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回 滄漓篇43

  兩人都沒有挑明了說，但他們都知道，煎熬蹉跎了這麽久，一個追，一個逃，終於，追的人追到了，逃的人呢不逃了。守候等待了這麽久的愛，終於等來了結果。


  小林子是第一個發現兩人氣氛不對勁的人，以前滄帝師來給陛下授課，那是一個嚴肅正經，溫疏有禮的，陛下呢，也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模樣。


  而現在……


  陛下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剛開始追求滄帝師的時候，明明是正兒八經上課的時間，眼睛不盯著書本，反而一個勁兒地往滄帝師身上瞟。但神奇的是，以前滄帝師就當看不見陛下那露骨的眼神一般，但現在呢，卻是頻頻和陛下望過去的眼神相撞，這說明什麽？

  說明滄帝師也在偷看陛下啊！


  這撞了也就撞了吧，關鍵一向清冷如仙的滄帝師竟然還笑了，冰山融化，莫過於此了啊！


  小林子在連續觀察了多日後，終於確定，這兩人，絕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勾搭成……啊呸，在一起了。對此，小林子心情複雜，有喜悅，有擔憂。喜的是陛下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憂的是兩人的身份特殊，這份感情指不定要怎麽被史官們口誅筆伐。


  不過這都不是他需要擔心的事，他隻負責伺候好陛下，並好好對這件事保密就行了。


  近日朝臣們發現他們的陛下似乎心情很好，一副春風得意的嘚瑟樣明顯到連傻子都能察覺，並且不論跟他說什麽他臉上都帶著笑，雖然陛下也不是個不常笑的人，但也沒有笑得這麽傻的模樣吧。


  但他們也沒工夫更沒心思深究到底是什麽令陛下如此開心了，因為一則從邊疆傳回來的戰報。


  本該休養生息的突厥一夜之間卷土重來，短短三日就占領了邊疆地域的大片城池，大越邊疆守備軍節節敗退。按理說，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大越的軍隊雖比不上突厥勇猛，但也幹練精悍，更何況大越人多地廣，邊疆守備軍的人數遠遠超過突厥軍隊，不至於被突厥人碾壓連失數城啊。


  文臣們驚了，武將們有的沉思，有的性格暴躁的，直接請命要前往突厥，讓那群蠻夷人好好見識見識大國之將的威風。而研究了一夜戰報和戰略圖的越晟軒沉吟片刻，抬手阻斷了下麵對於派誰領軍禦敵吵得不可開交的幾個武將的爭論。


  他說道：“此次禦敵，孤親自前往。”


  朝堂霎時一片安靜，很快，有大臣反應過來，上前道：“蠻夷小國，不值得陛下親自……”


  越晟軒不等這位大臣後麵的長篇大論，直接以絕對強硬的態度否決了任何異議——


  “此事已定，不必再議。”


  宮裏人多眼雜，消息也傳得很快，滄漓剛進宮就聽見一群宮女太監在議論陛下要禦駕親征一事。


  自從上次與突厥大戰勝利後，大越安定，越晟軒也沒有再親往過戰場。之前禦駕親征是因為突厥勢大，三番五次挑釁大越，使得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飽受戰爭之苦，大越局勢動蕩之下，才有了越晟軒決定親自前往戰場抗敵一事，那是不得已之舉，也是最快安穩民心的辦法。


  然而現在突厥雖看似凶猛，但實際在上次大戰之後，他們收到重創，所以隻要派遣可靠的將領領軍前往邊疆支援即可，大可不必一國之君以身涉險前往戰場那刀劍無眼的凶險之地。所以越晟軒的決定讓朝臣和宮裏的下人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在越晟軒多年的布局下，朝堂如今可以說是他的一言堂，所以即便大臣們再反對，也無濟於事。


  所有人都不理解越晟軒的做法，但滄漓卻是理解的。突厥這次進犯得太突然了，突然之中也帶著一絲詭異，再加上滄漓昨夜察覺到西邊星象有異，結合這次原本得至少十年才能恢複軍力的突厥卻在短短幾年內卷土重來，還接連敗退了正值強盛期的邊疆守備軍。


  這讓滄漓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在承德殿等越晟軒下朝過來後，看見他的第一刻就問：“什麽時候出發？”


  越晟軒知道她問的是他禦駕親征一事，也不隱瞞：“明日。”


  說完，他大著膽子去拉滄漓的手，“你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