠處,對他微微一笑,立刻就顯出了一股不同的意味——邪氣。
肖仁也不知這個感覺有何依據,明明就是張普通的毫無特點的臉,但那一笑的確是讓肖仁愣了一下。
“唐西,4級人族,生命值:!”
肖仁拇指推著刀鍔,緩緩將龍刀出鞘,盯著對麵的人:“唐門的?”
唐門是個奇葩的門派,不執行任務時,門人終年蒙著臉,有時候親人之間都不知道彼此長什麽模樣,洞房花燭夜,別家都是掀蓋頭,人家唐門掀開蓋頭,新娘子臉上還圍著層紅紗,還沒看清是美是醜,燈一關,一抹黑,新婚第二天新娘要早起伺候丈夫,然後換上黑紗蒙麵,所以唐門的男人一般第二天見到的就是自家媳婦兒跟守寡似的蒙著個黑紗,依舊不知道什麽模樣。
加上幹的又是腦袋別在褲腰上的買賣,悲催點的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家老婆啥模樣,更別說關係不熟的了,肖仁在讀取到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個人的印象,也沒見過有叫這個名的,若不是看到那兩個位置的蠱蟲,他也不敢確認這麽一個年輕的過分的人竟是一個天罡。
青年笑著對肖仁躬了躬身:“是,鄙人唐西,很高興見到您本人,肖先生。”語氣輕鬆的仿佛根本不介意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名,他也的確不介意。
肖仁臉色不太好看,對方的話仿佛是在說:你的一切我們都知道,但是你卻不知道我是誰……
很欠揍,就是不知道打不打得過。
名為唐西的青年仿佛知道他很氣憤,依舊笑的和睦:“肖先生放心,我們唐門是個講規矩的地方,既不接殺普通人的買賣,也不以普通人作為要挾,所以您不用擔心您在龍門大院住著的父母,以及在鄉下養狐狸的姐姐。”
肖仁把刀鞘扔到一邊,摸索著口袋裏的銅哨,琢磨著要不要把綠酸蛇召出來,召集蛇潮咬死這賤人。
“哦,不要生氣,我隻是想跟你談一談,您父母年紀也不小了,國內像您父母這個歲數的人,一般都抱孫子了,您若是今天死在這兒,那您父母可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如您讓讓,我隻要齊芳華,不動其他任何一人,如何?”
肖仁覷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刀尖抬起,虛虛的在四周點了點,說:“怕了?”
唐西順著他點的幾個位置看去,臉上笑意不變:“幾個廢物而已,死了就死了。”
內氣在體內瘋狂運轉,每運轉一圈,就恢複一截,肖仁猜這人大概是對他有所忌憚,畢竟這一地的屍體可不是擺設,九個地煞境強者,就算是一個老手天罡,也許能把這麽多人打敗,但不一定能把這麽多人都殺了,畢竟人家總會跑的,但肖仁卻做到了。
“嗯,的確是廢物,一下都挨不住,不過,你呢?”
唐西也不氣,搖了搖頭,看著肖仁:“您不必激怒我,我們唐門的人很難動氣,沒用的,給您五分鍾,我說的您考慮考慮,若是不行,您和公寓裏的同伴都要死,毫無意義的死。”
說完,他便在周圍溜達了起來,一會兒蹲下身看看那些死狀淒慘的屍體,一會兒一臉好奇的看著那些爛乎乎的蛇屍。
但肖仁猜測,這家夥八成是打算從周圍的戰鬥痕跡上推測發生了什麽。
雖然不知道對方給自己五分鍾是想整什麽幺蛾子,但既然有時間,肖仁自然不會放過,加緊時間恢複精神力和內氣。
然而過了還不到三分鍾,肖仁的臉色就變了。
感電力範圍內突然出現了個沒想到的入侵者,一條巨蟒,比之前的那九條血蟒還要大,由於影像模糊,肖仁也看不清到底多粗,但從它頭進來,到尾巴也進來,足足有四十多米,遠遠超過了史上最大的蟒,泰坦巨蟒。
而且,這條巨蟒的光環,是地煞境!
托肉身比人類強悍的優勢,先天境的野獸,地煞境的人類才能不憑借熱武器製服,地煞境的野獸,則要天罡人類!
肖仁狠狠地看向突然站起來的唐西,這王八蛋,這是在等援兵?!
唐西此時也站了起來,悠然的整了整襯衫領,眼神漠然,早沒了剛才那種平易近人的樣子,不過他嘴上依然掛著笑,卻很冷。
肖仁怒瞪了他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唰唰’聲傳來,一條足有兩米粗的暗紅色巨蟒從唐西身後遊了過來,豎起身子,親昵的在他手上蹭了蹭。
“血蟒王,雜食種,生命值:!”
掃到對方的生命值,肖仁就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天賦差距,明明都是地煞,人家的生命值卻足足是肖仁的兩倍。
唐西並沒有因為有了幫手加入,就違約提前攻擊,他摩挲著蟒頭,很有耐心的等著五分鍾過去……雖然肖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五分鍾,畢竟他也沒表。
但他的確是等了好一會兒。
“肖先生考慮的如何了?”
