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心結
茶小樓的狀況進一步演化,據說就會變成傳說中的冰川水晶屍。
劉大公子也曾言及,他早年遇到過冰川水晶屍,而且他和他的那五位結義兄弟聯手,都差點全軍覆滅。
冰川水晶屍的道行,由此可見。
碰到這種老妖精,劉大公子尚且要折戟,更何況是我。
相較那蒞臨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心中的無力才是讓我感到更加絕望。
這級數,也賊他娘差的太遠了吧……
吉人天相,吉他二大爺的!
冰火屬性相克,至於誰更勝一籌,那就是看基礎對比了。很顯然,站在麵前的冰川水晶屍的底蘊積累,要比我不知渾厚多少。
她隻是眸子一爭,我就已經潰不成軍。
事已至此,所有的掙紮,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枉費心機。
我心中雖然仍有不甘,但也隻得認命地閉上眼睛。
令我感到驚詫的是,不僅預料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就連那股寒徹骨髓的冰意,也在飛快地如潮水般消退。
當我偷偷地睜開眼時,才發現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
門輕掩,人不知所蹤。
那隻冰川水晶屍,居然走了。
我略微活動了下身子,發現自己已經恢複正常後,整理了下衣服,連忙匆匆離開這房間。
從那房間裏出來,我第一個過去就是敲的劉大公子的門。
這次劉大公子倒是在。
而且劉洛洛也在。
不消說,爺女兩又在一個講故事給另外一個聽。而且在劉大公子身邊還放著兩瓶酒,一疊花生米。劉洛洛的邊上則是一個垃圾簍,裏麵一堆瓜子皮。
看到兩人這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隔著一道牆的距離,這爺兩是悠哉悠哉地磕著瓜子喝著小酒,我卻是被冰川水晶屍摁在床頭險些被強了。
隻是我還沒開口,劉大公子就瞥了我一眼,說道:“果然如此。”
一句話,把我所有想要抱怨的話語,悉數給壓回了嗓子眼。
“什麽果然如此?”我問道。
“周家那女娃子身上的《嫁衣》的功力,果然不是留給你的。”劉大公子小抿了口,又抓起兩粒花生丟進嘴裏,“現在算才是物歸正主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疑惑地看向劉大公子。這老家夥,不會是早就知曉有事情要發生了吧?
“本來老夫對這件事還心存疑惑。但是當那場雪下來後,所有的事情,就都有了答案。”劉大公子嘴裏的花生咬的嘎嘣嘎嘣作響,“小子,你體內的《嫁衣》轉到誰身上去了?”
“你不知道?”我有些驚訝地看向劉大公子。
“老夫又不是無所不知的。”劉大公子理所當然地說道,“對這些事情,老夫隻是能猜測到一些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具體會發生什麽,恐怕隻有那位幕後的布局者才知曉。”
“那——”我沉吟了下,問道,“那之前我敲門的時候,你兩去那了?”
劉洛洛晃了晃手裏的瓜子,“大概是去超市買東西了吧。”
“……”我無言以對。
倒是劉大公子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明顯很感興趣,雙眼冒光,不斷上下審視打量著我,頗有興趣地問道,“小子,你被什麽人給睡了?”
聞言,劉洛洛也是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沒有人。”我搖了搖頭。
“不可能!你要是沒被人給睡了,體內的《嫁衣》的功力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除非你遇到的人能依靠自身的氣息壓製純陽之火,而後利用某種禁法直接抽離你體內的《嫁衣》。但是能做到這一點的,老夫聞所未聞……”劉大公子說道。
我笑了,“說來,那位您也認識。”
“不可能!”劉大公子幾乎是不暇思索地回答道,“老夫認識的人裏,絕對沒這樣的人。”
“冰川水晶屍。”我輕輕吐出了五個字。
啪噠——
劉大公子手中的酒瓶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許久,他才以枯澀嘶啞的聲音問道,“小子,你說的,可是實話?”
“這隻是我的猜測。”我搖了搖頭,“那人用口罩蒙麵,我隻看到了一雙深藍色的眸子。”
“深藍色的眸子,可能是國際友人啊。”劉洛洛嘟囔道。
劉大公子卻是沒理會她,沉聲道,“是不是一雙……一雙不見瞳,不見仁,隻有色澤是深藍色的眸子?”
我點了點頭,“我隻是被她看了一眼,就渾身冰寒,動顫都動顫不了。”
“原來是她……”劉大公子恍然點了點頭,“老夫就說這世間,還有誰能夠不需要陰陽調和就能從你身上奪走《嫁衣》的功力。要是她的話,一切就都能說的通……”
邊上,劉洛洛不解地問道,“冰川水晶屍是誰啊?”
