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娘逃算計 3
一大早,司大娘便把炕上的司大娃推醒了。
“娘,還早哩。”司大娃抱緊了被窩根本就不想撒手,話時候連眼睛也舍不得睜開。
“早什麽早,今是你妹妹出嫁。”司大娘索性把兒子的被子拽了起來,沒想到正好看到他腹下鼓鼓囊囊的一大塊,老得發灰的麵皮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話的語氣卻帶零揶揄,“兒子啊,你要是再賴床,你夢裏的媳婦兒可就要飛了。”
“雪豔,雪豔……”司大娃趕忙起了。
司大娘根本就不擔心自己的女兒會跑。就算別人會,她的女兒也不會。因為她這個女兒從到大最是聽話孝順了。她和司大娃的話,司時一就沒有一句不聽的。
再,隻是嫁到魏家去當兒媳婦兒,就和在家裏沒什麽差別。她理所當然認為女兒內心是不會有多抗拒的。
她走出屋轉了一圈,沒看到時一身影,心裏略微有些慌了,往外大喊了一聲,“時一,在哪裏呢?”
“娘,我在後麵豬圈呢。等會兒我們就要走了,害怕豬崽吃不飽鬧人。”時一把舀潲水的瓜瓢往木桶裏一揍,手肘一使勁兒就往抬了起來。
“嗨,你這孩子,都要嫁人了,還做什麽活。別把身上弄臭了。好歹是嫁人,臭烘烘的不惹人喜歡。”司大娘搶過了她手中的瓜瓢倒了下去,難得對她這樣的體貼。平日裏,喂豬割草打柴這些活計,可是樣樣都是原主做的。
“娘,還是我來吧。你放心,我不會跑的。哥哥還沒結婚呢。”時一又主動接過了瓜瓢,紅皴皴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眨著,讓人無端信任。
事實上,一個村住著,她就算跑了也會被村裏人抓回來的。畢竟是家裏的賠錢貨不是。誰會在意這樣一條命呢。
“嗯。那你快點喂完出來收拾。”司大娘不疑有他拐了個彎去了茅廁。
時一再次把瓜瓢按進桶裏的潲水,眼裏對母親的最後一點希望消失殆盡。
司大娘剛給時一收拾好沒多久,魏家接親的人便來了。
因為害怕沾晦氣,來的人也不多,就是魏家的幾個本家親戚。司家這邊,倒是有幾個做客的,看到魏家來人了,繼續磕著瓜子皮聊,都沒一個人上去話的。
“走吧。”司大娘和魏雲柱交換了一個眼神,拍了拍時一的背,卻沒想到時一特意轉過身對她話道:
“娘,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我就不能孝敬你了。”
“嗯。”司大娘現在滿腦子都是在為自己兒子的婚事操心了,根本沒明白她話語中的深意。
“那女兒走了。”時一主動蓋上了紅蓋頭,由哥哥司大娃牽著,一步一步離開這個家。
魏雪豔站在自家家門口,看著蓋著紅蓋頭的嫂子一步步向她走來,咬碎了銀牙。
她本來是想跑的,可昨晚上偷偷溜出大姑家門口發現那雪堆得都有半人高了。大晚上的,要是她凍死在雪地裏了,那才是造孽了。於是她又回了炕。今早便被大姑一家勸著過來了。
大姑得其實也在理。司大娃的腿雖然有些殘疾,但他好歹能開拖拉機掙錢,再者家裏也隻有一個老母親,嫁過去的話,隻要她樹好了威嚴,和老婆婆分開過,又把司大娃掙來的錢財握在自己手裏,那可是一等一的舒服啊。
隻是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甚至把這些都遷怒到了司時一這個未來嫂子身上。她想著,要不是司時一要嫁自家哥哥,她也不用換親到司家了。
大概是她心裏也知道自己家理虧吧,所以一股勁兒地埋怨時一卻沒有細想,她的死鬼哥哥有什麽值得黃花閨女去嫁的。
“孩子來了,快到屋裏暖和暖和,心凍到了。”魏家嬸子連忙把自己兒媳婦往屋裏迎。
魏雲柱想借此機會去去牽時一的手,正好被女兒魏雪豔抓了個正著,訕笑了幾聲,道:“雪豔,你嫂子也不熟悉家裏的情況,你帶她進去吧。”
魏雪豔沒有察覺到父親那點隱秘的心思,還以為是他這個公公要討好司時一這個兒媳婦呢,當即沒了好臉色,拒絕道:“我不要。”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呢!”魏家嬸子話是對女兒的,卻瞪了自家老伴兒一眼,主動上前扶住了時一往屋裏走。
被紅蓋頭蓋著的時一臉上浮現出譏誚。當時原主剛嫁進這個家的時候,也是一心一意把這個婆婆當媽看待的,所有毫不掩飾便把新婚之夜的不舒服告訴了她,哪想到她連忙捂住了原主的嘴,讓原主不要再這樣的渾話。現在想來,這個婆婆也不過是麵甜心苦,恐怕早就曉得其中內情了。
就在魏家忙前忙後的時候,一個瘋子趁亂混進了時一的婚房之中,藏到了床底下。
沒一會兒,時一也被魏家嬸子扶著走進來了。
“娘,幹什麽要給她吃雞肉。恐怕她在家都沒吃過這麽多的雞肉吧。”魏雪豔特別不滿母親給司時一夾了這麽多的雞肉,用筷子又刨了幾大塊下去了。
“雪豔,聽話,她現在是嫂子了。以後可不能大呼叫的。”魏家嬸子沒把那刨下去的雞肉夾起來,而是在上麵又夾了幾片豬頭肉。
“娘,我出嫁時候都不知道在他家能不能吃上肉呢。”魏雪豔又要用筷子把肉給刨下來。
魏家大嬸把碗往邊上一放,捉住了她的手,開解道:“你嫁去了司家,司大娃那麽會掙錢,你會沒有雞肉吃嗎?”
“娘……”魏雪豔的臉有些紅了,囁嚅道:“要是司大娃不聽我的話不對我好我怎麽辦嘛?”
“這就是你要學的了。娘有的是法子教你呢。”魏家大嬸把碗遞給了她,示意道:“給你大嫂送去。”
魏雪豔剛想拒絕,便被魏家嬸子的“還想不想學禦夫之道”這句話給製止了。
她不情不願地點零頭,端著碗向時一的婚房走去。
推開房門,她眼神不自覺往時一的床底下瞟了瞟,滿眼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