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焚身之火
許多時候,一個人在一個人心中的地位和身份,可以通過稱呼來體現。
比如,我說到蘇魘的時候,有時候是說蘇魘,有時候是說蘇老板,但是從來沒說過蘇先生。比如熊強,他提到蘇魘的時候,一般就是姓蘇的;而麵前這位朱姐,在手機裏存的電話的備注則是蘇先生。
態度之分,一目了然。
朱姐先是瞥了我一眼,而後扒拉了下自己的頭發,又清了清嗓子,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蘇,蘇先生……”朱姐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些許結巴。
“你知道我是誰?”蘇魘低沉的聲音傳來,“很好,那我們就不必要兜圈子了。錢,你來我這裏拿,人,放了。”
“是,是,是……”朱姐連連點頭說道。
不等她再說什麽,那邊電話已經掛掉。
“人放了吧,沒啥事了。”朱姐歎了口氣,身上那股子囂張氣焰悉數散盡。
周圍幾人則是麵麵相覷。
他們中有些人甚至都沒轉過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朱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站起來,低聲問道。
朱姐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一出局子的門,她就臉上的肥肉抽動了下,低頭對我說道,“胡,胡先生,對,對,對,對不起,實在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沒有,一點麻煩都沒。”我隨意地回答道。
之前被這個女人當著麵噴煙,我雖然現在依舊有些怒意,但是卻也並不算強烈。
但是我知道,這種事情,向來是可大可小。
此時,借了蘇魘的勢,這個女人在我麵前已經是唯唯諾諾,根本不敢造次。
“你看,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朱姐偷偷地瞄了我一眼,小聲說道,“大小姐今天就會回來,老爺子那邊也還等著我回去複話呢……”
“你家老爺子是誰?”我皺眉問道。
終歸來這邊的時日尚短,縣城裏我知道的勢力除了城南的蘇魘,城北的熊強外,其餘的一概不知。
此時冒出來個頗為有些勢力的‘老爺子’,倒是讓我很感興趣。
尤其是這人不把熊強放在眼裏,卻對蘇魘頗為忌憚。
我猜測,很有可能那位‘老爺子’同樣是陰陽玄學圈子的人。
“是……”朱姐遮遮掩掩地,似乎有些不大想說。
“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雪白的銀發,滿麵紅光,除了蕭乾還能有誰。
“老爺子——”看到蕭乾出現,朱姐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膝蓋一軟,居然是要當街下跪。
“行了,行了,別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了。”蕭乾不耐地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和胡先生相商,你自行先回去。”
朱姐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的神情。
不過,她終究沒幹忤逆蕭乾的意思,徐徐後退出數步後,才轉身離開。
這份禮節,隻有在那種禦下極度威嚴的人身邊才能看到,而且是要雙方的身份懸殊……蕭乾在那朱姐身上,居然積威如斯。
等到朱姐的身影消失不見,蕭乾才皺眉看向我,“胡老弟,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我問道。
“你為何會和老夫的家侍走在一起?”蕭乾眉頭皺的鐵緊,“你不會是對老夫的孫女動了念想吧?”
“……”我無語地看著蕭乾。
現在的老人,思想都這麽奔放?
等到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清楚後,蕭乾才恍然道,“原來那條狗已經死了。難怪老夫昨日裏還有些好奇,為何那狗夜裏居然沒叫喚。”
“……”我再度無語。
“無妨,區區一條狗而已,死了就死了。”蕭乾大度地揮了揮手,“你和少主人有交情,這件事就此作罷吧。”
“可是——”我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是什麽?”蕭乾問道。
“可是,這件事,蘇老板已經知曉了。”我沉吟了下,還是決定引蛇出洞。
果然,蕭乾眉毛微微一跳,“蘇老板?那個蘇老板?”
“城南的蘇老板,就是常年和光頭強打擂台的那位蘇老板。”我一麵說著,一麵偷偷地觀察著蕭乾的麵部表情。
蕭乾先是愣了下,旋即愕然道,“你說的是蘇魘?這件事怎麽會傳到他那邊?”
我這才將後麵發生的事情,悉數告知。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蕭乾滿臉怒意,“區區一條狗,自己看不住還把責任推諉在他人身上!待老夫回去收拾她!”
