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雪中這樣的溫暖並不是我想要的
雪漸漸積在了君墨兒的肩頭,她卻完全沒覺得冷。
直到那男人站在她眼前,周圍的寒冷似乎與男人溫暖的笑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隻是在真正看清男人的麵孔時,君墨兒竟覺得莫名地失落。
“啊,是澤光哥啊。”她真該反應過來,通知了閔狼也就等於通知了溫澤光。
溫澤光立刻脫下自己的大衣,裹到了君墨兒身上,然後撫摸著她的臉頰,語氣溫和得想讓人睡覺:“你的臉好冷,怎麽能在外麵亂跑呢。”
“我想回家。”君墨兒就順勢靠在溫澤光懷裏,用著近乎撒嬌般的音調,似是乞求一般。
溫澤光輕拍著君墨兒的頭,讓她埋在自己懷裏:“好,我帶你回家。”
雪花落到溫澤光微笑的唇上,然後融化了。
君墨兒睡著了,從以前開始,溫澤光就是唯一一個能讓她感到有安全感的男人。所以,在祁蒲提出讓她和溫澤光訂婚時,她才沒有拒絕。
“我知道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東西?你有點著涼了。”男人柔和的聲音從君墨兒的耳邊傳來。
君墨兒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枕在溫澤光懷裏。她想起來,卻被溫澤光按了回去。
“先告訴我,你是誰?”溫澤光用手指挽好君墨兒的長發,小心翼翼地樣子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品。
君墨兒握住溫澤光的手,安分地躺了下來:“你心裏想的是誰,我就是誰。”
溫澤光終於鬆了口氣,釋然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隻要回到丹麥,就會想起來的。”
“不要那麽隨隨便便地就放下心,你們自作主張把我放到天海這件事,我是不會原諒的。”君墨兒合上眼睛輕輕歎氣,“不過我現在還不想計較,就先放過你好了。”
“休息一下吧,都會好起來的。”溫澤光摸了摸君墨兒的頭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苦惱吧。”
君墨兒並沒有睡很久,睜開眼之後,溫澤光並不在身邊。但是她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溫澤光很會做飯,隻要君墨兒想吃的,溫澤光就都會做。
“覺得你會餓,就稍微做了點東西。”溫澤光給君墨兒端了一盤意麵和一塊派過來。
君墨兒沒多大胃口,隻是吃了一點就放下叉子。
“你現在想怎麽辦呢?”溫澤光見君墨兒沒有食欲,就遞給了她一杯可可。
君墨兒抱著可可暖手,打起了精神:“老師那邊我已經去過了,最近的情況對我們很有利,現在天海公司的核心專利我都能搞得到,憑這一點,就能給我們帶來最大利益。”
“我不是問這個。”溫澤光抬起手,用指尖止住了君墨兒的唇,“我是問別的,你不要回避。”
君墨兒自然知道溫澤光想問她什麽,而且她也不打算回避。“我要離婚,我不能再和肖雍權在一起了。”
溫澤光輕輕搖頭:“你做這個決定的理由是什麽?單純的因為十一年前發生的事情?仇恨?還是其他的?”
“還能有什麽其他的嗎?”君墨兒疑惑地皺起眉,她不明白,溫澤光的話裏似乎還有些什麽深層含義。
溫澤光看著君墨兒,淡淡一笑,輕拍了下君墨兒的肩膀:“你現在住在哪裏?”
君墨兒沉默了幾秒,盡管看上去溫澤光是故意撇開話題,但隻要他不想說,君墨兒也不會問:“剛剛把我的東西搬到了租的房子,不過不想住在那裏了。”
“那今天就先住在我這邊吧,我去給你把客房整理好。”溫澤光離開前敲了下盤子,“這個要吃光。”
君墨兒在溫澤光離開後,就將盤子一推,來到窗邊。外麵的雪還在下,已經積了薄薄一層。
而天色依然不見好轉。
肖雍權在公司抽不開身,盡管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公司。他已經叫人去查君墨兒在哪裏,但絲毫沒有線索。所有的追蹤都會莫名其妙地斷掉。他也在昨天見到君墨兒的那個地方派了人守著,也沒有一個人回來。
“董事長,明天的新聞發布會……”尹秘書托著一紙箱的資料進來,很是疲憊地直了直腰。現在可是放假,突然把他叫過來還不知道會怎麽被老婆罵。但是他也在公司工作了這麽久,又一直待在肖雍權身邊,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翹班。
隻不過現在肖雍權的樣子讓他有些擔心。
更重要的是,這段時間裏,他根本沒看到君墨兒出現。
現在君墨兒可以說是肖家的女主人,要管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即便這樣,也不能一麵都不露。
就連那個Sara都過來了!