因為冰川水晶屍的出現,劉大公子一刻都沒猶豫,直接差我和劉洛洛去退了房,三人連夜離開這裏。
就算是外麵的雪還沒有消融,劉大公子都是執意要上路。
我們兩人拗不過他,隻得連夜離開。
些許功夫之後,我們就收拾完畢,驅車出了縣城。
路況不大好,車自然是較給劉洛洛來開。
出了縣城,繞最近的路上了高速,劉大公子一言不發,隻是告訴我們直接回S市。
直到上高速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我才感到坐在後座山的劉大公子鬆了口氣。
接著來往車輛的燈光,我發現,高速外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下過雪的痕跡。
“找就近的地方出去歇一晚上,早上再啟程。”劉大公子說道。
劉洛洛開著車在就近的出口下了高速,進程找了家酒店入住。從頭到尾,劉大公子都是不知道思索著什麽,緘默不語。
一夜無事。
次日啟程,劉大公子依舊是一路上沉默不語。
倒是劉洛洛在路上和人飆了一把車,把行程的時間縮短了許多。原本預定需要一天半的行程,硬生生縮成一天。
等回到S市的時候,天色剛黑。
我們的意外回歸,對穆業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意外。
然而令我也感到意外的是,茶小樓已經不在天海蘭庭這邊,而是又做了轉移。至於具體轉移到了什麽地方,穆業說這件事是丁寧和易之著手策劃安排的,就連他都不知道。
至於具體的原因,則是因為茶小樓的傷勢變的嚴重了。
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下,穆業才歎息著告訴我,茶小樓的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一道從肩胛蔓延到腰身的裂紋。
那道裂紋不是簡簡單單地出現在了外麵的冰身上,而是整個身軀。透過裂紋,隱約能看見茶小樓的肉身,近乎完全水晶化。
這樣的情況,幾人都是束手無策。
所以才不得不將茶小樓進行了轉移,為的就是更找到更好的方式延緩她的病狀惡化。
更多的信息,穆業也沒有告訴我,隻是歎了口氣,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夜幕降臨,我獨自坐在空曠的地下車庫,看著已經荒廢的那間冷藏室,心中泛起了陣陣無奈的感覺。
茶小樓遭逢大難的時候,我無能為力,但是穆業他們並沒有隱瞞這件事。
茶小樓的病情惡化的時候,我無能為力,穆業幾人連告訴我的打算都沒。要不是我恰好在這個時間段返回,是絕對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然而,就算是我知道了,又能做什麽?
站在廢棄的冷藏室外,看著鋼化玻璃內的空空如也,我的心也是空蕩蕩的一片。
除了毫無用途的自哀自怨,我還能做什麽?
除了毫無用途的祈福祝願,我還可以做什麽?
答案,就在心底。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不願意承認這一切,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麵對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的確是個無能為力的弱者,菜雞。
身後,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我也能聽的出來來的人是誰。
“需要喝點嗎?”劉洛洛把一罐已經打開的啤酒抵在了我麵前。
我接過啤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其實,你大可不必難過。”劉洛洛沉吟了下,說道,“小樓姐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常人的理解範疇,所以……”
“所以我該理所當然地袖手旁觀?”我把啤酒罐捏成一團,“所以我該理所當然地看戲?”
“你應該利多當然地振作起來。”劉洛洛歎了口氣,“沒有人會喜歡一個頹廢的男人,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自怨自艾的男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吸引了小樓姐,但是既然她選擇了你,而不是選擇了她身邊的那些看起來很厲害的朋友,自然是因為你身上有值得她選擇的點。至於那些點是什麽,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
“要是換做你,你會選我嗎?”我遲疑了下,問道。
劉洛洛搖了搖頭,“以前你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你,我肯定不會選擇。”
“為什麽?”我問道。
劉洛洛沒說話,隻是伸手遞上了一麵小鏡子。
鏡子中,是一個滿麵沮喪頹然的男子,雖然每一樣五官拆開都還算正常,可是當合在一起的時候,就差給額頭上寫‘菜雞’兩個字。
“一個把心裏的頹廢寫在臉上的人,是沒有人會喜歡的。”劉洛洛說道。
“我承認現在你是沒用,但是你想讓明天的你,讓後天的你,乃至讓一段時間後的你,還要被排斥在門外?所以,哥們,為了你也好,為了小樓姐也罷,振作起來。努力自己能努力的事情,忙碌自己該忙碌的東西,起碼……讓明天的你,比今天有進步。”
“否則,不管以後小樓姐發生了什麽事,你能做的,也僅僅是旁觀。甚至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的累贅。”
劉洛洛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