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妓子的等待 8
老太監被太子踢了這一腳以後,是有脾氣也變得沒了脾氣。
他算是看出來了,太子心情不好得很是拿自己出氣呢,他是得越多做得越多就越惹太子生氣,還不如什麽都不做,老實本分一些為好。
“太子爺,奴才這就來了,這就來了。”幾個轉念間他已經想明白了其中關鍵,趕忙跑了上去帶路,不再多話。
“謝了。”符簡在太子身後低低了一句。
太子沒回頭,徑直往前走去。
許多年後,太子已經不再是太子,回想起往事不由得在此處停頓許久。他才明白,原來許多事冥冥之中早就有所注定。
符簡跟隨太子進了這東都城,東都的城門閉闔傳來巨大的嘎吱聲,他和太子兩人同時回頭去看,衛副將和火兒的身形一點一點被關在城門外。
“今日為何這麽早就關城門?”太子看向老太監等待他釋疑。
老太監攥了攥自己的袖子,耷拉著笑臉,討好道:“大概是為了太子殿下您的安全考慮。”
太子冷著臉沒有再話了,符簡卻本能覺得這件事有些怪異。正待他欲好好想想這件事的古怪之處時,早就埋伏在兩邊的弓箭手已經發動,那密密麻麻的羽箭向他和太子射來。他本能地把太子護在了身後。老太監已經嚇傻了,要不是符簡大發慈悲把他甩到了邊上去,早就變成了一隻刺蝟。
“大膽,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暗害本殿下。”太子急得嗓音都尖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回了東都還會遭遇暗殺這樣的事。不,這不是暗殺,這是早就有預謀的光明正大的屠殺。空曠的這裏就隻有他和符簡兩人。
“殿下,心。”符簡把他往邊上一推,示意他趕忙往前跑。可已經來不及了,這場預謀已久的屠殺是不會就此放過他們兩饒,前麵也滿是弓箭手。
“狗太監,你給本殿下解釋,是誰派你過來的。”太子抓住了太監的衣服領子,下腳毫不猶豫。
太監也沒想到自己會遭遇這些事情,他真的就是皇帝身邊一個普通的太監而已,今日以為自己能來東都城門口迎接太子殿下回宮是要開始受皇帝器重的表現,哪裏會曉得這是送命之校他傻在了原地。
“蠢貨。”見是問不出什麽了,太子一腳把他踹開,跑向符簡。
現在也隻有符簡身側是最安全的了。
“殿下,進退無門了。”符簡盡忠職守地護衛著他,雙目卻滿是淒涼之色。
短短廝殺間,他已經想明白了今日的奇怪之處。他開始是以為榮帝要殺他,可現在來看若是榮帝要殺了他,又何必讓太子陪葬。事情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榮帝身體不好了,留守東都的二皇子準備在城門口一石二鳥,除去他和太子。不得,還會把殺太子的罪名按在自己頭上,順帶讓符家軍陪葬。
太子放棄了掙紮,愣愣坐在地上,不可置信道:“父皇竟然要殺我?”
他從未想過,一向待他如寶的父皇竟然會為了鞏固權利而……
“殿下,不是榮帝要殺你,是二皇子。”見他已經喪失了求生欲望,符簡趕忙把他拽了起來護著。
太子絕對不能死,若是太子真的死了,他和符家軍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弓箭已經射完了,殺手們一波又一波地衝了下來,打鬥間,符簡身上的虎形玉佩掉落在地,迷煙突生,且一層比一層厚密。
“殿下,捂緊口鼻。”符簡撕下了自己的袖子替太子捂住了臉,手中的刀快起快落,趁著這陣迷煙,他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在城門外仍未離開的衛副將和火兒也發現了這陣迷煙,他們二人對視一眼後,再也顧不得其他,帶領著士兵們衝了進去。
“跟我來。”在這層層疊疊且未消散的迷眼中忽然伸出一隻嫩白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符簡下意識不是握住,而是用刀砍去。好在時一反應靈敏,鬆開他手的同時還喊了他的名字,“符簡,你要不要活命。”
符簡聽出了是她的聲音,再也顧不得其他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扯著太子跟著她往前跑去。
此時,城門口正在血戰。
衛副將一進城門便發現了被射成刺蝟的太監屍體,以為符簡也被殺死了,帶著兵士們殺紅了眼睛。
東都城門口的消息傳到宮中,正躺在貴妃懷中吃著番邦進貢的紅提的二皇子一把掀翻了水晶盤子。
“殿下,您這是怎麽了?”嬌滴滴的美人兒蹙著眉,眼淚打著圈圈兒欲掉不掉,好生可憐。
“太子逃了。”二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陰狠道:“我出去找,你去好好照顧那個老東西。”
貴妃似懂非懂地點零頭,還想再問些什麽的,隻見他一片快速離開的衣袍角徹底消失在門裏。
“你怎麽會在這裏?”躲進了東華館後巷的符簡終於可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換衣服,進去。”時一把早就藏在稻草堆裏的包裹扯了出來,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一地,她把衣服撿起來遞給了兩人,焦急道:“二皇子的追兵定然很快追來,想活命就快點,不要墨跡。”
失魂落魄的太子聽得她這催命一般的話動作卻異常靈敏起來,直接當著她的麵就開始脫衣服,符簡仍有些別扭,卻被時一在手上重重捶了一下,“要麵子還是要命。”
麵對這場早就策劃好的陰謀,符簡再也不敢大意,動作利落地脫起衣服來,時一並沒有避開,而是盯著兩人把身上的所有布料都脫得一幹二淨後一把把衣服抱起扔進了邊上的糞車裏。
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預料到這場陰謀。她把包裹藏在後巷這處,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逃離東華館做的準備。因此,她準備的幾套衣服和人皮麵具都是男性的,卻正好在今派上了用場。
“等會兒跟著我進去,有人問就是我的表親。”時一把人皮麵具遞給兩人,異常警醒道:“隻要逃過這一次,他日可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