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配不上她
宋法醫講述完自己的經曆後，神情有些複雜地看了看穆業。
“那次多虧業哥出手幫忙，否則我就真的小命交代在了那裏。”宋法醫不勝唏噓地感慨道，“事隔多年，至今每當夜裏回想起那次的境遇，我都覺得有些驚心動魄。那次遭遇影子鬼的事情，幾乎是我這些年來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穆業在邊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和老宋兩個人連夜離開那裏，就是為了避開那個神秘莫測的影子鬼。”
事後宋法醫和穆業也曾就這件事，谘詢過不少人，但都是毫無收獲。
我聽完兩人的講述後，忍不住問穆業，“這次的那四個人，和影子鬼有什麽關係嗎？”
穆業搖了搖頭，“說不上來，但是我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四個人的死，多半和影子鬼脫離不了幹係。而且我猜測的沒錯的話，這四個人，活不過今晚。”
活不過今晚？我和宋法醫都是猛地一驚。
“這件事我得告訴張隊。”宋法醫神色肅穆，“這四個人雖然看上去是四個草包，但是他們的身份卻是貨真價實的。真要是這個檔口死在了S市，估計張隊會有很大的麻煩。搞不好直接問責停職也說不定。“穆業輕笑了聲，“老宋，出了這個門，你我說的話誰會信？就算張海浪信，你覺得他說給那四個人的時候，他們會信？”
宋法醫皺了皺眉，沒說話。
“再說了，你真要是把這個消息告訴張海浪，那麽，依照張海浪的性格，他肯定是風風火火的直接把這件事說給那四個什麽什麽‘局’。你覺得，依照那四個人的尿性，張海浪能有什麽好下場？”
“可是——”宋法醫開口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件事，已成定局。別說是把這件事告訴張海浪，你就算是把這件事告訴張道陵也沒用。”穆業冷然說道。
我微微有些驚訝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穆業。
雖然我對陰陽玄學的圈子有那些大能不清楚，但張道陵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那可是真正名揚千古的傳奇式人物。
“當然，我就是吹個牛。”穆業被我看了一眼後，麵色有些掛不住，多解釋了兩句，“張道陵張大天師重生在世，區區四個影子鬼當然難不住他老人家。不過據我所知，在我認識的人裏麵，能救得了那四個人的存在，幾乎沒有。”
我和宋法醫齊齊倒吸了口冷氣。
“老宋，我記得從西北回來的路上，你對我說在那個影子鬼和你的影子融合為一體的時候，你察覺到了兩隻冰冷的手抓住你的腳腕想要上你的身是吧？”穆業看了眼宋法醫。
宋法醫連忙點了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現在，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四個人……已經被影子鬼完成了影子的重疊，而且已經完成了鬼上身。”穆業說道。
“怎麽會這樣？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宋法醫滿臉的驚駭。
“就是剛才的事情。”穆業歎了口氣，“這也是怪我太粗心大意，居然沒留意到這種事情會在這個地方發生。”
“什麽？”我和宋法醫齊聲驚呼。
剛才發生的事情，也就是那四個人進來這裏後發生的事情！
那可是在解剖室內啊……日了個大藏獒，這種恐怖的事情，居然就發生在了我們身邊，而且我們還毫不知情！
“你確定是發生在剛才？”我有些心虛地掃視了下自己的身後。
可惜，在無影燈的照射下，我的影子被分割成了不知多少個，根本淡的看不清楚。
“別看了，現在這裏已經很安全了。”穆業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說道，“何況就算是那些影子鬼想上你的身，也得問問我答應不答應啊。”
我剛想說什麽，穆業突然伸手一抹，手中多了一根碧綠色的竹杖。
“翡翠！你什麽時候拿出來的？”我驚呼道。
“你忘了我們出來的時候我比你晚走了幾步？”穆業笑著說道，“不過你似乎並不了解它的特性，居然嫌棄帶著它麻煩……”
宋法醫則是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這就是傳說中的翡翠？”
穆業點了點頭，“胡來天龍山帶回來的，貨真價實。”
“天龍山？他居然去了天龍山？而且還能活著回來？”宋法醫愕然看向我，那種目光，像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審視著我。
不過，穆業並沒有回答宋法醫的問題，轉而繼續說道，“最開始進來的時候，翡翠微微有些發燙，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剛才那幾個人離開的時候，翡翠突然變的冰涼，我又想起了觀察到的一些異常，這才想到了老宋你遭遇過的影子鬼。”
宋法醫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翡翠通幽，持之可見鬼魂。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至於能不能見鬼魂就不知道了。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玩意絕對可以偵測到一定範圍內有沒有鬼魂。”穆業說著，把翡翠在手中挽了個花，而後耍雜似得又伸手一抹，翡翠就縮成了一個寸半的珠子。