“董事長,發布會上,夫人會過來吧?要不要提前通知一聲?”尹秘書很是小心地問道。
“應該不會了。”肖雍權沒多說什麽,卻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裏的檔案。
“不會?!”尹秘書差點跳起來,“那明天夫人不過來,媒體會怎麽說啊?不會是吵架了吧?那哄一下就好了吧,夫人那麽通情達理不會在這麽大的事情上為難您的……”
“她不回來就不回來!”肖雍權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尹秘書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肖雍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著尹秘書揮了揮手:“你休息吧,這裏我自己來就好了。”
“董事長……”尹秘書皺著眉,稍稍後退,但又想起什麽一般,“董事長,剛剛董事會管家先生打電話過來問墓地要選安和墓地?”
提到那個墓地,肖雍權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心情變得更加沉重:“我等下會親自處理的。”
“是。”尹秘書點點頭,準備退出辦公室。
“對了,回去過年吧,反正這麽多事幾天也做不完。等所有人上班再說就行。”肖雍權低著頭,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尹秘書點點頭,就退了出去。
不過他走出去之後,就繼續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忙了起來。
肖雍權卻無法靜下心,葬禮的事情他交給了老管家,那一把年紀還要操勞這些事情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但肖岩峰現在也指望不上,不搗亂就行了。
今天,君墨兒的話似乎依然在他耳邊,轟炸著他的大腦。
他的小墨到底怎麽了,竟能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來。而且她還能去哪兒,在天海又沒什麽親人……不對,有!
祁蒲和溫澤光都在天海,祁蒲聯係起來有些困難,但是溫澤光說不定知道君墨兒在哪裏。
肖雍權的眼神再次明亮起來,立刻就撥通了溫澤光的電話。
溫澤光一邊抱著枕頭,一邊拿出手機。看到是肖雍權,猶豫了一下。君墨兒這時端著杯水走過來遞給溫澤光:“要喝嗎?”
溫澤光舉起自己的手機示意:“肖雍權來的,接嗎?”
君墨兒沒有什麽猶豫地點點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接,不接他還會起疑。不要告訴我在哪裏就好了。”
溫澤光按下接聽放到耳邊,第一句話先是很謹慎地試探:“肖先生現在應該很忙吧,聽說肖老爺子過世,我深感惋惜,還請節哀順變。不過,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麽事嗎?”
肖雍權則很是直接地開門見山:“你知道小墨在哪裏嗎?”
溫澤光沉聲,頓了頓:“……你現在這是不知道墨兒在哪裏嗎?出了什麽事?”
“小墨在你那裏嗎。”肖雍權十分敏銳地感覺到了溫澤光掩蓋住的那一絲違和,重新問了一遍。
溫澤光卻沒有自亂陣腳,他知道肖雍權如果有把握君墨兒在他這裏,早就放下電話衝過來了,現在隻不過是試探。所以他也帶上幾分焦急地問道:“墨兒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算了,沒什麽。”肖雍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能告訴我祁老的聯係方式嗎?”
“老師沒有手機,隻有他聯係別人,我們聯係不到他。”溫澤光倒不是敷衍肖雍權,而事實差不多就是如此。
除了君墨兒。他們兩個似乎可以通過特殊的方法聯係,倒不是祁蒲偏心,隻是別人學不會罷了。
“謝了。”肖雍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君墨兒靠在門邊,抿了抿唇:“澤光哥,能不能幫我請位律師到肖雍權那裏,談一下離婚協議。”
“你不親自去嗎?”溫澤光來到君墨兒麵前,微微低頭,直視著她的眼睛。
君墨兒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甚至沒有眨眼:“不想見他。”
“是不想還是害怕?”溫澤光的聲音悠悠的,君墨兒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溫熱的氣息。
“哼,有什麽可怕的。”君墨兒冷哼一聲,卻依舊直視著溫澤光的眼睛,一動不動。
溫澤光點了點頭,接過君墨兒拿在手裏的水杯:“好,我明天安排,等肖家的葬禮辦完,就派人過去。”
君墨兒這才移開目光,自己走到床邊整理起來。
溫澤光知道,君墨兒其實是害怕。
剛剛和君墨兒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女孩很奇怪。他感受不到君墨兒是不是在撒謊,是不是在逞強。
因為在她的眼睛裏什麽都看不到,似乎總是那令人信服的目光。
後來他才發現,君墨兒在撒謊的時候,絲毫不躲避別人的直視。那坦蕩蕩的真誠樣子不知騙了多少人。
有時他會因此很心疼。這是欺騙過多少次別人,多少次自己,才能如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