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香火信仰
接下來的三天的行程，可想而知。
大概隻知曉我被收拾的心理有了陰影，楊樂在我麵前變的更加肆無忌憚。
對此，我雖然恨的牙根癢癢，但懾於她的暴力，隻能默默的忍氣吞聲。好在楊樂行事還是有點分寸，雖然看上去肆無忌憚，但實則還是有著些許底線。
一路行至X城的時候，我倒是沒再挨過揍。
抵達X城後，我就隨意找了個地方把楊樂趕下車，不顧她惱怒的神情，飛快回到車上灰溜溜地開車遠離。
這娘們，最好是別再見了。
楊樂走後，副駕駛位又空了出來，自然就成了那隻鳥的地盤。
“你這樣做很無情無義啊。”鳥對著平板的前攝像頭打理著自己的羽毛，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好歹也是同床了三天，怎麽說都有三百天……哦，也就是一年的恩情。你怎麽剛到X城就把人家趕走了誒……拔掉無情的家夥……”
頓時，我麵色一片陰翳。
“你說什麽？”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麻痹，這兩天來，這隻鳥一到晚上就衝會勾連我們之間的思維，然後就是各種“咦，被咪咪壓著好舒服”、“喔，原味的奶香哦”、“哇哢哢，我看到了白色的小內內”、“耶，我在她光滑的小腹上散步呢，正琢磨要不要化身勤勞的農夫幫小樂樂鋤草”……
諸如種種明顯到不能更明顯的暗示，尤其還是在大晚上的時分。
每次都是被這死鳥撩的心頭火辣，而身側不遠處就是事主，我卻隻能默默地蜷縮在黑暗中可憐兮兮地念著‘冰清玉潔，天塌不驚’之類的話語。
“啊哈，沒什麽，沒什麽，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不如去曬曬太陽吧，我感覺我的羽毛都快要潮濕腐朽啦……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卻怎麽也飛不高啊，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片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曾經達到……”
看著邊上已經引喉高歌的鳥，我隻能裝作什麽也沒看見，什麽都沒聽到。
X城，是一座以旅遊出名的城市。
在這座城市中，有許許多多的名勝古跡，而最出麵的，則是曆史中它曾有過許多的寺廟。巔峰鼎盛時期，據說城內的寺廟有著‘四百八十寺’的美譽。
“哇哦，那邊有美女耶。”
“喂喂喂，開慢點，那個妞的腿好長誒。”
“喔，大波妹……”
開車走在路上的時候，那隻鳥對自拍似乎失去了興趣，攀爬在車窗邊，把車窗玻璃按下去一小截，而後腦袋彈出去不斷地觀望著。
聽著她的話語，我真恨不得找個寺廟然後求裏麵的得道高僧把這貨給超度了。
尼瑪，就不該帶它出來。
“喂，年輕人別思想那麽陰暗好嗎？花花世界本來就是讓我們開闊眼界的，而形形色色的美女更是滾滾紅塵中最美的風景，難道你就不能開開心心的看看美女，吹吹風，曬曬太陽，然後等小樓姐姐的好消息嗎？”那隻鳥說道。
聲音，是自我腦海中響起。
“滾蛋，別偷窺我的念頭。”我瞪了它一眼，“你說你一隻母鳥，不去找街上的公八哥，男鸚鵡玩，看什麽人類的美女！”
“切，你分明是嫉妒妮子的泡妞技術。”鳥轉身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閉嘴。”我眼角一陣跳動，忍不住低喝道，“你再給我唧唧歪歪的，信不信我找家寺廟把你這隻妖鳥給鎮壓超度了！”
“切，嚇唬誰呢！”那隻鳥滿不在乎，“南朝二千八百四十六寺，都下X城七百餘寺。就算是在X城最鼎盛的時候，這裏的那些大師們也沒有超度我的能力。更何況過了這麽多年，曆經戰亂，餘下的寺廟百不存一……哼哼！”
“你咋知道的這麽清楚？”我嚇了一跳，“你不會是以前來過X城吧？”
X城是南朝古都，隻是南朝的那個年代，距離現在已經過去近千年。這隻鳥要是以前就來過這邊的話，豈不是說……
老鳥啊！
“去去去，你才是老鳥呢，啊呸，不對，你是老司機！”那隻鳥連呸了幾聲，“妮子今年才四歲了，你別用你那齟齬齷蹉的思想來渡測純潔無暇的妮子。”
“……”我機智地選擇了緘默。
正如這隻鳥說的那樣，南朝時遍地寺廟的X城，而今留下的也就是一堆雨打風吹去的名號，真正殘餘的寺廟也沒多少。
找了個地方泊車後，我去了一家比較近，也比較有名的寺廟。
進去的時候，本來我想隻買一張門票，結果那隻鳥啾啾地叫喊著說它也要上香，問了下另外買香的價格，我還是選擇了再買一張門票。
因為買門票會送一支香。
進入正門後，拾階而上，參觀了下麵的幾座殿堂，來到了上香的地方。
巨大的露天香爐，足足有半人高，裏麵積滿了大半坑的香灰。
