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太上道德經
要找劉大公子，去有酒的地方找，總是錯不了的。
所以當我找到劉大公子的時候，他正和劉洛洛在一家酒吧喝酒，而且爺女兩都是喝了不少的樣子。
“看，那邊過來一個，一個，一個大大大大，大帥哥……”劉洛洛翹著舌頭說道。
劉大公子雖然也是醉洶洶的樣子，但我知曉他這並沒有醉。
我就沒見過劉大公子有喝醉的時候。
“洛洛，你先喝，我和這小子談點事。”劉大公子起身拍了拍劉洛洛的肩膀，拉著我朝外麵走去。
站在外麵街道上，劉大公子先是把手伸向我，似乎在要什麽東西。
“前輩您要什麽？”我問道。
劉大公子把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嘿嘿笑了兩聲，“忘了你不抽煙的。”
些許時間不見，劉大公子已經開始抽煙了？
我愣了下，旋即說道，“稍等會，我去買包。”
點燃手中的煙，劉大公子深吸了口，噴出一縷濃鬱的白煙，而後又張嘴一吸，把噴出來的煙居然是悉數不漏地全部又吞了回去。
如是往複幾次，劉大公子才一口把煙全部吐出去，仍由煙霧彌散。
“小子，你這個點找老夫，有什麽事麽?”劉大公子低頭玩弄著手中的眼，將那半根煙旋轉的像是旋轉的陀螺，暗紅的煙頭繚繞成一道道令人炫目的線路。
我點了點頭，“我想問前輩點事。”
“你是想問關於冰川水晶屍的事情還是關於太上忘情的？”劉大公子伸手一捏，把手中的煙頭掐滅。
他的話，讓我心頭微微一震。
雖然我早已猜測到劉大公子肯定知曉什麽，但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原來您早就已經知曉了。”我有些悵然地說道。
“這世上，能讓老夫持久把關注的目光駐足的事情不多，能讓老夫有興趣關注的事情更少。而你小子恰巧兩點都沾上了。”劉大公子重新點燃一根煙，不過卻是沒有去吸，而是任由它緩緩燃燒，“從你進入天龍山的那一刻開始，老夫就一直在關注著你，而你也一直能給老夫帶來別樣的驚喜。”
劉大公子的話，讓我有種不知如何接答的感覺。
“當然，老夫知曉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或許你也已經察覺到了什麽，隻是你一直沒能找到幕後人的蹤跡。老夫也看到了你在這中途的抗爭，也看到了你的不甘。若是換作老夫年輕的時候，或許真會幫你一把。但是現在，老夫已經看透了一些事情，也看淡了一些事情。”
說道這裏，劉大公子抬頭看向了天空。
幽邃而深遠的天際，在城市霓虹的照耀下，早就不見原本的色彩。
“命數，很多時候是無法避開的。老夫潛隱在天龍山百年，而且是和整個世界相安無事地和平共度了百年，老夫本以為，此生，大概也就是終老天龍山，而後逐漸淡淡的被這個世間所遺忘，湮滅在過往的歲月長河中——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也挺不錯的。”
“你和上官家丫頭的到來，毀掉了蓄屍林，毀掉了天龍山，也毀掉了老夫寂寂終老餘生的夢。那把火，點燃了蓄屍林，點燃了天龍山，也點燃了老夫的剩餘的生命。老夫才憶起當年，老夫也曾愛過，也曾恨過，也曾是活生生的人。於是，老夫選擇了跟你下山，跟你去追尋當年的舊跡。”
“老夫沒有看錯你，也沒有跟錯人。和你在一起，果然解開了老夫多年的心結，更是讓老夫遇到了劉洛洛。所以，老夫才會再度出現在S市，等你的電話，等候做生命中最後的一件事。”
劉大公子的話，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之前在X城分開的時候，我就知曉劉大公子時日無多。但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早就來到了S市，準備在這裏走過自己人生的最後旅途。
“前輩，我……”我一時間都不知說什麽。
“你不必愧疚，這是老夫欠你的，也是那個算計我的人刻意為你安排下的這份人情給我。老夫也是很好奇，跨度百年之久的算計，他到底圖謀的是什麽，能夠把整個陰陽玄學圈子都算計進來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劉大公子淡然說道。
劉大公子說的淡然自若，我卻是聽著如九霄雷動。
“您的意思是——”我駭然說道。
“這個跨度百年的事件中，參與程度最少的人是你，而最重要的人，卻依舊是你。”劉大公子意味深長地撇了我一眼，“如果把之前的那些事情比作一枚枚佛珠的話，你就是將這些佛珠串起來的引線，而現在……真相即將展露。”
真相即將展露！劉大公子的話，如驚濤海波，在我心頭回蕩。
冰川水晶屍現世，S市的現狀……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場算計。
