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想要相信
君墨兒的這句話,對於肖雍權來說猶如當頭棒喝。
他急忙抓住君墨兒的肩膀,輕捧著女人的臉頰:“我的確不知道你之前是怎樣的人,但我了解你現在是怎樣的人。一個人的性格不會因為失憶就會改變,我相信現在的你就是以前的你。”
君墨兒什麽也沒說,打掉肖雍權的手臂,緩緩後退。然後帶著極其悲哀的眼神失望地看了一眼溫澤光之後,退出了辦公室。
“這,這真是……”溫澤光無奈地搖搖頭,“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
肖雍權帶著點怒意地將手上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遮遮掩掩的,你這樣開心了吧?”
說完,肖雍權就朝著君墨兒追了出去。
君墨兒走的很快,但肖雍權還是在電梯口追上了她:“小墨!”
電梯門打開,君墨兒立刻就邁了進去。
肖雍權奔向門口,卻恰巧趕上門合起來。連忙按了幾下下行鍵,電梯卻已經走了下去。
等到肖雍權追到一層的時候,恰巧趕上君墨兒攔下了出租車離開,不甘地砸下了門,肖雍權又連忙攔下後麵的一輛車坐進去,指著君墨兒所在的出租車說道:“跟上前麵那輛出租車,快!”
“好嘞!”司機一踩油門,車子就立刻衝了出去。
君墨兒的心裏很亂,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這件事才好。
或許失去記憶也是一種好事吧?能讓她忘記那樣的記憶,但為什麽,那些人總以為瞞著自己才是最好的呢?有些事不管能不能被承受,它都要被承受,這是她的記憶,如果被隨意篡改,她又如何再能去相信別人呢?
尤其,是那她原本如此相信的人啊……
可悲的是,就算她想回家,那裏也隻不過是個建築罷了。
盡管如此,君墨兒還是回到了別墅,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說到底,還不是要回到這裏?
“小墨。”身後傳來了肖雍權氣喘籲籲地聲音。
君墨兒還站在門口遲遲不動:“為什麽,你總是這樣,你們總是這樣,看我被蒙在鼓裏,很有成就感嗎?”
“那天我們遇到老張,我就想告訴你,可看你聽老張講述時的表情,我又怎麽也張不了口。”肖雍權來到君墨兒身後,“你是那麽慶幸自己不是那個‘君寧靜’,我實在不忍心說出你有可能就是她的那種話。”
“我隻是,我隻是……”君墨兒揚起頭,抑製著眼淚流出,“我是無法接受,但更多的是無法接受最愛的人總是在騙我這種事!你難道就沒有反過來想想,如果我有什麽事情瞞著你,那怎麽樣的感受?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說罷,君墨兒趴在了門上,她想要流淚,淚腺卻似乎已經被悲傷堵住了。
肖雍權輕輕扶上君墨兒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裏,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肖雍權的心似乎也抖了起來:“我……”
肖雍權說不出話,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樣辯解,這樣的事,他明明保證過不再發生第二次,然而,他食言了,原本隻是覺得君墨兒失憶之前的事對她來說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隻是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老張頭,還偏偏說了君寧靜的故事,不過至今,肖雍權對於那個君寧靜是否就真的是君墨兒持懷疑態度,因據溫澤光所說,之前君墨兒曾提起自己的父母,並不是那種人,那麽他就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君墨兒也不會隨意胡說。
“我會將整件事情查的明明白白,然後完整地告訴你事情的真相,無論那真相如何,可以嗎?”半晌,肖雍權再次說道,君墨兒不作回答。
“再相信我一次,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肖雍權吻了吻君墨兒的頭發,緊了緊自己的雙臂,“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隻是這次,我不會讓你在失望了。”
終於,君墨兒開口:“我想去見溫澤光,但是不是現在,你幫我告訴他。”
肖雍權這才暗暗鬆口氣,看來這次主要犯君墨兒黴頭的,是溫澤光,誰知道那家夥和君墨兒說了些什麽,這回他自身難保,肖雍權更不會再給他說什麽好話了。
“好,我等下就聯係他,咱們先進去?”肖雍權打開門,拉起君墨兒的手,她的手很涼。人都說十指連心,大概說她的心,也很涼吧……
進門後肖雍權立刻給溫澤光發了條短信,要他明天上午在一家咖啡館見麵。之後,便看著君墨兒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肖雍權走到床邊坐下,摸著把自己裹成包子的君墨兒:“小墨。”
君墨兒過了好一會才在被子裏悶聲回答:“走開,我要靜靜。”
“小墨,你曾經和說我過,不給別人一個認錯的機會,有些事就是這樣的啊,不會放下,現在輪到你給放下了,我隻要個認錯的機會。”肖雍權歎著氣,側臥在君墨兒身邊,與蒙在被子裏的她麵對麵。
君墨兒稍微扒出個口,露出兩隻眼睛:“我隻是在想,如果我真的是那種人,該怎麽辦?”
