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徒作嫁衣
周玉菲走後，我靜靜地躺在床上，懶得動。
她在的時候，我一副龍精虎猛，恨不得隨時把她掀翻再來一發。但是她一走，我也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軟趴趴的不想動顫。
畢竟那事兒也是體力活。
房間的門，忽然悄無聲息地被人推開，劉大公子走了進來。
“你——”我噌地一下子坐了起來，驚疑地看著他。
“噓——”劉大公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那女娃子走了沒？”
他居然知道這事？
我霍然一驚。
房間就這麽大，浴室的門是敞開的，故而這個問題，劉大公子並不需要我來解答。
“你居然這麽快就放她走了。”劉大公子有些惋惜地說道，“小子，上好的鼎爐難覓，這種修煉《嫁衣》的，更是萬裏挑一，你居然不好好享受享受，就這樣把人給放走了。”
“你早就知道了？”我沉聲問道。
劉大公子嗤笑了聲，反問道：“你說呢？”
我沉默不語。
很顯然，昨天白日裏劉大公子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以及我肩膀上拍了三下的意思，絕非我想的那樣。
或許，他唯一表露意思的，隻有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為什麽不阻止這件事？”沉默了半晌，我才開口說道，“你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
“你有女朋友是你的事，關老夫屁事。”劉大公子嗬嗬笑了兩聲，“你還有爹媽呢，要不要也讓老夫幫你贍養？”
不等我開口，劉大公子就繼續說道，“小子，乘著年輕，乘著還有資本，多玩玩，多看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要精彩的多！”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背叛我的女友。”我說道。
“背叛？什麽叫背叛？”劉大公子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幾分，“你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女朋友的事情？你隻是睡了一個別的女人而已。大丈夫三妻四妾，那是從古至今天經地義的事情，更何況——，你那個女朋友，以後能不能醒來還是兩說！”
我輕輕搖了搖頭，決定不搭理這老鬼。
觀念不同，是沒辦法溝通。
“是不是你覺得你睡了別的女人，就是對你女朋友不貞？”劉大公子卻是沒有住口的意思，接著說道，“小子，醒醒吧。你以為那個人會隻給你安排一個女人？他既然能給你安排周玉菲，也就能給你再繼續安排李玉菲，張玉菲，王玉菲！隻要你一天沒達到他的要求，他就會不斷地給你安排這樣的事情！”
“當然，你可以以死明誌，來證明你對你女朋友堅貞不渝的愛情，來對抗那個幕後人的這種齷齪齟齬勾當。可惜，你敢嗎？”劉大公子厲聲喝道。
我猛地一怔。
昨夜睡了周玉菲的時候，我心中就閃爍過些許明悟——這樣的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就算是我這次能克製住自己，但往後肯定還有別的坑等著我去跳。
實力的懸殊，注定了道路的無可更改。
當然，我可以以死明誌。
事實則是，我沒那個勇氣去死。或者說，不管我承認不承認，在我心中，這件事的份量，不足以讓我用生命來交換。
我死死攥緊了拳頭，最後又輕輕鬆開，無力地吐出了兩個字，“不敢。”
“老夫知道你不敢，因為老夫也不敢。”劉大公子歎了口氣，“得知當年洛洛並沒有喪命寫輪眼後，老夫曾做過許多的假設，但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洛洛肯為了老夫背叛家族，敢為了救老夫以自己的身軀去擋寫輪眼，可是……老夫不敢。”
“那一戰老夫身負重傷，最心愛的人兒就在懷裏。隻要老夫略微強勢那麽一點點，在場的那些人就無人敢阻攔老夫的去路。但是老夫卻選擇了把洛洛交還給洛家，選擇了獨自逃生，把救治洛洛的希望期許給了洛家，把自己都毫無把握的事情，期許給了一個即將隕落的家族。”
“事後當老夫得知洛洛的死訊，懊惱和悔恨叢生，因此性情大變，行走江湖之際，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甚至些許事情稍有忤逆，便殺心陡起。而這些，都是因為老夫不敢麵對自己的心魔，不敢叩問自己內心深處——為什麽當時老夫會獨自離開？”
劉大公子又是歎了口氣，“小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歹茶家的女娃子還在昏迷中，而這件事隻要你不說，老夫不說，那女娃娃也肯定不會到處宣揚。還是有希望蒙混過關的——當然，前提是以後發生類似的事情，你要能守得住本心，不再犯錯。”
