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困局
孫小美拉著君墨兒想逃,卻發現後麵也有人,她們就這樣被兩撥記者前後夾在了一起。
“請問肖夫人知道今天早上網上發出的照片嗎?”一個記者舉著話筒衝到君墨兒身前。
從後麵擠過來的一個記者舉著自己的手機屏幕將那張肖雍權和不明女人的照片湊到君墨兒麵前:“肖夫人對這張照片有什麽想說的嗎?”
另一個記者將話筒擠過來,問的問題更是過分:“您有考慮過因此和肖總裁離婚嗎?”
“嘿,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們就敢這樣問啊!”孫小美急忙嗬斥道,本來君墨兒現在的精神就很不穩定,哪裏受得了這種話?
但眾多記者的問題立刻就湮沒了孫小美的話。
而且一個比一個過分。
“離婚後您會分得肖總裁名下百分之多少的財產呢?”
“有沒有考慮過使用法律進行離婚訴訟?還是準備和解?”
君墨兒麵無表情被擠來擠去,孫小美也隻不過是個女孩子,根本護不住君墨兒。
直到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響起,眾人的注意力才被稍稍分散過去。
從車子上下來的,是帶著些疲憊感覺的肖雍權。
記者們看見終於等來了肖雍權,一股腦全都朝肖雍權擠過來。
“肖先生!肖先生對於今天的事情有什麽解釋嗎?”
“據說您今天早上並沒有去公司,是不是真的和女人在共度春宵呢?”
聽著那些刺耳的聲音,肖雍權既不理會,也不躲閃。隻是看著君墨兒,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她走過去。
幾個朝肖雍權過來的記者不小心擠到了君墨兒,肖雍權的臉色微變,攥著拳頭大喝一聲:“都給我站住!”
然而這些記者隻是停了片刻,又緩緩地朝肖雍權圍過來。肖雍權將所有人掃視一圈,冷冷的開口:“所有人,都給我停下。沒聽到我說的嗎!”
感受到了肖雍權的眼神,這些記者竟都被嚇在了原地,給肖雍權分出一條路。
肖雍權走到君墨兒麵前,勉強地笑了笑:“沒被撞疼吧?”
君墨兒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隻好低下頭。肖雍權伸出手臂,將小心翼翼地將君墨兒抱在懷裏。
見君墨兒沒有掙脫,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孫小美閃到一邊,看著兩個人突然有些窩心。
沒什麽能把這兩個人分開的吧?因為不管怎麽說,他們在心底裏都是彼此相信的吧?
看著兩個人彼此心疼的樣子,孫小美就覺得自己好羨慕。
什麽時候,她心裏的那個人也能這樣就好了。
周圍的記者們見狀都安靜了下來。
說是演戲?他們都不忍心這樣寫。那幾個撞到君墨兒和問了些糟糕問題的記者更是退到了最後。
有些記者反應過來,立刻舉起了相機。
沒有爭吵、沒有惡語相向,甚至沒有解釋什麽,原本期待著什麽惡俗戲碼的記者們卻並沒有太過失望。
一個滿懷歉意和心疼的擁抱,勝過一切辯解。
“抱歉,我不該讓你經曆這些的。”肖雍權撫摸著君墨兒的頭發,“如果我說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你會不會不相信?”
“當然,我當然不相信,你都說了多少遍了?”君墨兒委屈地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那這樣好了。”肖雍權鬆開君墨兒,直視著她的眼睛,“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我一定讓罪魁禍首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君墨兒看著肖雍權那墨色的眸子有一種要被吸引進去的錯覺:“偶爾做個惡魔,也是件好事。”
然後,君墨兒掂起腳尖,在肖雍權的耳邊輕輕說著:“這次的事情,我可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肖雍權聽到君墨兒的耳語,愣了一瞬,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這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次是我不會放過你才對。”君墨兒輕輕獰了一下肖雍權的
“走吧,咱們先進去。”肖雍權抱住君墨兒的肩膀,朝著自家門口移動。
“喂,謝謝邀請,我就不過去了!”孫小美叫著,對肖雍權要老婆不要朋友的舉動異常不滿。
趁著記者們還沒反應過來,肖雍權趕緊帶著君墨兒逃進了別墅。
“小美還在外麵呢!”君墨兒左看看,右看看,卻發現孫小美被留在了外麵。
“沒事,記者對她不感興趣。”肖雍權站在君墨兒身後,將臉輕輕靠在她的脖間。
“我這回真的很生氣。”君墨兒轉過身,將肖雍權的下巴捧起來。
肖雍權歎了歎氣,抱住君墨兒的肩膀:“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辯解了。”
“那女人你認識嗎?”君墨兒咬了咬嘴唇。
她的確還是在意這個問題,尤其是那個女人栗色的卷發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是Sara。”肖雍權沒再隱瞞什麽,現在,無論什麽事他都應該坦誠相見了。
君墨兒很是遲疑著問:“你們……”
“我向你保證,我們什麽也沒做。Sara莫名其妙就來到了我的房間門口,說是肖岩峰告訴她的。之後她什麽都沒說就走了。”肖雍權解釋著,他很害怕就算自己說的是真話,君墨兒也不相信了。
然而君墨兒似乎並不是很想聽這種事,她打斷了肖雍權問道:“你抱她了?”
