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長嫂撐門庭 17
太子夜宿煙花柳巷之地再次引得純德帝震怒!純德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大罵“太子無德,不配儲君之位”,並下令禁足,沒有詔令不得外出。
太子一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刻杖責了身邊的一眾熱。一時間太子府中哀鳴不絕。
側妃顧氏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勸解一二的,哪曉得太子把火氣也發到了她的身上,破口大罵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進府這麽久肚子都沒動靜。”
不提這事還好,提起這事兒,顧氏心裏是真的委屈啊。原本以為太子和善,嫁了過來定然會對她好的。哪曉得進府以來,她根本就沒和太子有過幾次夫妻之事。現下,太子更過分了,竟然去那煙花柳巷之地留宿。要是染了病回來,她也跑不了。慶幸的是,太子這事雖然做得隱秘但還是被發現了。
“滾滾滾,不要讓本宮看到你!”太子見著她那唯唯諾諾的樣,更來火了,直接把手中的汝窯花瓶砸了過去。
所有人都把他當傻子。他可不傻。府中的這幾位側妃明爭暗鬥的,不就是為了他的那一點垂憐嗎?而跟前這位顧氏,往日裏溫情軟意的,不也是為了自己手中的那一點權利。要是他不再是太子,她們怕不是離自己能有多遠就多遠呢!一群庸脂俗粉而已!
顧氏趕忙往旁跑,迸裂在地的花瓶碎片仍然崩到了她,她的右臉頰更是被一塊而尖利的碎瓷片劃出了血痕。
“啊,我的臉,我的臉……”顧不上旁的了,她尖叫著提著自己的裙擺往外跑去找太醫。
“來人,備轎,去沉香坊。”他啞著嗓子對著暗處發聲。
皇帝斥責禁足又如何!不堪儲君之位又如何!能不能當皇帝,可不是他人嘴皮子上下這麽一碰就可以的。他,大榮名副其實的太子,手中捏著的籌碼可比自己這位皇帝父親想象的要多呢。
是夜,夜色濃重,街道上早就沒了行人。一抬軟轎輕悄悄地落到了沉香坊的後院。
“公子,您今晚怎麽來了?”落雁,被稱為“落雁”,自然是美的。而且是美得“沉魚落雁”。
太子一瞧見她這副關心姿態,心中的怒火立刻就被壓下去了。他把美人攬入懷中,親了又親,輕聲道:“無事,隻是有些想念你。”
這底下,無數的女子都愛慕他的權利,可他知道她不會。她是那樣的嬌怯、溫柔、冰雪聰明,她的身上有他所渴望的一切寧靜。擁著她的半夢半醒時分,他也會模模糊糊地想,要是自己隻是一位普通人,得此嬌妻過完這平淡的一生,也就夠了。可但凡他是清醒的,他就明白自己絕對不能讓出這個位置。
先不他為了排除異己,暗害了多少官員;就他成為了普通人,他的那些兄弟,無論哪個當上了皇帝恐怕都不會對他放心。
“落雁蒲柳之姿,能夠得到公子的垂愛,已經不甚感激。哪敢讓公子深夜前來,萬一……”她輕咬自己的唇瓣,把那份未能出口的擔憂表露無遺,“那豈不是讓落雁傷心一輩子。”
太子摸了摸美人兒的黑軟細發,輕聲道:“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無論如何,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且等著吧。不會太久了。”
他緘默著,重重地閉上了眼睛。有些事,已經下定了決心。
“落雁什麽都不求,隻願公子此生平安。”她伏在他的心口,聰慧的她依然推測出了些什麽。
服侍著他睡下以後,借著清洗身體的名頭,暗暗把口信傳了出去。
這個深夜,注定是不讓人安穩的。
第二日清晨,太子聯合了自己的軍隊,舉著大旗衝進了宮門。凡鐵騎所到之處,無一不血流成河。宮人們抱頭鼠竄,找不到藏身之處。
禦書房中,純德帝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手卻因為猛烈的情緒而不斷地抖動著,嘴唇翕張,幾乎是咬著牙罵道:“孽障!孽障啊!他這是要殺兄弑父!是要謀反啊!”
早早就到了宮中的一幹老臣,沒有誰敢上前勸誡。他們目中滿是哀憫,對純德帝這位曾經偉大過的帝王的哀憫。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應和著外麵宮饒嘶喊聲,真真是讓權寒。
偉大過的帝王雖然已開始昏聵,可畢竟是偉大過的。他迅速穩定了情緒,傳旨調動自己的軍隊抵抗。或者,他早早就準備好了迎接這場變亂。隻是,他的內心是不願意接受現在的場麵的。
這場變動的勝者顯而易見。
太子被擒拿到殿上時,滿目眥裂,不屑去看殿上站著的那些人。這些人,哪個又比他清白呢!他的那些皇兄和皇弟,哪個敢拍著胸脯自己又不想坐一坐那萬人之上的位置呢!
他知曉自己敗了,也做好了麵對失敗的命運。但他沒錯,他不屑麵對那些嘲諷的嘴臉。
“太子殿下,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敗嗎?”東鶴來換上了嶄新的朝服,立在了大學士尾演的身旁。
這位曾經主動投靠到自己麾下的文人居然還敢和他叫板!他直接翻了個白眼:“敗了就敗了,哪裏有這麽多的原因。”
“看來殿下還是不知道呢。”溫和的少年郎一步步走向被擒住的他,話語溫和僅容二人可聞,“是因為討債的人太多了。”
太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想仔細分辨他是誰,自己又是什麽時候得罪了他或是他的什麽人!可這樣的人和事太多了,繁雜的思緒讓他想不出所以然來。
“太子以下犯上,做出謀逆之事,明日午門處斬。太子府內所有人,女為婢,男為奴,發配新疆。參與此次謀反的官員,淩遲。”純德帝抹了把褶皺明顯的眼皮,下了詔令。
他對摯愛的唯一血脈的容忍隻能到這裏了。失去了這個兒子,他雖然會悲傷一段時間,但他還有其他的皇子。再過不久,他回複了心情,一定要選擇一個聽話的繼承人。
朝中嘩然的時刻,顧禦史顧大人輕飄飄地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那位少年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