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穆業遇難
我突然覺得有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勁。
“煩死個人了,閉嘴!”我說道。
話出口的時候,我自己也是嚇了一跳,就好像剛才的瞬間,我對‘宋法醫’那種歇斯底裏的叫喊,感到很不爽。
‘宋法醫’瞬間閉嘴不喊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雖然我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但是效果奇好。
見發怒還有點效果,我就幹脆順著自己想的東西說了下去。
“不管你是什麽來頭,有什麽仇什麽怨,現在你都給我先放在邊上。首先,你這是上了別人的身你知道不?這是很不厚道的作法,而且也沒有人會喜歡這樣。你做這件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被你上身的人的感覺?”
“其次,你和那個人是有仇,但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你已經死了,陽間的事情,已經和你不再有任何的關係,而你卻兩腳把一個活人提成了死人!要是你用的是你自己的能力,我不說什麽,鬼怪之事,大抵都屬於無稽之談。可是你當著一個警察的麵,用一名法醫的身體,踢死了一個人——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還有,你不是很關心你的那些姐妹們的生死?那你為什麽現在一直在這裏,卻不肯自己去救她們?要是你的那些姐妹在你心中真的那怕是有丁點的地位,你就不會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
說罷,我指著宋法醫的身子,低聲喝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麽離開宋法醫的身體,然後我去裏麵向那位朋友求情,讓他放過你的那些姐妹一馬,否則——”
我哼了兩聲。
‘宋法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猶豫,但是很快,她就點了點頭。
下一刻,宋法醫的身軀就毫無征兆地朝後跌去。
宋法醫的身軀朝後跌倒的同時,一抹黑光自我眼中閃過,出現在了宋法醫的身側,手中黑色的鋒刃筆直捅了上去。
“停下!”我嚇的幾乎心髒都跳出了嗓子眼。
“老宋——”張海浪也是大聲喊道。
不知是我的喊聲起了效果還是怎麽回事,出現在宋法醫身後的黑色板甲紙人,突然動作一僵,他那條持刀的右臂像是受到了強大力量的衝擊,硬生生扭轉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刀鋒倒轉,插向了地麵。
嗤啦——
黑色的刀鋒摧枯拉朽般穿過地板,沒入了一大截。
隨後,黑色紙人如同紮了一針的氣球,迅速癟了下來,重新變成一個黑色的紙人,隻不過那紙人持刀的手臂,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折痕。
嘭——
隨後,才是宋法醫倒地的沉悶聲響。
我和張海浪麵麵相覷,都是倒吸了口冷氣。
“胡,胡先生,小王是死在你手中的吧?”張海浪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遠處早已頸骨斷裂的西裝男子,說道。
果然,還是瞞不過他。
我麵色變的有些陰鬱,眯起眼睛看向張海浪,“怎麽,張隊是不是準備拿我歸案?”
“我——”張海浪眼神閃爍,麵色更是連番變化,最終化作一身長歎,“唉,我剛剛醒來,什麽都沒看見。”
聽他這樣說,我也略微鬆了口氣。
那個自稱‘上官葉’的女鬼已經踐行了自己的諾言,我也自然不會食言。而且此時把穆業一個人丟在包廂內的時間已經有點長了,我也很是擔憂他的處境。
我舉步朝著那扇包間的門走去。
每一步的踏出,我腦海中都會生出許多的念頭,有包廂的門突然打開,滿身鮮血的穆業踉蹌而出,對我露出一個不辱使命的灑脫的笑意,然後昏厥倒地;也有穆業一身輕鬆的走出來,身後綁著一連串女鬼……然而,當我在門前站定的時候,那些腦海中預想的畫麵,一個都沒有出現。
深吸了口氣,我把手搭在了門上。
不等我用力,廂房裏的門就悄無聲息地緩緩敞開。
我離開時的那種光影交錯的畫麵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穆業愜意地坐在沙發上,手中舉著一隻高腳酒杯,正悠閑地品著酒。
“你……”我突然有些不知該說什麽。
雖然,這幅畫麵也是我預想中的一部分。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我開了口,穆業卻動都沒有動一下,依舊是那副麵帶笑容,手中舉著高腳杯,將酒杯放在嘴邊的樣子。
我剛推門進來的時候,他是這個樣子;現在,他還是這個樣子。
“穆業!穆業!”我見狀況有些不對勁,連忙喊了兩聲。
穆業紋絲不動。
我連忙走了過去。
我剛走進廂房內,身後的門就又悄無聲息地閉上,隔絕了裏外。
突然關上的門,讓我心中微微顫抖了下,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我連忙朝著穆業走去,想看他是怎麽了。
易之和丁寧離開了S市,上官艾兒也是去了西域那邊尋找關於冰川水晶屍的線索,此時和我留守在這邊的,也就是穆業能算的上是一把好手。
萬一穆業出了什麽岔子,接下來很多事情都變的極其棘手。
我剛走了幾步,就突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穆業坐在了沙發上,那原本沙發上的東西呢……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進來的時候,沙發上還是有著四個死人。
那四個家夥呢?