我深吸了口氣，點頭道：“以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願吧。”劉大公子悠然說道。
隻是，他的那語氣中，我怎麽聽都是有種他不相信我說的話的意思。
過了片刻功夫，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劉洛洛。
此時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劉洛洛，頭發亂糟糟的像是雞窩，臉上還帶著朦朧的睡意。
“我好困——”一進門，劉洛洛就打著嗬欠說道。
“你幹嘛了？”我驚訝地看著劉洛洛。
周玉菲是和劉洛洛住一間房的。本來我有些擔憂周玉菲一宿未歸，早上回去的又晚，而且還是裹著浴袍到處跑……會不會引起劉洛洛的懷疑。
現在看來，周玉菲回去的時候，劉洛洛估計睡的還沒醒來。
但這又和往常劉洛洛的作息習慣不同啊。
這家夥每天都跟打鳴公雞似的，不管晚上多晚睡，白天都能早早的就爬起來。
“我……”劉洛洛臉微微一紅，“不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
“有什麽事嗎？”劉大公子問道。
“啊——”劉洛洛長長地打了個嗬欠，“也沒事，就是過來給你們打個招呼，今天起的晚了，所以我不大想出去玩了……”
“你們沒意見吧？”劉洛洛征求意見似得問道。
“女士優先。”我搶在劉大公子前麵回答道，“大小姐您的意願就是我們的行動準則。”
“嗯~麽~”劉洛洛嗖地一下躥出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麽麽噠，不愧是本姑娘的鐵哥們！”
不等我反應過來，劉洛洛就又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下午不用出去陪著劉洛洛到處浪，對於我來說，完全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劉大公子則是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
“你心動了？”劉大公子笑眯眯地問道。
我點了點頭。
“老夫問的是你對老夫的幹女兒。”劉大公子笑著說道，笑的像隻老狐狸。
“少廢話，教還是不教？”我瞪了劉大公子一眼。
胡來，胡先生一直在謀算安排。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許多事情已經被披露出來，我就不信劉大公子這隻老狐狸會沒點應對的策略。
“老夫要是說不教呢？”劉大公子說道。
“要是不教，我現在就驅車回S市，您慢慢的陪您幹女兒遊山玩水。”我淡然說道，“我記得在S市的草街裏，也有位世紀老人，他曾答應教我一些東西。”
劉大公子的麵色瞬間就變了：“小子，你在威脅老夫？”
“不敢，不敢，小的那裏敢威脅前輩。”我笑著答道。
“罷了。那位胡來，胡先生在你身上下了這麽多的籌碼，那必然是有所圖。老夫身為被算計的局中人之一，要是連這點先機籌碼都把不住，那真還不如死了算了。”劉大公子說道。
當下，劉大公子也就不再推辭，開始給我講述關於《控屍術》的一些事情。
首先提到的，就是《嫁衣》。
《嫁衣》和《控屍術》是同屬洪家的鎮宗之寶。《控屍術》也就罷了，而《嫁衣》卻是隻有洪家家主才能染指的東西。
在過往的每一代，洪家都會挑選十多個資質上乘，容貌昳麗的幼女修煉《嫁衣》。
這些幼女，都是家主的直隸奴婢。
當這些幼女到了一定年齡後，就會被洪家的家主寵幸。
自然，那修煉十多年的《嫁衣》也就真的成為了他人嫁衣，被洪家的家主一一笑納。
《嫁衣》和《控屍術》實際上是相輔相成，同源同宗的。
真正的《嫁衣》和《控屍術》，走的是陰陽並濟的雙修路子。但是不知從什麽是開始，《嫁衣》已經徹底成洪家家主修煉《控屍術》培養鼎爐的功訣。
“那些被吸納掉修為的奴婢們呢？”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一身苦修付諸東流。”劉大公子笑著說道，“最好的下場，是一身修為付諸東流後，被洪家給些許銀錢安頓，而後找個老實人嫁了。”
“壞點的呢？”我心中騰升出些許不好的預感。
“壞點的啊……”劉大公子沉吟了下，說道，“要是遭遇到了心胸狹隘之人，或者是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的人，那這些女娃子的下場，輕則豆蔻年華未老先衰，要麽一捧黃土加身，命喪亂葬崗。”
我倒吸了口冷氣。
“說起這個，老夫倒是差點忘記了一件事。”劉大公子突然一拍腦門，“在早些年的時候，老夫去拜訪洪家時，曾問起過洪家家主關於《嫁衣》的事情。當時洪家家主告訴老夫，他們洪家的《嫁衣》功訣已經丟失有十多年了。現在想想……”
忽而，劉大公子麵色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