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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回 破鏡

  此時,門外。


  越澤背手凝望著眼前這座花開滿園,精致清雅的小院,目光沉穩中隱隱帶著迫切,如果說他之前他對晚瑜還活著一事的把握隻有七八成,那麽在得知徐燚走進傅府的那一刻,就變成了十成。


  他知道徐燚和晚瑜在京城的時候有幾分交情,也知道徐燚喜歡晚瑜身邊的侍女秋水,所以他猜測如果知道他欲捉拿晚瑜的話,徐燚會到晚瑜藏身之地傳信。


  之所以縱容徐燚在城門口安排人進去,並讓他擁有諸多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的權限,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不過是為了放鬆對方警惕,借他之手得知晚瑜的下落而已。


  果不其然,徐燚上當了。他布置好人手後就立馬趕去了傅府,這也讓越澤確定了傅晚瑜還活著,並且就藏在傅家。


  這也符合越澤一開始的猜測,以他對晚瑜的了解,古靈精怪的丫頭必然會反其道而行,非但不會秘密藏起來,反而會光明正大地待在傅家。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貿然派人去傅家引起傅卓言和徐燚的注意,他才沒有急著去一探究竟,而是耐著性子,等對方按捺不住而采取行動。


  如今,一切都如他預料的那般進行著,現在他隻需要再耐心地等待她願意出來麵對他的那一刻。


  但隨著裏麵一點動靜都聽不見,也沒有人走出來,越澤的心不可避免地忐忑了起來。


  他自知當初對她所做之事深深傷害了她,在來之前,他就做好了任她打罵,任她怎麽報複就好的打算,隻要她願意原諒他。但這一刻,望著靜謐得仿佛空無一人的庭院,越澤惶恐地想到,如果她不願意原諒他怎麽辦?

  就在越澤內心煎熬,想要硬闖進去親自問那人是怎麽想的,又怕冒進之下惹得她不悅,更加不願原諒他時,緊閉的房門陡然開了。


  越澤連忙看過去——


  一身對襟鵝黃衣衫外罩流彩雲紗的女子緩緩從門內走出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赫然是徐燚和秋水。


  越澤的眼睛死死盯在黃衣女子身上,這一刻,許多念頭在腦海裏閃過,但最終,越澤隻想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她。


  他眼眶泛紅,抬步就要向她走去,卻在聽見她冰冷的聲音時硬生生頓住了。


  “陛下好大的陣仗。”


  越澤僵硬地看向她,因為太驚喜她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這件事,以至於他忽視了她走出來到現在從始至終都很冷漠的臉色和眼神。


  那股冷漠中,甚至夾雜著刺痛他目光的恨意。


  越澤的心鈍鈍地痛了起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恨他。


  “晚……”他想解釋,卻又聽她說——


  “能讓陛下親自過來捉拿,也是我的榮幸了。”傅晚瑜說著,一步步走向越澤,目光直視著他,堅定不懼,“我跟陛下走,隻希望陛下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越澤有那麽一瞬心痛到說不出話來,他抬了抬手,想去碰眼前的人,卻又在對方厭惡反感的目光下不得不放下。


  他默默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複又睜開。這是他應該承受的,是他傷她在先,隻要她還好好地活著,她怎麽對他他都願意接受。


  越澤看著傅晚瑜,說:“我不是來捉拿你的。”


  傅晚瑜並沒有相信越澤的話,她諷刺地看了眼越澤身後莊嚴肅穆的衛兵隊,眼神裏明明確確地告訴越澤,你在說什麽屁話呢?


  越澤知道現在他說什麽她都不會相信了,隻有循序漸進,讓時間來向她證明,讓她再重新願意信任他。


  “我們進去說吧。”越澤道。


  傅晚瑜心道也好,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她也不好和他撕破臉。而且從她看見越澤那一刻起他的表現,讓她也有些懷疑最初自己的猜測。


  他好像真的不是來抓她的?

  兩人進了屋裏麵,秋水、徐燚和一眾官兵候在外麵,聽說官兵浩浩蕩蕩地闖進傅府聞訊趕來的傅夫人和傅卓言二人,沒看見傅晚瑜,便急急問等在門口的秋水到底是出了何事。


  聽說越澤親自來了,現在和傅晚瑜正在屋子裏麵時,傅夫人關心則亂,她擔心道:“這……晚瑜不會有事吧?”


  傅卓言倒想得比傅夫人更深一層,他安慰傅夫人說:“娘,陛下沒有第一時間將晚瑜抓捕回衙門,反而和她進房內單獨談,說明他的目的應該不是問罪晚瑜。我們且在這裏等著他們談完出來吧。”


  屋內,傅晚瑜愈發確定越澤不是來抓自己的,隻要性命無虞什麽都好說,她沉重的心無聲鬆快了起來,還樂嗬嗬地給越澤倒了杯茶。


  “陛下請。”


  麵對重新對自己展露笑顏的傅晚瑜,越澤心裏卻絲毫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更加煩悶苦澀起來。因為見過她毫無防備,豔如朝陽般燦爛的笑容的他,所以在麵對現在的她的禮貌中透著疏離的笑,他不由無措了起來。


  “晚瑜……”他看著她是,神色沉痛,“別這樣。”


  傅晚瑜愣了下,訕訕地笑:“什麽別這樣,陛下不想喝茶?”


  “別叫我陛下。”越澤的唇微微抿直。


  這是他極其不高興的表現,傅晚瑜心裏下意識這麽想道。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她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自嘲的笑意,怎麽還是不由自主地去關注他的情緒呢。


  傅晚瑜將遞給越澤茶杯收回來,自己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才正聲道:“陛下是一國之主,我一介平民,不叫陛下,那該叫什麽呢?”


  越澤的拳握緊,他隱忍著自己心裏因為傅晚瑜的刻意疏離而升起的怒氣道:“你是我的昭儀,是我的女人,不是什麽平民。”


  傅晚瑜忍不住笑出了聲,是嘲諷的笑。


  “陛下,你忘了嗎?傅昭儀已經被你一杯鳩酒賜死了啊。”


  越澤怔愣住了,一瞬間什麽怒意、不滿、煩躁都通通消失了,他看著眼前人冷淡涼薄的笑意,回想起了那一日她抓著他的袖角,祈求他不要丟下她的場景。那時的她,對他滿腔愛意,真摯熱烈,為什麽他偏偏看不出來,偏偏因為一個自以為是的證據而懷疑她呢?

  因為他的愚蠢,他失去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子。


  越澤痛苦地閉上眼,這一刻,他突然不敢直視眼前人的目光。


  看見越澤回避自己的眼神,傅晚瑜突然覺得無趣,她隻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讓他走,走得越遠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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