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 變故

  她就這麽流著淚，嘶喊著，卻怎麽也無法阻擋官兵帶著傅晚瑜離開的步伐。


  直到最後哭啞了嗓音，跌坐在地。


  官府的人、看熱鬧的百姓漸漸遠去，傅府門前，獨留一片淒清。


  官府地牢。


  傅晚瑜被推著走進牢房，牢門被關上，官差扣上鎖鐐離開。


  傅晚瑜坐在牢房陰冷的地上，呆呆地目視虛空，有晶瑩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一滴又一滴，汩汩不止，仿佛掉不完一般。


  她就這麽安靜地坐著，安靜地流淚……


  也不知是她哭了多久之後，牢房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她僵硬地轉頭看過去，是負責抓她的欽差。


  而這個欽差進來後又不說不動，隻是盯著她，不過此刻的她已經沒心情去調侃玩笑。


  二人就這麽靜靜對峙著。


  最終是葉玄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你很勇敢，也很善良。”


  傅晚瑜眼珠子動也不動地回答：“所以呢。”


  “隻是很可惜，因為陛下的命令，所以為了整個大越著想，我不得不殺你。”


  傅晚瑜一愣，旋即冷笑出聲。


  越澤啊越澤，你就這麽恨不得我死嗎？還親自派人來殺我。


  “你笑什麽？”葉玄問。


  傅晚瑜抬頭說：“沒什麽，隻是覺得自己愛錯了人。”


  葉玄眼神一閃，明白她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最終他沒有解釋，而是彎腰掐住傅晚瑜的下巴，指間用力，迫使她張開嘴唇，將一粒紅色的小藥丸喂進了她嘴裏。


  從始至終，傅晚瑜都沒有掙紮，而是認命一般閉上眼睛，有一滴冰涼的淚珠落在葉玄的手上。


  葉玄心髒突地一顫，看著傅晚瑜淒美決絕的麵容，輕歎了口氣，喃喃道：“對不起。”


  等到傅晚瑜安靜地‘睡下’後，葉玄才起身，大步離開。他並沒有看見，就在他關上牢門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後，有一抹白色影子一閃而過。


  *

  與此同時，京城梔園。


  越澤也不知是何時就走到了這裏，他望著那已經蒙了塵的牌匾，心未想身就已經先一步走了進去。


  入園依舊是撲鼻的梔子花香，濃烈而馥鬱，雖然沒人打理了，但梔子花仍舊開得茂盛，隻不過淩亂了不少。


  越澤望著那一片的梔子花叢出神。


  突然，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叢中間，淺笑著給花澆水。


  “晚瑜……”


  他的神色恍惚了一瞬，不過很快又清醒過來，這一切都是幻覺，晚瑜已經不在他身邊……很久了。


  久到他以為，已經過了一生一世。


  “你很想她吧？”清靈的嗓音突兀而至。


  越澤神色一冷，循聲望向高牆之上，在那裏，有一名光著腳綠衣盈盈的妙齡少女歪著腦袋看著他。


  “你是何人？”


  “傅晚瑜的朋友。”


  越澤一愣，忽然，他注意到少女的腳下一片明亮，她……沒有影子。


  看來是靈體。


  “你後悔嗎？”越澤聽見少女繼續問道。


  他怔了怔，後悔……身為君王，無論作何決定，都沒有後悔這一說，可對於晚瑜，其實他很早之前……就已經後悔了。


  在第一次下意識找尋她的存在，以為她還在的時候，他的內心就已有了淡淡的悔意，這份悔意在時光的發酵中漸漸變深、變重，但即使再想去見她，卻始終有一個理性的自己壓抑住了這種渴望。


  雲梔見越澤什麽話也不說，覺得無趣，幹脆直接說出自己此行最主要想說的事。


  “你趕晚瑜離開，是因為那張怨靈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