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洪軍之死
穆業哪料到穆晴會出手，措不及防下，直接被抓傷。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一被穆晴抓傷後，他就縮在了角落，又驚又怒地看著我。
“呀，你這是怎麽了？”我驚訝地問道。
“胡來，別給我裝蒜！”穆業對我怒目而視，“你讓這個女屍抓傷我，難道你就不怕我告訴茶小樓你和這女屍有一腿嗎？”
我咳嗽了聲，一本正經地說道：“別胡說八道。我和穆晴隻是有一手，還沒發展到有一腿的地步。更何況……這件事就算你說了，她也不會在意的。畢竟當時茶小樓也在場。”
“你竟然——”
穆業抬手指著我，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行了，要點碧蓮成不？”我鄙夷地看了眼‘穆業’，麵露一絲譏諷，“洪軍，你說你裝誰不好，偏要裝成穆業。你知道不知道我和穆業的關係？”
‘穆業’麵露愕然神情，“你瘋了？我是穆業啊！”
“那你告訴我，你和茶小樓什麽關係？”我問道。
“茶小樓是我姐啊，和我的關係比親姐還親……”‘穆業’依舊麵帶愕然，“胡來，你為什麽會問這樣弱智的問題？”
我有些無力地笑了笑。
瞬間，‘穆業’一把扯去臉上蒙著的一張薄薄的皮膜，露出了本來麵目。卻正是不久前離開的空見和尚。
我歎了口氣，說道：“洪軍，我真服你了。扮演一個人之前，你起碼得搞清楚這人說話的口氣，以及一些基本的行為習慣吧？你對穆業了解多少，你又知道他多少的事情，就這樣在我麵前大搖大擺地裝成自己是穆業來騙我。”
洪軍麵露奇異的神色，“胡來，你認識穆業才幾天？居然敢說比我更了解穆業。”
“看來你還沒搞明白你到底那裏露餡了。”我嗤笑了聲，“我就給你說兩點。首先，穆業是絕對不會在我麵前說出完成的茶小樓三個字，而是小樓姐；其次嘛，告訴你也無妨，茶小樓是穆業的表姐，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
洪軍不說話了。
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我。
“姓胡的，我三弟洪峰身上的紙人，應該都是在你身上吧？”洪軍冷冷道。
我哼了聲，摸出幾個紙人在他麵前晃了一下，又裝了回去，“是又怎麽樣？你來咬我啊。”
“你敢耍我？”洪軍憤怒的咆哮聲，如雷轟鳴，震的整個包廂內嗡嗡亂響。
前仆後繼的聲浪如潮湧來，炸的我頭昏眼花。
就在這時，靜立在邊上的穆晴同樣發出低低的一聲嘶吼，壓抑沉悶，但是卻硬生生穿透了洪軍的咆哮，形成對壘局麵。
洪軍忽然沉默了，沒再繼續吼叫。
畢竟他已經連續在穆晴手底吃了兩個暗虧。尤其是剛才的那一爪子，直到現在，我看他肋間位置的傷口，依舊有血緩緩滲出，是黑色的。
“我告訴你解開捆屍索的口令，你把紙人給我。”洪軍說道。
“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我冷然撇了他一眼，“洪軍，雖然我智商不高，但也不至於蠢到弱智的地步吧？你的話，我能信？”
洪軍道：“我發誓，隻要我說的話有半句……”
“誓言當飯吃的年代，連三歲小女孩都知道棒棒糖比哄人的話更甜，早點收起你那一套騙人的把戲吧。”我說道。
頓時，洪軍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今天你要是不交出那些紙人，老夫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說著，洪軍就雙手齊揚，十多個紙人從他手中飛出。
那些紙人落地就化作黑衣黑甲的漢子，一個個披堅執銳，很像古代的板甲兵。
“給我殺了他們兩個！”洪軍怒吼道。
不愧是洪家三兄弟中的老大，出手就是二十多個紙人。
然而，他似乎忘記了穆晴的強橫。
