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牽一發而動全身
時隔一段時間，不過這點時間的流逝對於古刹來說，不值一提。
當我跟隨洪雲的步伐踏入那座院落後，洪雲幾乎是不待任何猶豫朝著後山走去。至於那個放置在門前的‘遊客止步’的牌子，他渾然當作是沒看到一般。
不過，這個時候在這院落中也沒什麽遊客。
隨手把那兩扇門上的鎖抖開後，就露出了通往後山的小道。
一如我來之前那樣。
“居然還能這樣做？”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洪雲，“你就不怕寺廟方麵的人來找你算賬麽？”
洪雲低聲嘿嘿笑了兩聲，“這些事，比你我的性命如何？”
那還用說，當然是遠遠不如。
更何況我也隻是驚詫洪雲的手法的嫻熟。因為從這家夥的做派來看，絕對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一路沿著山道下行無話，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笑笑和尚的院落。
令我感到有些錯愕的是，那院落中居然也是鐵將軍把門。
看到那道鎖的時候，我就把目光轉向了洪雲，想看看他有什麽動靜。洪雲則是同樣有呆愣地看著麵前的鐵鎖，似乎是摸不清楚狀況。
過了些許功夫，洪雲才略微一咬牙，低聲說道，“你在外麵等著，我進去看看。”
“好的。”我點了點頭。
話音落，洪雲就微微一躍，手搭在了牆上一躍而過。
不過他進去的快，出來的更快。
進去的時候是跳進去的，出來的時候卻是倒著飛出來的。而後倒靠在了外麵一根粗大的竹竿上，哧溜溜地順著竹竿又滑了下來。
“沒大沒小的東西，有門不走翻什麽牆。”冷冷的聲音，自院落內傳來。
聲音洪亮，正是當日我曾見到過的笑笑和尚。
“哈哈，大師原來在啊，那麻煩開個門唄。”洪雲倒是也不惱，笑嘻嘻地說道。
“嗬嗬，你既然有本事翻牆，沒本事開門？”裏麵的聲音傳來，顯得有些不鹹不淡。
“這個，大師您不是開玩笑嗎……”洪雲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您親自加持了術法的鎖我怎麽能破解的了呢？”
原來居然是這樣？
我就說之前在那邊院落中的時候，洪雲一把扯開了鎖，現在卻是選擇了跳牆進去。
“嗬嗬嗬嗬，親自加持了術法你就打不開？”笑笑和尚的聲音傳來，“你可是洪家這一代最天才的弟子，要是連你都打不開的話，那豈不是說小僧天下無敵了？”
洪雲則是微微歎了口氣，“大師您說笑了。”
“說笑？您可是洪家這一代最天才的弟子，小僧咋敢開施主的玩笑！”笑笑和尚的聲音依舊洪亮，但話語中的意思卻是顯得淋漓盡致。
幾乎是瞬間，洪雲的麵色就歪拉下來，“大師，您就別買關子了，晚輩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您盡管說出來，晚輩能改的一定會改……”
“嗬嗬嗬嗬——”回應洪雲的，是一連串的冷笑聲。
“也就是說，能改的改，不能改的就照舊咯？”笑笑和尚的聲音再度傳來，卻是冷冽了許多。
洪雲愣住了。
我則是同樣有些呆愣。依照我的猜測，笑笑和尚好歹曾點化過洪雲幾次，兩人的關係就算不是很親近，但從洪雲有事就能找笑笑和尚來看，也絕對談不上生分。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倒像是兩個有著夙願的仇家，見麵就針鋒相對，隻差大打出手。
“這個……”洪雲躊躇了下後，回答道，“的確是這樣。”
“嗬嗬，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笑笑和尚的聲音傳來，“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這裏了。”
洪雲臉上顯露出一絲掙紮的神情，正當我以為他會轉身離開的時候，結果他居然是前踏了兩步，伸手放在了那道院落門上的鐵鎖上。
那道鎖，可是有笑笑和尚親自加持的術法！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洪雲的手放上去後，居然什麽都沒發生。
幾乎是下一刻，院落的門就輕飄飄地打開。
門敞開時，我就看到了一身灰色僧衣的笑笑和尚坐在了院落的石凳上，背對著門口。
“大師，我——”洪雲囁囁地說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沒什麽。那道鎖上加持的是心魔幻咒。既然你沒有做出過什麽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心魔幻咒自然不會對你起效果。”笑笑和尚不鹹不淡地說道。
“不，不，不，晚輩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大師指點迷津。”洪雲臉上的恐慌更盛了幾分。
笑笑和尚沒有轉身，隻是淡淡地說道，“上山之前，你們去了那裏？”
不等洪雲開口，笑笑和尚又說道，“胡施主，您能代為回答小僧的這個問題嗎？”
從來到門外到現在，一直都是洪雲在回答應對著所有的問題。此時驟然話題轉換到了我身上，著實令我有些驚訝和猝不及防。