我下意識掃視了下四周,卻並沒有發現那四個人的身影。
不在地上,難不成跑天花板上了?
我心中這樣想著,我也是這樣去看的。
頭剛抬起,一張慘白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幾乎和我撞在了一起。慘白的臉上就像是剛刷了白石灰的牆壁,眼睛緊閉。
“臥槽!”
突然出現的那張臉,把我驚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然而我剛跌的坐下去,就感到自己坐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恰巧不巧的坐在了一個人的胸口位置,而在我兩腿之間,又是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草草草!”
我嘴裏一邊罵著,一麵連爬帶滾的朝門口跑去。
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得思考穆業的事情,隻想著自己先逃離這個包廂,然後出去外麵和張海浪他們打個商量或者等緩過一口氣後放幾個紙人進來。
事與願違的是,我沒跑兩步,就感到自己一頭撞在了人身上。
馬勒戈壁的,難不成又是個死人不成?我心中暗罵著,連忙抬頭看去。
這一抬頭,我心中就咯噔了下。
果然,被我撞到的,又是一個臉色煞白,雙目緊閉的死人!而且這張臉我還有點印象,就是那個早上在解剖室內超級活跳的趙局。
死人會動,就肯定是有問題。
此路不通,我就換個方向跑吧。
繞過麵前的那個死人,我繼續朝著門口跑去,可是就這短短的幾步路的距離,我卻是連著跑了好幾步都沒能跑到。
無論我怎麽跑,那門的距離始終距離我有兩三不遠。
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遠在天涯。
又是跑了幾步發現自己的確無法靠近後,我就放棄了掙紮。
穆業已經跪了,生死未知,我能靠的隻有我自己!
我一咬牙,抬手狠狠一爪子摳在了小臂的傷口上,把原本結痂的傷口直接撕裂。那種直入骨髓的痛感,讓我整個人都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但我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立即取出那六個用過一次的白色紙人,全部染血。
這兩個動作,都是我在轉身的瞬間內完成。
就連我自己都為自己的敏捷程度感到有些驚訝。
“警戒!”六個紙人出手的瞬間,我就喊道。
至於這幾個紙人能不能聽懂我的話,我已經顧不上了。此時能多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我需要把更多的紙人染血。
六個白色的紙人被我拋出去後,飛快地變成了六個正常身高的人。
隻是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大概染的血有些多,這六個紙人的青衣白卦的紙人,頭部都是有一半變的通紅,看上去有些篸人。
不過我也隻是掃了一眼那六個紙人,就沒在理會。
緊接著,我抓出了一疊黑色紙人,用力在傷口位置胡亂蹭抹了一下,約莫著每個紙人都站上血後,就拋灑了出來。
下一刻,我身邊就站了足有二十多個紙人。
被二十多個紙人圍在中間,我才心中略微安定了些許。
當我再次看向四周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原本隻是二十多平大的包廂,此時已經變的比原來寬大了好幾倍。原本理我不算遠的穆業坐著的沙發,此時已經隔了十多米遠。
依舊保持著品酒姿勢的穆業,很像是一個正在旁觀看戲的觀戰。
真正令我感到心悸的,是倒掛在天花板上的四個死人。
從那四個人斑駁如抽象畫的臉上,我能依稀辨認出,正是張丁、王丙、李乙、趙甲四人。
因為這四張臉,我在解剖室看到過。
四個原本已經被宋法醫拆解成屍塊的家夥,原本應該是在解剖室內帶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忽然,四個人的臉上,齊齊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下一刻,四人就像是煙霧般消散不見。
四人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筆直到了我的頭頂上方,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八條手臂自上方垂下,朝我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