“沒有,我隻是扶了一下她。”肖雍權沒搞清楚君墨兒的專注點在哪裏,有些迷茫地回答。
“那你就是碰她了?”君墨兒摸著下巴走到一邊,“你別想睡臥室了。”
肖雍權有一種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感覺:“我隻是碰了一下她的手肘。”
“那不是我考慮的範圍。”君墨兒說的很決絕,“這是第一個問題。”
肖雍權乖乖地站在君墨兒身邊:“還有第二個問題?”
“我想和你道歉。”君墨兒看著肖雍權,深吸了一口氣,“關於昨天早上我說的話,我覺得我不應該那樣說。”
肖雍權完全沒有意料到君墨兒會這樣說,一時間啞然:“……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讓你知道那種事,你害怕我也是意料之中。”
君墨兒搖著頭拉住肖雍權的手掌:“我當時的確很害怕,但我不是害怕你。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傷害我。”
“那你是害怕什麽?”肖雍權伸開雙臂圈起君墨兒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我隻是害怕你會變成那種人。或者害怕你就是那種人。”君墨兒抿了抿嘴唇,有些幹裂。
那種人,肖雍權知道那種人。
大約就像是肖岩峰或者阮文一那樣的人,但是卻比他們更加惡劣。就像是披著羊皮的狼,享受被人當做好人感覺的惡人。
“小美和我說,既然我沒有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過,就沒權利對這件事的正確與否做出判斷。”君墨兒微微低著頭,靠在肖雍權的臂彎裏,“我想要你和我說,完整地說這件事。”
肖雍權沉默了,他不是很想說出來。那件事一是因為那個少年的確是持械的敵方人員,而且投降的表現不明確;二是因為那些人看在肖鎮天的麵子上。於是沒有深究。
“傷口埋起來隻會變成傷疤,隻有好好對待它才能愈合。這句話是你對我說過的,忘了嗎?”君墨兒拍了拍肖雍權的胸口,“你總不能連自己的話都不聽吧?”
這話還是他當初勸君墨兒正視藍冉的時候說的呢,沒想到君墨兒竟然一字不落的記著。肖雍權無奈地笑了笑:“我聽你的,總可以了吧?”
君墨兒拉著肖雍權坐到沙發上,因為這幾天低氣壓而安分守己的旺旺看到兩個人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下來,馬上就跑到了肖雍權懷裏。
開始抓襯衫。
肖雍權將旺旺的小爪子捉住,將它團成一團放進懷裏:“我們那次的任務是抓捕一夥販毒團夥。到了最後關頭,每個人的精神都緊張到了極點。隊長指揮我走在前麵開路,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幾次經曆,而且當時還有許多同夥沒有被抓獲,所以,我很緊張。”
君墨兒握住了肖雍權的手,這讓肖雍權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然後,肖雍權繼續講道:“那個男孩突然就出現在了那裏,悄無聲息。他抬起手,我以為他是要攻擊,所以就開槍掃射。”
所有人都跟著我掃射起來。”
肖雍權下意識握緊了君墨兒的手,君墨兒也將自己靠在肖雍權身上:“沒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肖雍權點著頭,示意自己沒事:“我走過去,檢查那個男孩的武器,才發現裏麵根本沒有子彈,他抬起手是要投降的。而現在,他被我打成了篩子,倒在地上。我當時隻不過比他大上三四歲,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總是覺得,倒在地上的人會變成我。”
“不會的。”君墨兒扳著肖雍權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無論以後你遇到什麽危險,都不許這樣想。你要想的就是,要安安全全地回到我的身邊。”
肖雍權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