肖雍權拽拽被子,將君墨兒的整張臉露出:“那我還問你,你覺得你想成為現在的你,還是你擔心成為的你。”
君墨兒低垂著眼回答:“當然是現在的我。”
“那豈不是根本不用擔心?”肖雍權摸了摸君墨兒的頭,“你隻要什麽都不改變,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然後肖雍權將君墨兒摟在懷裏:“你就是你,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人,隻要你做你心中所想的,那就沒問題,因為,我相信你。”
君墨兒聽完,認真地看向肖雍權:“事不過三,這可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有什麽事瞞著我,我就不會原諒你了,而且,我現在也沒原諒你。”
“好,看我表現?”肖雍權有些心疼地吻了一下君墨兒的額頭,君墨兒閉上眼,眉頭卻皺著,她有些累,累到不知道如何休息。她固然生氣肖雍權得知這件事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卻更傷心溫澤光竟肆意編造了一份那樣的記憶,盡管那記憶是如此美好,如此讓她不舍,但竟然是虛假的,那就沒什麽留戀的必要了……
“那我再問你。”君墨兒的眼睛有些微張,“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就是君寧靜的?”
肖雍權躊躇著無法回答。
“一開始嗎?很久之前嗎?”君墨兒咬著下唇,“我知道了。”
“我那時還沒意識到這件事對你會帶來這麽大的影響。”
“這回,可是玩大了呐。”溫澤光看著手機上肖雍權發來的短信苦笑,“怎麽那麽巧,就能遇見,以前影認識的人?”
青將幾份檔案放在了溫澤光的桌上:“和影小姐有關係現仍在天海的大約百人,關係比較親密還可能記得她姓名的也就隻有幾十人,就認出得人的據推測大約也就隻有三個人。”
“除了已經碰見影的那兩個,還有誰?”溫澤光表情凝重地挑起眉。
青拿出一份檔案,上麵顯示的,竟然是東方夜。
“東方夜,那個小子?”溫澤光拿起了那份檔案,摸了摸下巴,“天海前任教父的的小兒子怎麽會和小影有關係?”
青搖了搖頭:“這我就查不到了,再深入估計會驚動到東方夜那邊的人。尤其是最近老東方的大女兒東方鳶從北區過來不知道要做什麽。我們的人還是要小心為好。”
“我知道了,就查到這裏吧。剩下的我去找老師。”溫澤光撚了撚太陽穴,眼中有著深深的疲憊。
青點點頭退下:“是,我知道了。”
然後,溫澤光又打開了手機,看著那條短信愣神。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其實他也不知道啊……
次日上午,君墨兒到的時候,溫澤光已經拿著杯咖啡坐在了咖啡廳中。
青很意外地沒在。
“你來了啊,我點了飲料給你,你以前很喜歡。”溫澤光掃了掃周圍,“肖雍權沒來嗎?”
“我想單獨和你談,關於我的以前。”君墨兒直直看著溫澤光,一旁的服務生給她上了一杯焦糖咖啡。
君墨兒看著那褐色液體,卻遲遲沒有將它捧起來:“我愛喝這個嗎?我都不知道。”
溫澤光伸出手,將方糖罐子推到君墨兒麵前:“你也很愛吃甜食。”
君墨兒失笑著用勺子挑出一塊方糖放進咖啡杯:“這我倒是知道。”
然後,就是久久無言。
“為什麽編那些事情騙我?”君墨兒握著咖啡杯,輕輕攪動著。
溫澤光微微低著眼睛,嘴角的笑意泛出苦澀:“大概是因為,那是我所期盼的吧?”
“你期盼的?”君墨兒皺著眉,音調抬高以顯示著自己的不滿。
溫澤光搖了搖頭:“我們……在小時候不是非常親近,甚至都沒有見過麵,我是在你十三歲的時候才見到你的。那時,你,怎麽說呢?很封閉。在之後的了解下,我隻知道你的父母是因為車禍去世的。其他的就一概都不知道了。不過,你曾經非常幸福地說過,你的父母是很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