“上山之前，我們去了一處公園。”我雖然心中有些驚訝為什麽會問我，但我還是如實回答道。
“你們兩人為什麽要去那裏？”笑笑和尚追問道。
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我目光投向了洪雲，卻發現洪雲在這個時候居然他大爺的低頭苦思著什麽，渾然當作沒看見我投給他的視線。
不過從他的這個態度來看，似乎倒是我可以實話實說。
當即，我就把自己的身體狀況講述了一遍。
“那你們見到你們所說的那位前輩了嗎？”笑笑和尚問道。
我點了點頭。
“見了幾次？”笑笑和尚的聲音依舊，但是我卻從中嗅到了一絲陰冷的氣息。
“兩次。”我如實回答道。
“你們一共進去過幾次？”笑笑和尚問道。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如此，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感覺身邊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比當時尾隨洪雲進入古刹內那名老者的那個內堂還要冷不少。
天了嚕，現在可是正中午，我還在太陽地下的。
不過能夠肯定，溫度的變化，必然和笑笑和尚脫離不了幹係。
當下，我回答的時候也變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語氣不當而引得笑笑和尚暴走，“回大師，三次。”
回應我的，是一連串的哈哈的笑聲。
笑聲中，笑笑和尚長身而立，“胡施主，你們一共進去了三次，卻隻見到了兩次你們說的那位前輩。那是不是說有其中的一次，是你們沒有經過主人的許可而擅自闖入？”
話說到這份上，我和洪雲要是還再不明白笑笑和尚的態度的變化，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前輩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我連忙說道，“那位前輩的確隻見過我們兩次，但是第三次的時候，晚輩們進去時，那院落的門已經被那位前輩給……”
我的話還沒說完，邊上的洪雲就猛地自我身後捂住了我的嘴。
“別聽他瞎說，沒這回事，絕對沒這回事。”洪雲一麵用力捂住我的嘴，不讓我開口，一麵則是飛快地對著笑笑和尚說道，“我們第三次進去的時候，一樣是敲門了，隻是進去後沒有遇到周前輩。”
周前輩？我覺得公園內的那名女子告訴我，她也叫周玉菲。
洪雲這狗逼果然知道什麽東西。
“周前輩。嗬嗬，周前輩！洪雲，你既然知道她是誰，你還去攪擾她的清修？”笑笑和尚的聲音驟然拔高了幾十個分貝，落在耳中如鍾鼓齊鳴，震的我頭暈眼花。
洪雲幾乎是瞬間就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洪雲，你百天的時候，洪大同就帶你來過這裏，想要讓我收你為途，我雖然拒絕了，但是依舊把你收作是記名弟子。”笑笑聲音的聲音冷冽，如同三九天的寒風，“知曉你遇到難以解決的心魔，我打破自己往日的誓言下山幫你，我本以為，以你的心性，你是知曉什麽事能為，什麽事不能為！”
“大師，晚輩真的不知曉那位前輩有什麽忌諱的事情。”洪雲幾乎是整個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
“嗬嗬，你知道她姓周，你會不知道她的忌諱事情？”笑笑和尚沒有轉身，但是從他緊握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肩膀來看，似乎隱隱有想要動手的跡象。
洪雲整個身體都匍匐在了地上，自然不曾注意到這些，兀自說道，“晚輩真不……”
話沒說完，我就聽到嘭的一聲，洪雲的整個臉被踩的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那陣勢，隻是看著我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你不知道你自己犯了什麽忌諱是吧？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笑笑和尚一隻腳踩在了洪雲的腦袋上，把他整張臉都壓在了地上，“擅自透露她隱居的地點，此乃其一；帶外人去覲見，此乃其二，覲見失敗後猶自不死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攪擾，此乃其三；攪擾清修嗨的她擅動無名業火，此乃其四。”
笑笑和尚嗬嗬笑了兩聲，“若隻是前麵三點，我或許還能護你周全。可惜第四點，乃是忌諱，是大忌！”
頓了頓，笑笑和尚接著說道，“更何況，你進山後第一個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山中的那位。你可知道，當你踏入那扇門的瞬間，山上有多少人的目光落在了你身上？而又因為你的到來，把多少的目光吸引到了這裏？”
“小僧隱居這裏數十年的清寧，而今都被你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