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回京

  從臨州一路遊山玩水，白日裏騎著馬優哉遊哉，夜晚裏相依相偎她看星空，而他看她。


  傅晚瑜偶爾童心泛濫，會指著夜空一顆一顆地數星星，認真又幼稚，數著數著身邊的人就吻了過來。


  一開始她笑著躲開，他追尋著貼過來，等到躲無可躲，她就捧住他的臉頰，主動獻吻。


  經過城區時他們會停留一日，她像個什麽都好奇的孩子在不同的攤位穿梭，詢問，然後捧著一大堆東西讓他結賬，歪著頭笑眯眯的模樣讓他舍不得說不。


  在寧州傅晚瑜遇見了雲梔。


  她跟在一名身穿道服的俊秀少年身後，她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少年就聽著她嘮叨，沒有回答，也沒有不耐煩，她稍微走慢一步，他不提醒讓雲梔跟上，卻會悄然地放慢自己的腳步。


  傅晚瑜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真好啊，這一世越然是名道士，可以看見鬼怪之物，並且再一次相愛了。


  正高興著呢，傅晚瑜就被越澤猛地拉入懷裏，她驚訝地看他，四目相接，他的眼眸微眯，暗含警告之意。


  “你在看誰？”


  傅晚瑜避開他的眼神，裝傻：“沒看誰啊，我們走吧，天快黑了，找家客棧住一晚。”


  越澤想再去拉她，被她靈敏躲開，她轉身背著手笑看他，嘻嘻哈哈道：“我先去看看，萬一沒房間了怎麽辦？”


  說完飛快地跑走。


  越澤無奈，隻得跟著大步追上去。


  等晚上睡覺時，狠狠地“懲罰”了少女。


  快到京城的那一晚，傅晚瑜略微有些惆悵得不停歎氣，越澤看出來，抱著她沉默，這一路旅程，不僅她不舍，他同樣不舍。


  這是他記事以來最輕鬆愉快的一段時光，沒有朝堂上的勾心鬥角，沒有宮廷內的暗算防備，不用為繁瑣政事所惱，隻陪著心愛的人，看她玩鬧，看她開心，看她笑得一臉無害，明亮溫暖。


  “晚瑜。”


  黑暗中，他輕聲喚她。


  傅晚瑜動了動身子，問：“怎麽了？”


  “等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能夠獨當一麵後，我們就拋開大越的一切，一起出宮雲遊，可好？”


  傅晚瑜震驚地抬頭：“真的？”


  越澤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肯定道：“真的。”


  傅晚瑜的眼眶微熱，心裏泛起了柔柔漣漪，她緊緊抱住越澤，啞聲說：“越澤，你怎麽這麽好呢。”


  越澤將頭抵在她的腦袋上，唇角微揚。


  “睡吧。”


  他低聲道，在夜色中音線低磁性感，傅晚瑜隻覺自己的耳根子都軟了，身體像是通電了一般，渾身酥軟。


  她閉上眼，不再多想。


  大越勝利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入京城，傅晚瑜進京後發現過往的百姓個個都麵帶喜色，偶爾還能聽見人議論這場戰事。


  傅晚瑜聽見有人誇越澤，自己的心裏也隨之溢滿喜悅。


  進宮後越澤去明昭殿接見各大臣，商議戰後事宜，以及論功行賞，傅晚瑜就自己先回長寧宮了。


  秋水先回來一日，她踏進殿門就看見春瑩在院子裏跟小宮女們跑來跑去嬉鬧，秋水立在一旁，好像在看她們，也像是在自己想事情。


  傅晚瑜乍一見到換上宮裝的秋水，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前不久她還一身盔甲英氣勃勃，連眉眼間都充斥著殺氣，現在卻一襲姿紫色百褶長裙，外罩印花短襖，頭發也簡單地盤了起來，整個人都柔軟了許多，讓人根本想不到這是戰場上殺敵無數的鐵血女將軍。


  是的，秋水一路奮勇殺敵，這次戰爭賺的軍功頂得上旁人幾年的了，所以很快就從一介布衣小兵升為五品副將。


  她的哥哥傅卓言也從副將升為三品將軍。說起來，哥哥好像跟著大軍也進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