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千年女屍VS末代軍閥 24
“小軍爺和陳副官都生死未卜,還是其中一人生死未卜?”在這種時候,時一出乎意料地鎮定。
這一幕在原有的劇情中是存在的,孟良朝也是在這時候遭遇了女主米雨煙的致命一擊。她本來昨晚是想告訴孟良朝的,可是她太困了,等她醒來,孟良朝剛好走了。
女主米雨煙已經和陳琰去了西南了,她猜想著這一幕不會再出現的。所以昨晚沒有想著追上去。
“是小軍爺生死未卜,陳副官特意讓我回來給你們報信。”
時一扶著管家爺爺坐了起來,管家爺爺喃喃,“他會去了哪裏了呢?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對不對?”
他側身看向時一的眼神懵懂、純粹而又真摯,一點都不像老人。
“會回來的。平安回來。”時一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這位老人,此刻的心裏應該不比任何人好受。
孟良朝下落不明的消息傳到津威城孟元姚那裏,孟元姚大為震怒,揚言三個月要鏟平全國所有的暗殺組織。
已經認他為義父的段一凱站在他背後替他處理幹淨了這些事情。
孟良朝失蹤,孟元姚仍然忙著為自己的事業開疆拓土,下令陳副官暫時代管姚川事務。大難不死的陳副官忙得焦頭爛額,幾乎腳不沾地。每每想要和時一和管家爺爺好好說話都不能。
同年,因為孟元姚的命令絞殺和西南先進力量的暗地圍剿,全國的暗殺組織被除盡,不再具備死灰複燃的可能。孟元姚得意於自己的力量,把兒子下落不明的悲痛暫時忘卻於腦後,在津威城準備複辟稱帝。
可他剛剛命專人趕製出登基所需的龍袍、冠冕,宣布登基時間,自為的行徑,激起了全國人民的強烈反對。
在西南等組織力量的暗地宣傳下,反帝製運動在深入發展。日,被孟元姚派到雲南鎮壓起義的段一凱,宣布獨立,掉頭討伐孟元姚破壞民生民權。11月下旬孟元姚憂憤成疾,12月6日,因尿毒症不治而亡。
孟元姚這一死,津威城再次成了段一凱的囊中之物。他撕毀了和西南組織的密約,暗地裏對他們趕盡殺絕,還抓學生、打殺學生,鎮壓手段十分殘酷。全國人心惶惶。
小翠進入西南組織的時間並不長,可她卻有一顆為國家為人民著想的心。
因為她曾經在三姨娘的身邊伺候過,家裏也無親無靠,在三姨娘死後,繼續留在了徐府伺候。因為一手泡茶的好手藝,被段一凱看上帶在了身邊。
組織給她安排的第一個任務也是最後一個任務是務必以平和方式和段一凱達成一致。
段一凱現在油鹽不進,什麽手段都行不通的,隻有一條路。她做好了慷慨就義的準備。
小翠至今都還想得起和段一凱的最後一次見麵。她給他泡的是自己按照古方製作的茶餅,泡好以後是粘稠的茶湯,她還順手加了很多的糖、芝麻碎和葡萄幹。
段一凱端起茶湯的時候笑著問她,她不會在這亂七八糟的茶湯裏下毒吧。她緊張得手指甲都在顫抖,仍強裝鎮定地搖頭說,自己不敢害他。
她看到段一凱聞了一口茶湯的味道,滿意地點了點頭,一飲而盡。她卑微地收拾好茶具出去了。
不到四個小時,段一凱就毒發身亡。段一凱一死,她立刻就自殺了。
小的時候,段一凱經常聽老人們說,人死前是能夠看到自己某些想看到的東西的。若是運氣好,還能跟隨著將死的靈魂飛到出生的地方。
他躺在床上大喘著粗氣,眼前的景象一會兒放大一會兒縮小,左右都是他的房間。
他閉上眼,複又睜開,好像看到了一位故人。
“你怎麽來了,你不是應該死在姚川了嗎?”他不知道怎麽有沒有完整地表達出這段話,隻記得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空無一物,連憐憫都沒有一絲。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自己都曉得。
可他段一凱不替自己爭,誰替自己爭啊。
要是他也能夠像這位故人一樣,有專門為他醒來的心上人,有專門為他鋪路的老子,他才不事事首當其衝,得了罵名還不得好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慢慢地,他眼前的世界開始顛倒。他如旁觀者一般看見那些生命的過客慢慢走向她們自己的人生結局。
“冷啊。真冷啊。”小妹把花籃捧在懷裏,搓著手取暖。她迷茫的眼神看向遠處,似乎在等什麽人出現。
“走,跟我們走,我們頭兒看上你了。這是你修來的福氣。”穿著警服的軍人突然衝出來把她往轎車上拉。
“我不去……我就是一個賣花的……不是那些不幹淨的女人……”她聲嘶力竭地吼著,還是沒能敵過男人的力量,花籃裏的花散了一地。
“疼啊……真疼……段哥哥什麽時候會回來看到我呢……”她如被人蹂躪過的破布一樣癱在矮牆的角落。月色輝光亮人,卻沒能照亮她的眼眸。
清晨,天剛剛亮的時候,她終於不甘心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沒能等來自己的段哥哥救她。
他一輩子都是欠著她的。
他覺得自己好累啊,渾身濕熱厚重,靈魂好像都要被甩出身體的感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初顯美豔卻仍然懵懂的臉。
“幫幫我。”
“你有什麽價值值得我為你冒險?”
“你幫我去到徐天巴的身邊,我要親手殺了他。作為報答,你可以得到他手下的所有力量。”
“若是我不願意呢?”
“你會後悔。而且,穩賺不贏的買賣,你不會放過的。”美豔的小臉上如獵豹狙擊的犀利眼神一下子砸中了他內心最深處。那是昭然若揭的野心和蓬勃的殺戮欲望。
“你能夠做到嗎?怕你還沒殺了他,就被他察覺到,反倒把我給牽扯出來了。”
“放心,我王三鳳雖是個唱戲的,卻也明白江湖道義。無論我有沒有除掉徐天巴,我都會自盡,不牽連你。”
“不用。隻要你除了徐天巴,放你自由。從此,兩不相幹。”
他重重閉了閉眼,意識徹底渙散前,他想到了一句詩“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也沒有”。
或許,這世界,從來都和他是不相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