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身患絕症富家女 4
諸錦知曉鄒修喻生病的事情,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
自從那次與鄒修喻在廢舊小屋私會回來,被自己姨媽給逮到,她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閣樓上,一直待到今天才出來。
村裏舉辦了一個大型的篝火晚會,姨媽特意允準她盛裝打扮出席。
因為姨媽提前得知,在篝火晚會上,會有幾個來自城裏的大人物,她希望諸錦能夠在篝火晚會上得到其中一人的垂青。
至於諸錦喜歡的那個窮困潦倒的畫家,她這個當姨媽的說一千道一萬都不會同意的。她隻認同門當戶對的愛情。
被她給精心嗬護了二十多年的嬌花,她隻想把之完好無損地交到另一個人身上,讓他繼續護周全。
今天同樣盛裝打扮出席了篝火晚會的時一與衛蘭,進入場地的時候,瞬間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沒經受過風吹雨打日曬,皮膚細嫩賽雪,一張小臉天真嬌俏,眼神也要清澈許多。
盯著女孩兒看始終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幾秒鍾後,眾人紛紛挪開了自己的眼睛,繼續自己的事情。隻是,打量她們的目光仍在暗中進行著。
已經喝了好幾杯酒的鄒修喻,沒有醉意,卻頗有些憂愁的感覺。他見到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女孩徑直向自己走來,眼神閃爍了幾下,往邊上走去。
“鄒修喻,你要去哪裏!”時一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自從她約著他去城裏看完畫展回來,他好像一直就這樣鬱鬱寡歡的。甚至有幾次對自己避而不見。顯然,他的心在開始變化了。她要趁熱打鐵。
“解手。”鄒修喻說出粗俗之語後,立馬就後悔了。
在市區看畫展的回憶是美好的、生動的、有趣的,她的談吐、學識,對藝術品的了解,都讓他欣賞,甚至是敬佩。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自己靈魂淺薄,覺得自己不配和這樣的女孩子同在一處。
更何況,他們倆本來就家庭差距懸殊。諸錦在村裏的有錢姨媽都看不上自己這個窮小子,她是真正的富家小姐,他與她成為朋友,她身邊的那些又該怎麽看待自己呢?
這些在他未被時一打動之前不曾想過的問題,在這幾天反複被他想起。他甚至都忘記去找一個星期沒見的諸錦訴說思念之情了。
“人有三急,你先去吧。”女孩子的眼神還是那樣的明亮,纖細的手指勾起了果汁杯子,送進了抹了唇脂的口中。
鄒修喻因為自己注意到她抹了唇脂這一細節而驚異。他和諸錦在一起的時候,諸錦經常都在吐槽他對女人沒有觀察力,連她每次約會有什麽改變都看不出來。
“你還不去嗎?”一杯果汁下肚,時一轉頭看見他還在傻傻看著自己,笑了起來。這笑意明朗而不輕佻,猶如春暖花開一般讓人心生喜悅。
“馬上就去。”鄒修喻愣怔了一瞬,抬腳往前跑去,卻差點撞倒來取酒喝的男子。
他前腳剛出去,和其他女孩寒暄結束的衛蘭便走到了時一的身邊,和她碰了碰杯。兩人手裏端著的都是果汁,可動作卻像極了喝酒的架勢。
果汁見底,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笑起來。
衛蘭從台子上麵又取了一杯酒,遞到了時一手中,眨眼道,“看來你們又有新進展了。”
“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時一笑看了她一眼,端著果汁往秋千架走去。衛蘭自然跟隨在她身後。
鄒修喻剛從廁所出來,就被諸錦給逮到了角落裏。姨媽盯她盯得緊,她是假借肚子疼才出來找他的。
“諸錦。”見到她的那一刻,鄒修喻的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她今天穿了一襲露肩白裙,襯得身段更加苗條纖瘦,還畫了淡妝,一眼便是精心打扮過的。這次宴會有大人物來的消息,村裏所有人都知道。她應該是被姨媽逼著過來的。
“抱緊我。”諸錦主動攀住了他的腰。這一個星期沒看到他,她思念他發瘋了,“你去哪裏了?”
“這裏人多。”鄒修喻把頭給躬了一點下去。一牆之隔外,是人來人往的人群。諸錦和他在這裏私會,被人給發現,那麽對諸錦的名聲來說,是很有礙的。
無比思念他的諸錦才不願意把這難得的時間用來關注別人呢,繼續追問道,“一個星期沒見,你怎麽都不知道來看看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這段時間,她總是忍不住就煩躁起來。她都快糾結死了。為什麽她要提出這麽一個折磨人的計劃呢。
可若是讓她現在中止這個計劃,她又不願意。她還等著心上人繼承遺產後,上門求娶她呢。
“不是。”鄒修喻抱著她往邊上更黑一點的地方走去,聲音帶著化不開的濃愁,“我病了。”
出於男人的本能,他隱瞞了他與時一一起去市區看了畫展這件事。
“你病了?你得了什麽病?”諸錦聲音又急又尖,害怕別人給聽到,鄒修喻抬手給捂住了。
“嗓子出了點問題,在醫院輸了液,好了。”感覺到她身體平靜下來,他才緩緩放開了自己的手。
“要是我早知道,我一定會來照顧你的。”諸錦十分的懊惱。
在他這麽困難的時刻,她居然被困在家裏,沒能知曉,也沒能陪伴在他的身邊。
鄒修喻因為欺騙她,生出愧疚,抱她的力度更緊了一些,在她耳邊喃喃自語,“要不我們私奔吧?”
他害怕計劃繼續執行下去,他的心要搖擺了。
“不行!”諸錦想也沒想便推開了他。
他雖是畫家,可一幅畫都賣不出去,一分錢都掙不到。而她,自出生就被姨媽供養,什麽家務都沒做過。離開了這樣的生活,她根本就活不下去的。
鄒修喻麵色閃過一絲受傷,他早該知道她不會離開這裏的,不是嗎?
諸錦感受到了他情緒的低落,依偎在了他肩頭,為自己辯解,了解她的鄒修喻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