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失落的期待
這是我第幾次從別人的嘴裏聽說這個名字？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的名字的出現，始終會帶著另外三個奇怪到我無法理解的字，也就造成了聽起來時候，是一個怪怪的名字——胡來，胡先生。
最開始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以為說的是我。
可是當遇到的事情逐漸變多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們說的，並不是我，而是另外的一個人，一個聽起來超屌的人。
近十年來陰陽玄學圈子中最有天資的人！
一個圈子裏的NO.1,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一個讚譽很高的評價。
就連劉大公子這樣隱世不出的人，都聽聞過他的名號。而劉大公子能得知這人的名號的原因，是徐正一告訴他的。
徐正一，那是劉大公子的師弟，一身道行同樣深不可測。
種種的因素，也造成了我的一個認知，或者說應該是許多人的認知吧——胡來，胡先生，是一個近十年內崛起的人。
可是此時此刻，洛華的話，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顛覆了我的認知。
胡來，胡先生，居然是和洛洛屬於同時期的人物？
為什麽會是這樣？
洛華還在抱著我的腿說著什麽，但是我已經無心聽，我隻想搞清楚這件事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你起來，你起來說！”我顧不得什麽尊老愛幼，拽著洛華的手臂，一個勁的把他往起拽，“你給我說清楚，什麽胡來，胡先生，為什麽這個胡來，胡先生會在你們那個年代就出現了！”
大概是我表現出來的過於癲狂，甚至那股子狠勁比洛華的哭訴還要更加無厘頭。
洛華居然不再哭了。
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先是起身後退了兩步，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我，而後又是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一番後，才驚疑地問道，“你不是胡來，胡先生？”
我當然不是。
劉大公子這個時候也是麵色陰沉地看向洛華，沉聲問道，“你說的那個胡來，胡先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洛華遲疑了下，開始講述一些劉大公子並不知道的事情。
胡來，胡先生最開始出現的時候，還是劉大公子沒來小城的那會。
有一年的冬天，這個毗鄰北方的小城落雪，洛洛在早上外出的時候，發現了在雪地裏居然躺著一個已經被凍僵的半大男孩。
那個男孩，自然就是後來的胡來，胡先生。
當時洛洛和洛華借住的那戶人家，是洛家的下人。那對夫妻兩離開洛家後遷徙到這邊，也是屬於洛家的安排。
故而在小城中，是無人知曉洛洛和洛華，並不是這對夫妻的親生子女。
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洛洛才能不受約束地帶一個陌生的男孩回來，並且能自作主張地救治他。
那個半大的男孩昏迷了三天後才醒來。
他醒來後，喊得第一聲，就是“洛洛姐”。
那個時候的洛華，最那男孩充滿了敵意。隻是那男孩也不和洛華套近乎，隻是偶爾會陪洛洛聊聊天，講述一些洛洛都不曾見過，不曾聽聞的民風習俗。
就這樣，男孩在洛家待了大概三個多月，到了春開的時候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男孩老氣橫秋地告訴洛洛，這三個月的收留，值兩個人情，所以他會救洛洛兩次。
這話，無論是洛洛還是洛華，都當作了一個不諳世事的男孩的空話。
這之後，就是數年沒有看到男孩的人影。
洛華和洛洛也就逐漸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直到洛洛待產時出現難產，產婆在邊上束手無措，眼看母子即將齊齊赴黃泉的關鍵時候，消失了數年之久的男孩出現了。
再度出現的男孩，已經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洛華第一眼都沒能認出來。
直到對方表明身份和來意，洛華才恍然憶起的確有這樣一個人。
此時洛洛的情況已經是萬分火急，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洛華就讓那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幫忙搭手救治。
萬幸的是，雖然孩子夭折了，但是洛洛卻在鬼門關前撿回了一條命。
那男子留下觀察了兩天，等洛洛脫離了危險後，就再度飄然而去。
這一走，就又是數年不曾見。