“唔，香火的氣息，可惜好淡薄啊。”蹲在我肩頭的鳥有些失望地說道，“本來還以為這麽有名的寺廟，好歹有一些忠實的信徒，現在看來似乎是妮子想多了。”
“你想幹嘛？”我有些警惕地說道。
當初在幽冥的那空曠神殿中，那黑色的拳頭大的球曾瘋狂吸食過香火，最後才有這隻鳥出現在我身邊。至於那顆球，已經變的死氣沉沉。
“沒什麽啊，妮子隻是想幫幫你而已。”鳥說道。
“幫我？”我對此表示深感懷疑。
“事到如今，妮子也不隱瞞你啦。其實你體內的純陽之火，也是一種信仰的力量。隻不過妮子也不清楚你這信仰的力量來自什麽地方，居然能強大到媲美妮子心目中主人的地位。”鳥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困惑，“人家跟隨你來到陽世，本來應該是三天後就會被陽世的氣息腐蝕，魂歸幽冥回到主人的身邊，可是吸食你體內的純陽之火後，妮子現在完全感知不到了來自幽冥的力量，在陽世中自由自在……”
隱約的，我猜測到了點什麽。
似乎是知曉了我心中所想，那鳥低頭啄了兩下自己的羽毛，“是啦，妮子是想通過香火之力還恢複一些你體內純陽之火。”
“如何恢複？”我追問道。
因為體內純陽之火的缺失，白雨斷言我在不久的將來就可能會死去。隻不過當時白雨隻是應諾了我想辦法幫我，至於具體該如何做，現在她還沒給我回應。
“不知道。”那隻鳥搖頭說道，“妮子隻是模模糊糊的記得點東西，想要恢複記憶，需要香火之力的幫助。”
“所以你想來這地方吞噬寺院的香火之力？”我有些無語地看著它。
“噓——，小聲點。”鳥一隻翅膀掩住了自己的嘴巴，“舉頭三尺有神明呢。雖然妮子在這裏沒感受到什麽香火之力和信仰的力量，可是萬一還有神明殘留在這裏的話，我們的對話很有可能會引來他們的不滿……”
我嗤笑了聲，“別忘了，我們現在的對話不是宣諸於外。”
“哦，也是哦……啊？你個壞蛋！”鳥突然尖叫了聲，頓時切斷了我們之間的精神牽連。
“搞毛？”我莫名其妙。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肩膀上的鳥飛起來，撲棱著翅膀在我頭上扇了幾下，隨後才落回肩膀上。
它不肯說，我卻是沒辦法牽連它的精神脈動，自然也無從得知它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把兩炷香點著插進香爐後，我轉身繼續朝著上麵走去。
這座寺廟是依山勢而建，逐層遞進。
對於懂行的人來說，這寺廟中的一座座殿堂大概都有很高的研究價值，但對我這種人來說，無非就是看看佛像，看看圖，而後就能滾著去下一個地方。
走馬觀花式的看法，本來就不大的寺廟，根本經不住我晃悠。
不一會，就已經走到了寺廟最高的地方。
繞完後，我站在寺廟最高處，看著下麵掩映在蔥綠叢林中的黃白色基調的寺廟，心中閃過了一副煙雨蒼茫，樓台綽約的畫麵。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爐台煙雨中。”
這座頗負盛名的寺院，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我逛了個遍。
在我心中，始終覺得少了點什麽。
因為從我進入X城把楊樂丟下車後，我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這邊。當我抬頭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了這座寺廟的路標指引。
到X城，是來自某種莫名的指引；來到了這裏，一樣是受到了莫名的指引。
在這之前，我是沒有來過X城，更不可能知曉這座寺廟的路線。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暗中的某些人，想讓我來這個地方。
至於是處於什麽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本來我對在這座古寺中的經曆還是有所期待，然而現在我去意已生，該出現的人或該發生的事，並沒有發生。
難道是我想多了？我心頭閃過一絲疑惑。
也許，也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畢竟之前神神鬼鬼的經曆，讓我對許多事情都產生了一種我這樣做，也許是處於某人或者某些人的計劃安排的感覺。
“媽的，都快被搞成神經衰弱了。”我暗自罵了一聲。
正當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邊側傳來吱呀的一聲輕響。
某扇原本被銅鎖鎖著的門，輕飄飄地被風吹開。
敞露出一條向山下延伸的叢林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