說著,蕭乾居然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想喊,話到了嘴邊,最後沒喊。
蕭乾有意離開,我要是強加阻攔的話,肯定會起衝突。這夥計可是敢跟劉大公子一爭高下的存在,真要是惹惱了他,指不定三下五除二把我給哢嚓了。
押我來的時候那兩人開著車,回去的時候,卻是沒這份待遇了。
好在我也沒啥事,辨清方向後,慢慢朝酒店走去。
雖然是在寂寂冬日,又下了一場罕見的雪,但卻是擋不住那些有著一顆向往靚麗心的女人。
街頭,時不時的能看到一些五彩紛呈的羽絨服下搭著絲襪高跟。
一條條窈細的長腿,看的我心頭滾燙。
好在雖然這情緒有些激蕩的厲害,但尚且是在能掌控的範圍內。
等我走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一天的尾聲。
剛走到酒店門口,迎麵就走來一個人。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身材高挑的女人。
狹長的修身風衣,將腰身曲線勾勒的淋漓盡致,緋紅的高跟鞋則是襯的那兩條原本就很長的腿更呈現出一種令人乍舌的視覺效果。
雖然她走路的時候,頭微微垂下,如瀑般的青絲遮掩了臉頰,但氣質卻是一覽無遺。
不看臉,能給九分。
看到她的刹那,我一路上勉強還算是能控製的火意,驟然噴薄而出。瞬間,我就覺得口幹舌燥,小腹火意上湧,恨不得把我周身血液都烤幹。
不能動,絕對不能動……
我強行用最後的一絲理智,壓製著體內的獸性。
把劉洛洛撲倒在地上,就算事後劉洛洛震怒生氣,但終究算是認識,倒也不會太過於計較這件事。可我要是把這個陌生的女人撲倒在地上……那後果……
我心中很清楚,體內潛伏著的那頭猛獸一旦被放出來,我就會徹底失控。
要是這女人運氣好點,能趕在我行事之前被周圍的人拉開;而一旦周圍的人進入某種圍觀狀態,那必然是我凶性得逞,白日宣淫。
這等事情,造成的惡劣影響,甚至要超出當街殺人。
刹那間,念頭幾番流轉,我站定了身形,別過視線,不敢去看那女子。
卻是我想避開事,事卻不肯避開我。
我定身轉頭撇開視線,那女子卻是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呱呱的高跟鞋敲打在地麵的聲音,在我耳中中止。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自身後傳來,縈繞鼻尖。
“滾——”我低聲喝道。
喊話的時候,我身子已經還是不可遏止地顫抖著。
失控,隨時會發生。
我能感覺到,體內原本隻是跳躍的火焰,隨著那女子的臨近,瞬間像是被澆了一桶油,大有把我最後一絲理智焚燒殆盡的勢頭。
“我有那麽不堪入目嗎?”清冷的聲音傳來,像是冰山上的涼風。
我沒答話,我已經沒多餘的精力回答她的問題。
“問你話呢!你這人什麽態度?”身後,清冷的聲音依舊。
清冷的聲音,配合著縈繞在鼻尖的氣息,我腦海裏迅速勾勒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山女神的形象,而那人,正是黑色風衣黑絲襪,紅色高跟鞋。
那道身影出現在我腦海中的瞬間,就被另外一副畫麵替代。
黑色風衣披鋪在雪地上,那女人的雙手被捆綁著置於頭頂,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推搡到了肩胛位置,袒胸露乳,而那兩條修長的腿被鐵鏈銬住腳踝,幾乎分扯成了個一字……而原本那張高傲清冷的臉上,充斥著驚慌。
何謂欺淩?何謂蹂躪?
讓原本清純明澈的事物,變的肮髒不堪;令本來高冷的天仙,成為身下鶯啼燕鳴的嬌娃。
肆虐顛覆那些常識中的美好!
譬如身後這等女子,想來在她的圈子裏,應該是屬於眾星拱月,掌上明珠般的存在,而她卻是又能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周旋於眾人之間,給與那些追求者一點一點的甜頭品嚐,卻又讓那些人淺嚐輒止,欲罷不能。
什麽高冷,什麽冰清,不過是敷衍世人的勾當。
剝了衣服,褪下外衣,兩腿一張,和紅燈下的站街女郎有何差池?
老子幹的就是你這種貨色!
霎時,如潮的火意上湧,我最後的一絲理智被徹底湮滅。
一個聲音在心間狂喊著,幹,幹,幹……
若是此時給我一麵鏡子,我必然能發現自己的嘴唇已經被燒的有些幹裂,氣息粗重如角鬥場眼中隻有紅布的公牛,而眸子的深處,更是隱約有火焰熊熊燃燒。
欲火焚身。
念頭一起,我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顧忌,低低嘶吼了聲,估摸著位置,轉手就是一肘打出去。
目標,直奔身後人的兩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