如何?我想投降行不行?
但老太太不能交出去,於是肖仁不再擺著一張臭臉,一臉好奇道:“五分鍾過了嗎?”
唐西臉色一僵,大概也沒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不按常理的人,你說我都等了這麽久,你丫要麽站著死,要麽跪著活,結果你跟我耍起無賴來了?
“自然是過了。”唐西維持著嘴角的笑意。
肖仁一臉嚴肅的搖搖頭:“空口無憑,這樣不行啊,唐門墮落到這個地步了嗎?分分鍾打臉?”
唐西臉色冷了些,涼涼的笑:“我們從小訓練,其中一項就是時間觀念的訓練,每一秒、每一分,我們都能默數出來,到底過了多長時間,我自然清楚,肖先生不用擔心我不講信用。”
肖仁有點驚奇的看著他:“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紳士的唐門人哩,你們唐門的人不都是冷血無情,任務第一嗎?”怎麽還真能耐心的跟他講道理?
唐西皺了皺眉,總感覺肖仁這話很怪,就跟他對唐門人很了解似的,雖然他這話說的的確沒錯。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唐門有唐門的規矩,我也有一些自己的規矩,當然,您要是還顧左右而言他,我的態度就不一定了。”
肖仁抬手撓了撓頭,一邊盯著他的反應,一邊悄悄地移向頭套:“哦,原來是這樣,你們唐門的規矩,是隻殺人,不動死者身上的東西,但你們這次的任務貌似違反了這一條呢——不惜一切拿到齊芳華死後出現的物品,是這麽個命令吧?”
唐西的臉色果然一變,有些難看的死盯著肖仁:“你怎麽知道的!”
肖仁一聳肩,順手把頭套往上一掀,正好把邪王眼露了出來。
唐西正在震驚中,乍一看到肖仁的第三隻眼還沒反應過來,畢竟邪王眼周圍還有一圈紋身,乍一看容易看漏。
他看到那個不知是眼還是紋身的東西時,還愣了一下,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玩意兒還真是隻眼,頓時驚訝的連肖仁剛才的話都扔到了一邊。
“你怎麽有……”
眼前突然一黑,唐西嚇了一跳,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肖仁已經提刀衝了過來。
隔著還有五米遠,肖仁龍刀一甩,一道白色氣刃瞬間朝唐西襲了過去。
唐西腦袋懵懵的,隻來得及憑借本能朝側方躲去,就聽身後噗嗤一聲,那條血蟒王被劈了個正著,那道氣刃艱難的破開了它的防禦,劈的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但卻沒有死,隻傷了肉,還沒割到骨頭。
血蟒王仿佛被劇痛刺激的清醒了,在地上扭曲了幾下,就帶著劇痛的凶性朝肖仁衝去。
肖仁的目光一直追著唐西,對咬過來的血蟒王根本不放在心上,心分二用的用感電力感知著血蟒王,在它咬過來的時候,一手捏住它的下顎,狠狠地掄起來,轟然砸在地上。
血蟒王被摔了個七葷八素,那邊唐西也沒好到那裏去,不知發生了什麽,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困,思維越來越慢。
肖仁不知道唐西的精神力有多高,但肖仁的精神力已經是地煞境,一般體修天罡的精神力也就先天級的強度,應該比不上自己高。
唐西也的確沒撐多久,他身體越來越不穩,眼皮半睜不睜,像是個喝醉酒的醉漢。
他仿佛也知道接下來會不妙,便搖搖晃晃的朝肖仁靠近,打算先幹掉肖仁。
肖仁沒有跟他硬碰硬,拖著血蟒王快速躲避,視線始終不離開唐西,手下拿著血蟒王往地上砸了幾下後,血蟒王終於被摔得老實了,當然,也可能是暈了。
此時唐西的動作越來越慢,肖仁掄起血蟒王就抽了過去,隻用了一下就把他砸飛了出去。
還沒抽第二下,唐西已經不動彈了。
肖仁卻沒收手,拿著血蟒王往人家身上狠狠的抽了十幾下,才過去看了看。
沒死,不過睜著眼一動不動跟死不瞑目似的。
肖仁蹲下身給他合上眼,輕聲道:“阿門,反派死於話多,施主,你嗶嗶這麽多何必呢?”
這是肖仁第一次對天罡境放開的使用邪王眼,以前讓夜淩天看過一次,那時他雖然說了邪王眼的作用是催眠,但怕夜淩天知道這眼的催眠力強大,就沒敢多試驗,隻是睜了一下眼,立馬合上了,當時夜淩天隻是恍惚了一下,並沒有什麽特別反應,肖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現在看,一般的體修天罡也扛不住邪王眼的能力。
仿佛感受到主人的生命危機,肖仁手裏的血蟒王一改之前懨懨的樣子,不怕死的掙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