幾乎是洪軍吼完的瞬間，穆晴猩紅妖異的眸子一睜，那幾十個黑甲紙人就跟被澆了汽油似得身上冒起一片火焰，很快就被燒成紙灰。
“該死的，怎麽忘記她會屍火！”洪軍狠狠地一拳砸在牆上。
突然他嘴角一陣抽搐，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情，低頭看向自己的肋間。
黑色的血已經浸染了衣服，洪軍肋下的那一片區域，上衣已經幾乎全部貼在肌膚上，一股若有若無的惡臭，自那邊飄來。
嗤啦——
洪軍低頭奮力撕開了自己的上衣。
不得不說，雖然洪軍已經人到中年，但身上卻沒有一絲贅肉，精瘦幹練，甚至還能看到隆起的胸肌。
隻是，在他右側腰肋位置，已然一片烏青，四道腐爛翻卷的抓痕，異常醒目。
就算是隔著一定的距離，我也能看得出，那片區域的肉，隻怕是已經全部腐爛敗壞了，而且大概是傷口有毒，淌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看到那可怖猙獰的傷口，我也是倒吸了口冷氣。
洪軍腰肋間的傷，就算是要止血，恐怕也得先把那些腐肉割掉了。從那翻卷敗壞的狀況來開，想養好這傷，少說也得一兩個月。
穆晴那一爪子搭過去，恐怖如斯！
“你有沒有覺得頭開始變的有些昏昏沉沉，眼皮感覺很重，就連四肢也已經逐漸變的麻木不靈？”我壓低聲音說道，“洪軍，隻要你說出破解捆屍索的方法，我就放你離開。”
“哈哈，哈哈哈——”洪軍怒極反笑，“放我離開？老夫身中屍毒，而且還是醒屍之上的強大屍種的屍毒，普天之下，誰能給老夫解毒！”
“隻要人還活著，就應該有辦法的。”我說道。
“有辦法？”洪軍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盡是譏諷之色，“姓胡的，究竟是你自己白癡還是你把我洪軍當三歲小兒？這女屍藏身的千龍紋鼎棺，差不多有近千年的曆史，千年老屍的屍毒，你和我說應該有辦法？”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是那口千龍紋鼎棺有上千年的曆史，那躺在棺材裏的穆晴的肉身，也就是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這具女屍……多少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我吃驚的神情，洪軍仰頭大笑，“原來如此！”
“都快死了，還笑什麽笑！”我有些惱怒地說道。
“為什麽不笑，老夫高興，老夫開心！”洪軍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你不是說這女屍是你朋友，那你可知道她是一具千年老屍？老夫是中了屍毒活不成了，不過你也別得意的太早，老夫在黃泉路上等你！”
說罷，洪軍一頭撞向地麵。
噗哧——
大好頭顱撞在地上，頓時像是砸破了西瓜，又像是開了個染料鋪，黃的白的紅的流了一地。
我呆呆地看著洪軍撞的稀爛的腦袋，手足一片冰寒。
洪軍是死了，是因我而死，而且還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在我麵前了結自盡。
屍毒難解，千年老屍的屍毒，則是無解。
大概，這就是洪軍自殺的原因之一。而最大的目的，卻是他在報複我！自知命不久矣，他想用這種極端的死法，給我留下心理陰影，終生難以擺脫這個噩夢。
更要命的是，他的確說中了——關於千龍紋鼎棺，關於穆晴，我了解的太少。
把穆晴的鬼身送到草街，完全是因為茶小樓接到的那個神秘電話。而至今，我和茶小樓都不知道那個電話是誰打來了！
還有那個神秘的老頭，那閣樓中的十八口棺材……
雜亂的念頭蜂湧而來，處處都是疑雲，處處都有可能是算計，這種身處漩渦中被繞的暈頭轉向的感覺，令我幾乎窒息。
正在我神傷煩躁時，忽而一陣哧溜哧溜的聲音傳入耳中。
像是有人在吸食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