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 道歉
“春瑩本來就沒有錯,你這一句不追究了怕是說錯了吧。”傅晚瑜看向一旁的傅晚顏,目光溫和卻暗含冰冷,傅晚顏從那雙澄澈如泉的黑色眼眸中看到了殺意,令她毛骨悚然,後背陣陣發涼。
傅晚顏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傅、傅晚瑜簡直就不像是傅晚瑜了,那個連隻雞都不敢殺的膽小鬼什麽時候竟然有這樣恐怖的眼神了。
不等傅晚顏平靜下來,傅晚瑜就繼續質問道,“不過我想了想,我現在的身份是傅家的遠方親戚,比起你這個傅家養女來說,地位低多了,按理來說對你應該照不成威脅啊,你也沒必要砍去我的爪牙,那麽是為什麽呢?”
這個問題她在來之前也一直納悶著,不過在餘光瞥見門外不遠處哥哥走過來的身影時,她突然靈光一現。
能讓一個女人去害另一個女人,最常見的原因也就是出於嫉妒了。
傅晚顏也許喜歡哥哥,想到這個可能,傅晚瑜饒有興趣地盯著麵前麵色慘白的女孩,她方才還那麽淡定,現在突然之間慌起來是因為怕她說出這件事?
傅晚瑜越發肯定自己的這個猜測了。
的確,如她所想,傅晚顏聽見傅晚瑜意味深長的話,腦子裏嗡地一聲,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傅晚瑜知道了,她會不會說出來,她要是說出來娘肯定會大怒,說不定還會趕自己出傅家,這樣一來,不僅她和哥哥沒可能了,連早先訂好的林家都會見她失去價值轉而悔婚!
種種念頭不過是轉瞬之間,此時傅卓言已經踏進了大廳之中,他聽說春瑩被指證推傅晚顏下水的事後,當即就趕了過來。
他朝傅夫人行了一禮:“娘,我聽下人說這邊出了事,所以來看看。”
傅夫人頷首,緩下語氣道:“不過是些小事,也值得你過來?不過既然來了就坐吧,就當敘敘家常。”
傅卓言依言坐下。
傅晚瑜趁機對他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說:放心吧,你的未來小嬌妻你妹妹我幫你護著呢。
傅卓言不禁莞爾一笑,妹妹變得越來越古靈精怪了,不過這也好,比起多愁善感,還是樂觀活潑一些為好。
傅晚顏見傅晚瑜被轉移注意力,沒有繼續說那件事了,暗暗鬆了口氣。
傅夫人對傅晚顏這麽多年也有感情了,她沒多說什麽,正想就這麽息事寧人,卻聽身邊的女兒淡淡道:“無論如何,此事都是你冤枉了春瑩,你應該對她道個歉吧。”
傅晚瑜不說出自己的猜測,那是因為怕傅晚顏狗急跳牆說出哥哥和春瑩的事,傅夫人不會允許傅晚顏喜歡哥哥,更不會允許哥哥喜歡一個丫環。
這是母親生在這個年代就根深蒂固的偏見,她沒辦法一時之間就改變她的這個觀念,隻有靠時間循序漸進地讓她接受春瑩。
但現在是萬萬不可讓母親知道這件事的。
不說出傅晚顏暗戀哥哥的事一舉把她趕出傅家,那麽總得讓她為誣陷春瑩而付出些代價吧,讓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對一直就看不起的人低頭,這個懲罰可比體罰重多了。
一切如傅晚瑜所料,此刻的傅晚顏的確很震驚很不是滋味,跟一個丫環道歉,怎麽可能?!
她委屈地看向傅夫人,傅夫人猶豫地說:“這……春瑩畢竟是一個下人。”
傅卓言皺眉,正要說什麽,傅晚瑜就先開口道:“連天子犯法了都與庶民同罪呢,傅……妹妹既然做錯了,理應彌補自己的過錯。”
傅夫人還是沒有鬆口,在她觀點裏,跟一個下人道歉,怎麽看都是一件有**份的事。
見傅夫人要拒絕,傅晚瑜又用起了委屈戰術,她可憐巴巴地低頭:“好哇,我現在果真成了傅家的‘遠方親戚’了是吧,妹妹都可以隨意欺負我的貼身丫環了,這次是我的丫環,下次還指不定是我呢。”
傅夫人最見不得傅晚瑜委屈的樣子,她忙安撫地握住傅晚瑜的手,一邊說:“怎麽會呢。”一邊又勒令傅晚顏,“晚顏,快跟春瑩道歉。”
傅晚瑜險些憋不住笑出來,傅晚顏呢,則是氣得差點撕碎自己手裏的繡帕,但傅夫人都發話了,作為仰仗傅夫人生活在這個家族的她隻有硬著頭皮,忍辱負重地對春瑩小聲而又快速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傅晚瑜還不滿意,得寸進尺道:“你對誰說對不起呢,名字呢?”
傅晚顏深吸口氣,忍住撕爛傅晚瑜那張臉的衝動,再一次說:“春瑩,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