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邊不能去！
王先生的話，茶小樓明顯是沒反應過來。
直到那老頭拄著拐杖離開，房間裏那些分散開來的白幔再度圍合，茶小樓才滿臉莫名其妙地給我把繩子解開，問道：“你和我師傅是怎麽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
看著滿臉茫然的茶小樓，雖然有心把氣都撒她身上，但旋即我放棄了這個念頭。
茶小樓和王先生是師徒關係，而且茶小樓又認識那輛奔馳的前任車主丁寧，我已經被這妮子色誘的降低過一次戒心，這次卻是絕對不能再栽坑裏了。
想著，我連丁點和她說話的興趣都沒了。
活動了下有些發麻的手腳，我默不作聲地朝著外麵走去。
在王先生那個迷魂術下，我‘交代’了不少東西，但是卻並沒有提及賓館遇到的鬼事和上官艾兒有關，也沒有講述那個黑袍瞎眼老者的聲音和王先生如出一轍。
而這兩件事，其實本來是我想和王先生詢問的事情。
從那個房間出來，又繞過兩個簷廊迂回的院落，穿過一扇偏門，我就出現到了草街的街麵。不用人介紹，一從那個偏門出來，我就知道自己是在草街。
蕭條的街道，白日裏都是空寂無聲，絕大部分店鋪都關著，隻有零星的幾家開著門。
“草街做的是晚上的生意。”茶小樓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說道。
我沒理她，選定一個方向後，大步流星的離開。
“喂，快回來，那邊去不得——”茶小樓喊道。
大白天的，有什麽地方是去不得？我心底冷笑了聲，固執地朝著自己選定的方向走去，而且特意加快了步伐。
“胡來，你快回來，那裏真去不得！”茶小樓的聲音有些焦急。
而後，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茶小樓追了上來，拽住我的手臂，有些氣惱地說道：“我們之前不是還相處的挺愉快的嗎，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甩了下手臂，茶小樓被帶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不過，她依舊固執地抓著我的手臂，穩住身形後，更是整個身子貼了上來，兩隻手臂抓住攬在懷裏，大有我不給她個說法，就死也不讓我走的意思。
溫軟的觸感，沿著手臂傳來，酥爽的感覺刺激著我的神經。
換個場景，或許我會立刻借勢求和，佯作抽回手臂的時候，好好蹭蹭這妮子的胸脯，多吃幾口豆腐。但無論是之前我被綁在椅子上茶小樓看熱鬧的態勢，還是王先生突然發難用迷魂術強行誆我話語的行徑，都讓我對茶小樓感到厭惡。
她愈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她是個婊。
心機婊！
任由她抱住手臂，我冷然看著她，問道：“你想怎麽樣？”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茶小樓似乎想辯解什麽，但看到我冷冰冰的神情後，明亮的眸子變的黯然，囁囁了下，最終放開了我的手臂，沒再說什麽。
看著茶小樓緩緩離開的背影，我突然感到沒來由的心痛。
就像是一對甜蜜戀人因為誤會而雙方都強著不肯先低頭，默然看彼此遠離的那種絞痛。旋即，我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瞎濫情個奶子！
認識不過兩天，前後見麵次數加起來不過個把小時，就被迷的神魂顛倒。簡直智障！
背對著茶小樓，我堅定不移地朝著原本選定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久，我就知道我選的方向錯了。隨著腳步的深入，周圍的建築逐漸變的衰敗起來，殘破的窗欞、跌落在地上的門板、層層疊嶂的蛛網……無不在表明，我來到的，是一個被遺棄後荒蕪了的地方。
我記得茶小樓給我講述時，說草街是一條狹長的巷子，巷前是Z大北門那邊，巷後是那個已經被廢棄了的火葬場。
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出，我現在走的，是通向火葬場的方向。
已然是日沉西山，再用不了多久，天光就會徹底暗淡，夜幕降臨。若是沒經曆這兩天的事情，我對火葬場之類的地方，倒也隻是有些敬而遠之。可是現在，這一類的地方我隻想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剛轉身折回兩步，我就又停了下來。
指不定茶小樓就等在那邊看我笑話呢！這個小婊砸多半會心機重重地等著我原路折返，然後奚落嘲諷一番，或者假惺惺的裝作關心的樣子，再和我套近乎……
雖然，我還是蠻期許她再湊過來。畢竟我蠻喜歡她的。
在雜亂的念頭下，我繼續踏上了已經被青草掩覆的石道，向著更深處前進。
我沒想到的是，這條破爛街道的長度，長到出乎我的預料。從日落時分走到天黑，我居然還沒走出去！周圍依舊是斷牆殘桓，隻是衰敗的程度比之前更勝了。
一麵咒罵著這地方的古怪，一麵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當天色徹底變的一片昏暗時，我終於停下了腳步。這不正常！我走的速度並不慢，而且已經走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一條殯葬街怎麽可能有這麽長，就算是曆代逐漸往外遷移，也不可能形成一條長達三十裏的巷子。
再往前走，鬼才知道還得走多久。
我決定折返回去。就算是茶小樓再心機，也不可能蹲在那裏守我好幾個小時。
沿著來路，我小跑前進。
一來我對草街好奇，二來也得找個東西緩衝下茶小樓給我造成的陰影，這一路走來，我都是很留意周圍的建築。
但跑了一小會，我就發現真的不對勁。因為這道路，我依舊陌生的很，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在往回跑，而是朝著火葬場的方向前進。
我清楚記得，不久前我經過的一個門鋪上，掛著塊斷掉的門匾，上麵寫著永祥兩個字。
可是我往回跑了十幾分鍾，也沒看到那塊殘斷門匾的商鋪！
分明我是往回跑，怎麽就變成了往前跑？繼續跑下去，我不是真衝到火葬場了嗎。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我一咬牙，覺的自己還是回頭看看吧，這往前跑也不是個事兒啊。
就在我打算停下來回頭看身後時，一個軟軟的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你不想死，就別回頭，也別跑了，站住閉上眼別動。”
我一聽，懵了一下，這聲音分明像是上官艾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