一場長達百年，甚至更久遠的算計。
如此說來的話，劉大公子、妮子、茶小樓、冰川水晶屍、蘇魘……以及那些而今雲集S市，不知隱匿在何處的人，應該都是屬於被算計的人。
到底需要多大的能耐，才能設下這樣宏大的局？
若是給足夠的線索的話，或許有人會猜測到點什麽。但迄今為止，所有的線索都被弄的錯綜複雜，別說是我，就連劉大公子都無法做到抽絲剝繭。
“真正令老夫感到驚訝的，還是對你的限製。”劉大公子瞥了我一眼後，收回目光看向遠處，“其實就算老夫不說，你也能知曉，從你踏足天龍山開始，實際上你遭遇就已經堪比曆代陰陽玄學圈子中各領風騷的那些頂尖人物的際遇，但這些本來能讓人騰雲九霄的際遇中，”你卻是依舊在原地踏步，幾乎沒任何長進。”
劉大公子有些唏噓地說道，“老夫最想不明白的，也是這點。”
“那幕後人既然讓你參與到這種凶險無比的事情中來，偏生又對你下了種種的算計和謀略來剝奪你的成長。可偏生經曆這些事情，你卻依舊能保持一顆相對平和的心來看待發生的各種事情——這點上，老夫對你倒是頗為敬佩。”
“關於冰川水晶屍，老夫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不過冰川水晶屍的冰源和本命真元都是屬於冰川水晶屍的本命所在，一旦有這兩樣東西，完全可以催化出一個新的冰川水晶屍來。所以在你手中能有著近乎無敵的防禦能力，也沒什麽隻得奇怪的。”
“倒是太上忘情，老夫曾有過些許鑽研。陰陽玄學圈子中的人修煉時，偶爾會出現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類似天人感應，在這樣的狀態下，修為、道行、心性都會飛速增長，一炷香的工夫，甚至抵得上十年苦修，過去想不通的許多問題，都能不可思議地迎刃而解。而在陰陽玄學的圈子中，存在著一個傳說，傳說有一部無上的經文，能讓修煉者隨時隨地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太上道德經》。”我脫口說道。
“你果然知曉。”劉大公子眼神微微一凜，“老夫懷疑你曾研習過《太上道德經》，隻是老夫曾暗中做過數次試探，都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我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學過這個東西，但是您剛才說道那些話的時候，小子腦海中就跳出來這樣的一個名字。”
劉大公子低笑了兩聲，“你可曾知曉為何老夫早年就能縱橫天下無敵？”
我搖了搖頭。
“老夫曾給你說過，老夫剛出山的時候，就遇到過冰川水晶屍。隻是老夫沒有告訴你的是，當時有人曾以無上神通截取了冰川水晶屍的一段冰源贈予老夫，而後更是傳授了半篇的《太上道德經》，這才有了老夫之後一日千裏的修為進度。”劉大公子說道。
忽而，我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不等我開口詢問，劉大公子就點了點頭，“沒錯，那半篇的《太上道德經》，老夫曾傳給內子過，所以她才能擁有驚人的修煉進度。”
“不過當年傳授老夫《太上道德經》的人曾言及，老夫一生隻有一次給人傳授這門功法的機會，而因為這門功訣過於逆天，所以……是需要承擔因果的。”
說道這裏，劉大公子眼中閃過一絲悲寂，“大概，這就是命吧，被人算計的命。”
我不知說什麽，我也什麽米都不想說，隻是靜靜地站在了劉大公子的身邊。
許久許久，劉洛洛從裏麵出來，看到我和劉大公子的時候，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和劉大公子，搖搖晃晃的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卻是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你小心點！”劉大公子匆忙閃身扶住劉洛洛。
這一動，之前的那種悲寂蒼涼的氣氛自然消失的無影無形。
“小子，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你回去好好的想想，要是能想起來一些事的話自然是最好，要是想不起來就不要亂想了。現在已經距離謎底的揭曉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到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你完全犯不著現在亂想亂猜。況且以你現在隻能防禦不能進攻的能耐，想這些也是完全屬於杞人憂天……”
劉大公子說話的時候，已經扶著劉洛洛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