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兩年三句話
第一次知道忘川閣，是我從鬼市中出來。
因為和茶小樓莫名的嘔氣，我一怒之下背道而行，無意中闖入鬼市，最終在意識泯滅之際遇到年幼的茶小樓，得以逃脫生天。當時我醒來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在忘川閣。
第二次去忘川閣，是因為穆晴的事。
我因為修電腦，闖入了穆晴的鬼域中，險些沒能出來。茶小樓接到神秘人物的電話，開車撞破鬼域，而後依照神秘電話中的指使，把我和穆晴帶到了忘川閣。
第三次見到忘川閣的時候，在我的感知中時間不過是過了一夜，而原本古色古香的忘川閣已然衰敗生塵，不複前日光景，恍惚一夜之間數載匆匆。
先前關於忘川閣，我都是親自經曆，而這次，是首次聽人提及。
在白雨的這件事中，以白雪和白雨為樞紐，一邊是忘川閣的那位神秘高人，一邊是不明事態的我。令我頭大如鬥的是，分明我沒有之前丁點關於曾睡了白雨兩年的記憶，她卻一口咬定那個人就是我，而且還表現的一副羞羞答答的樣子，大有再續前緣的意思。
看我神情不對，白雨連忙問我是不是那裏不舒服？
我說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白雪的死造成的謎團還沒解開，茶小樓緊接著出事，現在一些事情的矛頭又指向了草街深處忘川閣的那位老人……搞的我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不舒服就休息下吧，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白雨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沒說完的話的意思。
換做是茶小樓出事之前，我或許還會偶爾生出一些吃豆腐揩油的心思。但現在……算了吧。
“白雨，小樓剛出事，我沒心思和你撩逗。”我揉了揉有些隱隱發疼的頭，說道，“不管之前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我都希望你能尊重自己，也尊重下我。”
白雨幽然歎息了一聲，低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話題，重新回到了那張照片上。當初照片是我去朋友的店裏打印的，而且打印出來後底片就刪掉了。”白雨臉上顯露出回憶的神情，“白雪是不可能有這張照片的。”
我沉默不語。
關於白雪以前的事，我毫不知情。故而也沒辦法判斷白雨現在說的話是真是假。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張照片，是有人交給白雪的。”白雨說著，臉上顯露出一絲恐慌的神色，擔憂地看了下四周來往的行人車輛，“胡來，你可千萬要保護我的安危啊。”
特事局，可是專門調查和協管靈異超自然現象的部門。
白雪自幼就跟隨雲中客，想來在特事局的地位也不低，至於身手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想來，在靈異這一塊上，比我要強成千上萬倍。
於是，我說道，“你好歹是特事局的人，而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逼。你覺得讓我來保護你的安危，現實嗎？”
白雨毫不猶疑地點了點頭，“現實，絕對現實！”
“……”我無言以對。
但白雨接下來的話，把我驚的有些目瞪口呆。
“我懷疑，把照片給白雪的人和開車撞白雪的，是同一個人！”白雨的聲音有些顫抖，神情也因為恐慌而流露出巨大的不安，“而那個人，就是你。”
我想說你在開什麽玩笑，但看著滿臉驚恐的白雨，那神情似乎不是假裝。
更讓我惴惴不安的是，這種我分明不在現場，但是卻被當事人一口咬定是我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當初穆晴被撞，穆晴就說開車的人是我，她看的真真切切；在人民醫院外的停車場，穆業告訴我那個開奔馳的人，和我一模一樣；白雪被撞的現場，有不少目擊者指認說肇事者的側影和我有八成相似；白雨也一口咬定說那個睡了他兩年的人，是我……
這都是什麽仇什麽怨啊！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白雨見我不相信她說的話，便嚴肅地說道，“你記得我給你說過當初那一夜後種蠱的事情吧？人身為養料，以魂養蠱……我還有一些沒對你說，那就是人身不死不滅，鬼身放蕩不羈。”
見我聽的滿頭霧水，白雨就多解釋了兩句。
人身不死不滅，意思就是那一夜之後，從本質上來說，‘我’是已經死了，但肉身還保持著鮮活，在蠱的作用下，能夠和正常人一樣起居生活，並且不會輕易顯露出異常，是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東西。
鬼身則是因為白雪是鬼胎而生，白雨也自身陰氣強盛，三人雲雨後，‘我’化作的鬼物兼有三人的氣息，強橫無匹，但因為成因有違天和，所以需要和白雨結為冥婚，用兩年的時間來化解中和身上帶有的磁場。兩年期滿，就可宛如神明，四處漂泊，隨心所欲。
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那大概是意思是，我被你們兩睡過後，就大致算是精神分裂了？”我問道。
一個人身，一個鬼身。
人身大概就是現在的我，而鬼身則是那個專門搞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的家夥。
“精神分裂……”白雨怔了怔，最後點頭道，“也可以這樣理解吧。”
我的頭又開始隱隱發痛。本來事情已經夠多夠亂了，現在又蹦出來一個鬼身的我，還是個我完全不知道的存在，意識又是獨立於我……都是些什麽破事。
“那另外那個鬼身的我，為什麽要把照片交給白雪？”我問道。
白雨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
“你不是和他一起睡了兩年嗎？對他的性格有什麽了解沒有？”我問道。
話剛說完，我就有些後悔了。
果然，白雨麵色一暗，有些不悅地看了我一眼，不過最終還是說道，“他一出現，就是忙乎著做那事兒。和我說的話，加起來都不超過三句。”
雖然那事算起來和我沒什麽關係，但不知為何，我還是隱約覺得有些臉發燙。
兩年三句話，然後就是悶不吭聲的幹幹幹……麻痹，那個‘鬼身’也真是個錘子貨！
“那三句話，他說的是什麽？”我追問道。
白雨的麵色古怪，有些不大情願地說道，“第一句話是冥婚後的頭天晚上，完事後他趴在我身上，說，‘挺緊的，我喜歡’。”
我突然覺得有些口渴。
“第二句話，我記得大概是在半年後吧。有一次，我在外麵逛街，中途去了次洗手間，忽而他出現在身後，自後麵摟著我，說……這裏變大了。”白雨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道。
這前麵兩句，真他娘的給我丟臉！
我心中暗唾著罵了聲‘土鱉’，追問道，“第三句話是什麽？”
白雨頭垂的有些更低，蚊子似的木訥道，“第三句話，是他走之前說的。原話是‘幹了兩年，真想一直幹下去，幹死為止’。”
我，我，我，我……
我別過頭去，沒敢再看白雨。
兩年三句話，說的居然是三句廢話！此時此刻，我真有種想掐死那貨的感覺。
我扭頭看著街上的行人，白雨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們兩人都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氛圍。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則是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許久，她才低聲問道，“你之前說小樓出事了，是和你吵架了還是她生病了？”
提到茶小樓，我的心情瞬間就變的糟糕無比，有些喪氣地說道，“小樓被人暗算，現在變成了冰人，幾乎和屍體差不多了。”
“天呐，她居然變成了冰人？”白雨掩嘴驚呼。
白雨吃驚的表情，瞬間讓我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她肩膀問道，“你是不是對冰人有了解？快告訴我相關的情況，所有的關於冰人的，全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