山穀一戰，洛洛為了救劉大公子，用寫輪眼對抗自己家族培養的死士，最終和那些死士打的兩敗俱傷，命不久矣。
劉大公子則是自身身負重傷，而且又發現洛洛傷勢無藥可醫，傷心之餘悲嗆而走。
洛洛被待會了洛家，洛家已經做好了下葬的準備。
但是就在洛洛下葬的前一天，那男子再度出現。
這次出現的男子，風塵仆仆，不複第一次出現的那種英俊灑脫，但是那股子卓爾不群的氣質卻是依舊令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
洛華看到這男子的瞬間，就想到了當年男子還是男孩的時候說過的話。
當然，男子也是來赴約的。
當時的洛家，其實已經不複輝煌。為了對付劉大公子，洛家老爺子下足了血本，結果卻是賠了孫女丟了秘笈，好在後麵孫女算是把完整的《寫輪眼》帶了回來。不過洛老爺子還發現了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孫女，竟然是罕見的天才！
洛老爺子敏感地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
於是他不惜自損元壽給洛洛打下堅實的基礎，讓洛洛省卻了十年苦修。
本來就風燭殘年的洛老爺子，油盡燈枯。
等洛洛的修煉有成，洛老爺子就發動了圍殲劉大公子的那一役。為了牽頭促成這件事，洛家幾乎搭上了曆代的累積。
若是事成，洛洛就會平步青雲，洛家也跟著水漲船高。
一切的算計，都是完美的。
但是眾人算錯了劉大公子的實力。
在洛老爺子的算計中，洛洛的實力就算比不得劉大公子，但是隻要寫輪眼一出，劉大公子必然命喪黃泉。
事實卻是激戰中，洛洛根本一直沒機會發動寫輪眼。
洛老爺子無奈，隻得動用了壓箱老底，讓他這些年來秘密培養的十名死士出手，力圖裏應外合，把劉大公子絞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洛老爺子以為洛洛已經對劉大公子徹底死心，結果……
那一戰之後，洛家的名聲一落千丈不說，就連族內的人也是分崩離析。隻是這些事情都是屬於族內秘聞，周圍村落的那些人倒是不曾知曉。
胡來，胡先生來的時候，洛家已經名存實亡。
故而這個再度出現在洛華麵前的男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從洛家帶走了洛洛的屍首。
屍首不見了，但是人還得下葬。
洛家匆匆找了些許洛洛的衣物搞了個衣冠塚後，就舉家遷徙。
至於遷徙到了什麽地方，就是洛華也說不清楚。
因為在遷徙的途中，洛老爺子心力交瘁而死，被草草埋葬。洛家的各支勢力分道揚鑣，老爹老媽死的早的洛華，成了無人願意收留的一份子。
就這樣過了大概三個月，胡來，胡先生突然出現在了洛華麵前。
他帶著洛華去了一個地方，在那裏，洛華獻出了自己一半的血給洛洛，而後洛華就看到了麵無血色的洛洛，逐漸恢複心跳。
重生後的洛洛，身子比以前虛弱了很多。
找了一偏僻安靜的村落，洛洛養了兩年身子後，逐漸恢複了正常，隻是一身術法修為盡數付諸東流。
自那之後，洛華就再沒見過那個自稱是胡來，胡先生的人。
洛洛的身體基本康複後，姐弟兩人就回到了小城。
時過境遷，此時的洛洛和洛華都是變化很大，所以原來的鄉鄰，沒一個能辨認出來這倆個人就是曾經的洛洛和洛華。
兩人自然也是改換了名姓。
期間，洛華曾幾次外出，在圈子中打探關於胡來，胡先生的消息，但是卻一直渺無音訊。反倒是劉大公子的事跡，時時得以聽聞。
的確如劉大公子說的那樣，雖然洛華已經很努力地跟著洛老爺子學習術法，後麵又跟著洛洛學習，但是天資所限，洛華的在術法一道的修煉上，始終沒什麽起色。
所以幾次洛華曾動過找劉大公子複仇的念想，卻都又沒敢去。
因為洛洛還在。
洛華曾祈求洛洛傳授他寫輪眼，但是被洛洛拒絕了。
直到洛洛臨死前，才算是把《寫輪眼》的傳授給了洛華。
依照洛洛留下的遺囑，雖然洛華千不願，萬不應，但最終還是把墓碑做成了兩麵。一麵是洛氏長女之塚，一麵是劉氏之妻。
至死，洛洛依舊念念不忘期許劉大公子對她身份的認可。
洛洛交代洛華，要是有一日劉大公子或者劉大公子後人前來掃墓，那就把墓碑調轉過來，這樣她就會泉下有知——那個她侯了一生的男子，其實心中有她。
姐姐的遺願，洛華忠實地執行了。
但是他等不及劉大公子或者劉大公子的後人來掃墓，所以他殺上了天龍山。
可惜，別說是見到劉大公子，他連徐正一那一關都過不來。
要不是劉大公子及時出現，洛華已經死在了徐正一手中。
回來後，洛華知曉自己和劉大公子的差距太大，於是他就開始潛心修煉寫輪眼，想要依靠寫輪眼來戰勝劉大公子。
隻是在洛華的期待中，還有一件事。
那就是那個曾救過洛洛兩次命的胡來，胡先生再度出現，能把已經在墳墓中沉睡的洛洛喚醒……可惜，胡來，胡先生再未出現。
期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大，失望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再期待。
久而久之，洛華也就逐漸的忘記了自己曾期許多一個叫胡來，胡先生的人出現，來拯救已經長眠的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