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糖甜鹽鹹-小記
有些事,或許施無夷說的沒錯,趙燕綏確實是要幸運的多。
周舟身體開始有意識是在三日後,小屋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人,不隻是趙家一眾,還有臨近村子裏的人,聽說是誰家孩子頑皮,說是,“趙燕綏和周舟是對亡命鴛鴦,兩人呢兩情相悅但父母不同意,所以趙燕綏就拐著周舟偷偷的跑了出來,但是時運不大好,半路周舟出了意外,現下家中父母找來了…………”
造謠不嫌事大,不過倒是說的有理有據,那孩子還是有些前途的,日後要是混得的不好,倒是可以去天橋下麵說書,也不乏是條出路。
屁大點的孩子說的話,偏整個村的人都信了,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吧,竟然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跑小木屋“幫忙”來了。
這樣的場麵說是坐席也是有人信的。
隻是來到小木屋瞧見的隻有極其和諧的一家人,不過“好戲”看不成,看一場奇跡也不錯,兩人到這兒六月了,隨時都是推著出去推著回來的,如今乍一聽說要好了!不是奇跡是什麽?果然小孩子家家的要聽父母的話,不信你瞧,自個跑出去吃苦頭了吧,現下要好了想來也是父母請了神醫來,不然這麽會好的那麽快。
隻是遺憾的是,在這裏觀望一圈了,也沒見到一個提著藥箱的…………
在場觀望的人眼中都閃著光,那光亮得讓周舟唯一能活動的眼睛也給閉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趁著一眾叔嬸漸漸失去了一開始的激動,開始一堆一堆聚在一起嗑瓜子時,周舟才隱晦的動了一下手,這一試竟發現自己好像能動了,隻是這手實在是僵硬的厲害,畢竟幾月沒動過,幸好趙燕綏每天都會幫她揉揉,不然怕是會更難受,但意識到自己能活動後,周舟又不想動了,眼前實在是太過熱情了,她委實有些招架不住。
偏阿嚒是個眼尖的,別人都沒看到她動了,就它給看見了,一時那個激動啊,哼唧著就往周舟身上蹭,舌頭也一直朝著周舟動了的那隻手上招呼去,許是太激動了吧,任周舟如何暗示也沒有停下來。
幾月沒有知覺,突然有感覺了,感官便在一瞬間放大了,阿嚒這條蠢狗…………
實在耐不住癢,手心的感覺癢意愈發強烈,於是…………於是周舟給在場的人上演了一場奇跡,周舟整個人倏地站了起來,要不是人多,周舟多少要問候阿嚒幾句…………
但觀這奇跡多少帶點邪氣,旁人癱了幾個月就算是好了也該有個順序,就這樣倏地就好了的,驚喜是有但驚嚇定然也不會少,幾個在磕著瓜子的叔嬸或許是太認真了吧,瞧著周舟突然就好了,險些自個把自個嚇成了下個奇跡………
反應實在是過激,不過一陣激動過後便都是一陣極其熱情的問候,雖大多都是說,周舟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有什麽事要先同父母說,下回可不能這麽魯莽了,眼瞧著這一回可算是九死一生了。差點兒這一輩子就站不起來了。
還有處對象啊也不能找太好看的,女人太美容易招禍事,同理男人也是一樣的…………
不清楚為什麽要同自己說這些,周舟一臉懵不過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沒有人不喜歡別人喜歡自己,這裏的人對自己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對自己好。
至於處對象這件事,周舟臉忽而就紅了,她明明記得趙燕綏有戴麵具的呀,明明隻是中人之資除了白了點,哪裏好看了?
其餘的周舟可能會聽,但除了這件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向往美好的事,怎麽能被說成貪圖美色呢?
村裏的人是在下午時走的,幾月沒活動過,周舟骨頭有些泛軟,走了幾步又被趙燕綏扶到輪椅子上坐著。
往日裏全身沒有知覺也體會不到坐在上麵的感覺,乍然有了感覺,隻覺坐在上麵舒服得緊,特別是有人在身後推著,體驗感更不要太好,周舟突然有些不想下來了……
被趙燕綏推著進入屋子,瞧著滿臉都是慈愛的趙夫人和趙家主,周舟登時又覺得自己周身都失去了知覺,有些手腳無措,口不擇言起來,周舟有些不大會說話了,準確來說,應該是周舟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首先稱呼上就是一個難題,直接叫趙夫人趙家主又顯得生疏,叫其它呢又不知道該怎麽叫。
於是便演變成了一個一問一答的情景,總之,不管趙夫人說了什麽,周舟都一個勁兒的點頭,雖然剛恢複,也不大聽得懂趙夫人具體說了些什麽,但…………總不會是不好的!
於是乎,趙夫人和周舟談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趙燕綏臉卻是愈發黑了…………
也不知,趙夫人同周舟說了些什麽,隻依稀聽得回瑞安相看二寶雲雲。
趙夫人和趙家主,在小木屋待了三五日,這三五日間,趙夫人各種暗示周舟,趙夫人的意思是要周舟和趙燕綏早日將親事給定下來,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趙燕綏趁人之危占了周舟的便宜,這件事趙燕綏得負全責,左右媳婦怎麽都得是自家的,有機會就得抓牢,至於是哪個的媳婦,趙夫人便沒了考究,其實是哪個的都無所謂!
周舟也不知是不是腦子壞了,或許是某種天性上的壓製吧,沒說啥就隻顧著點頭了。
以至於被趙夫人忽悠上馬車後的第二天,周舟才突然反應過來,此去是去瑞安。
一下子回過神來,周舟一時燥澀急促得緊,瞧著趙夫人臉上快要溢出來的笑,到口那些什麽還沒有想好的話,怎麽也開不了口。
周舟的心很混亂,一是趙燕綏,一是師無夷說的話,母親…………或許父親,都還活著!
最後是趙燕綏解了圍,知母莫若子,趙燕綏怎麽會不清楚他母親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隻是他心裏也期待,期待什麽,大概是帶一人回瑞安吧。
但瞧見周舟蔫巴的小臉,趙燕綏還是妥協了,她總會是他的,他不急於這一時,總歸他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雖然慢了些,但不打緊。
大約又過了兩日吧,趙燕綏偷偷帶著周舟從他娘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留了封書信,說是接了委托,就該完成委托,故,他帶著周舟走了,等完事後他會帶著她回去的。
瞧見書信,趙夫人氣得直哆嗦,行了,才見到的兒子又跑了,趙夫人一時無語,最無語的是,居然還把小媳婦給帶走了!
這個逆子!
“!!!!!!”
秋日的風很暖很暖隻是還沒好好掠過盛夏呢,盛夏就已經悄悄的溜走了。
此行是完成委托,也是尋親。
兩人一路朝東,聽說天盡頭有個地方叫序陽,那地方神秘得很,似乎從來沒有去過,可又總有人提起,似乎很近又很遠,這一行也不知是否能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