把翡翠拋給我後，穆業接著說道，“那四個影子鬼，應該就是昨夜那些屍塊自己跑動的原因。隻是不清楚那些影子鬼是自己來的，還是有人帶過來的。”
無論是那些影子鬼是自己來的，還是有人帶過來的，都比較麻煩。
“業哥，你說，那些影子鬼會不會是來找我的？”宋法醫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低聲說道，“我始終覺得，那年在西北的那件事吧，不會那樣就輕易結束……”
話說道一半，穆業麵色猛地一寒，“宋自強！”
宋法醫猛地一個激靈，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後退了兩步，雙臂護住頭，擺出防禦的架勢。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麽，訕笑了下，把手臂放了下來。
“影子鬼的事情，到此為止。”穆業麵色有些陰翳地說道。
“那關於那四個人——”宋法醫試探性地問道。
“別把這件事告訴張海浪，但是給張海浪敲敲邊鼓，讓他提個醒，派幾個人跟著那四個倒黴鬼。隻要那幾個人出了什麽事情，你就馬上第一時間知會我。”穆業道。
宋法醫點了點頭，表示明了。
穆業又叮囑了宋法醫幾句後，轉身對我說道，“走吧，這邊已經沒我們什麽事情了。”
從警局出來，一上車，穆業就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我本來想問穆業兩句，但是剛才他在解剖室內對宋法醫發怒的那一刹那，近乎冷如骨髓的寒意自他身上散發出來，我被壓迫的連開口的勇氣都沒。
原來，穆業竟然還藏著這樣的一麵。
過了片刻，穆業隨意整理了下自己的發型，轉頭問道，“姐夫，我們現在去哪？”
去哪？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見我不答話，穆業就緩緩開動車子，朝著一個方向開去。
他不開口，我又不知道說什麽，兩人就一直沉默著。
走著走著，穆業居然是把車開出了市區，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已經看不到高樓，入目一馬平川的時候，才拐上一條新建不久的路。
又是行進了幾分鍾後，穆業把車停到了路邊。
“來這裏做什麽？”我愕然問道。問話的時候，忍不住心中有些驚惶。
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放眼看去一麵蒼涼，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
“和你聊點事兒。”穆業伸手從兜裏掏出一盒煙，給點了兩根後，遞給了我一根，“胡來你也別怕，既然我喊你一聲姐夫，就說明我認可了你的身份。我和小樓姐的關係或許你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是說如果啊，現在，有人告訴我隻要殺掉整個S市的人就能讓小樓姐蘇醒過來，我會毫不猶豫地屠城！”
我默然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或許……如果……，可能，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我不怪你，也沒有人會怪你。”穆業深深地吸了口煙，先是吐出了一個心狀，而後猛地一吹，嘴裏剩餘的煙化作一道利箭，筆直穿過心狀的煙圈，完成了一個頗有技術難度的一箭穿心。
我眼皮微微一跳，心中想著穆業肯定有什麽話要說了。
“你對小樓姐能做什麽，我們不期待。”穆業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眼神真切而誠懇，“說真的，我知道小樓姐選了你的時候，知道我第一反應是什麽嗎？我覺得小樓姐真是瞎了眼了！她身邊優秀的男人多的數不過來，選誰不好，偏偏選個你。那個時候吧，我其實殺你的心都有了。”
“是啊，我配不上小樓。”我輕歎了口氣。
時至今日，我依舊不能明白為什麽茶小樓會選擇我。尤其是，越接觸到的東西多，我越能感受到，茶小樓絕對不是我遇到的那個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好無心機的女孩兒。她在我麵前，隱匿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起初，我是這樣認為的，所有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穆業嗬嗬笑了兩聲，“可是，你知道嗎？我們所有這樣認為的人，最後都被小樓姐挨個警告了一通，說誰也不準說你的壞話找你的麻煩。”
“我們當然不同意啊。小樓姐的性格，隻要認定了一個人，幾乎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這樣的大事上，我們又豈會因為她的幾句威脅就妥協？可是……她警告完我們之後，另外的一個人出現了。”
穆業的臉上，流露出奇異的神色，有仰慕，有難以置信，其中還又夾雜著些許畏懼和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