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證據
我穿過走廊，剛走到電梯口前，電話響了，是莫澤輝。
“你現在在哪裏？”莫澤輝問我。我看了一下，回答：“我現在在5樓電梯口，怎麽了？”原來我剛才不知不覺竟然走樓梯從二樓晃悠到5樓來了，腳力真好。
“沒事情，警察說剛才沒看見你，以為你跑了，我打電話證明一下你的清白。”他輕描淡寫。
我疑惑：“不可以隨意走動他們剛才怎麽攔我，我都走了這麽久了才發現嗎？”
“剛才去調監控沒注意到你。本來讓助理去就可以了，但警察說還是要派人跟著，說找證據的事情還是警方介入更好解決，先聯係去了。”他在電話那頭解釋，我似懂非懂，馬上說：“你們現在在哪裏，我過來就是了，我剛才還聽到了一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笑笑，“我在醫院大廳，你過來吧，我等你。”
“叮”一聲，剛好電梯門開了。我掛斷電話，一腳踏了進去。
我看著門緩緩合攏將要關閉，突然瞳孔一縮，我嚇了一跳，有一隻手從伸進來扒住了門，“等等我，等等……”
聲音很耳熟，我心頭一驚。
原本要合上的門又開了，果然，曾明旭和李桂芳走了進來。我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太不溫柔了，不想見到的人永遠能巧合地相遇一次又一次。
幸而電梯裏有人，他們進來的時候也沒注意到我。我後退幾步，躲在別人身後。
“趕上了趕上了，這破電梯，關得這麽快做什麽，差點卡到我的手。”李桂芳嘟嘟囔囔地念叨，電梯空間狹小，她嗓門又大，我聽見有人咳嗽了一下，有人偷偷發出一聲笑。
我低頭，要是電梯能說話，會不會說：“怪我咯？”
我躲得有點辛苦，隻要他們回個頭，仔細一點看一下，就會發現我。所以我也不敢亂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隻是，她剛才還在病房，這會急著出去肯定是去找姚玲玲，或是找我算賬，我剛才在門外都聽到了，她可是要找我拚命的。我撇撇嘴，怕你咯。
又是叮的一聲，門開了，第一層到了。
李桂芳在上一層已經出去了，應是去手術室了，按理說宮外孕的輸卵管切除手術應該是不需要親屬簽字的，如果在病人還清醒並不是性命不保的的時候。我聯想剛才的一些情況，可能覺得還是和親屬商量一下比較好，又或許是製造有生命危險的假象？
這樣一來，姚玲玲做手術就勢在必行了。那個女醫生看起來對姚玲玲也是好的，至少她對姚玲玲的生命負責了，顯然姚玲玲並不打算領她的情。
在手術室門外的時候，我隱約還聽見，姚玲玲之前是來做過檢查的。
她和曾明旭拿到結婚證的時候，肚子不大舒服，原本想讓曾明旭陪她來醫院，不過曾明旭被重婚罪嚇住了，滿肚子煩惱與不耐，隻想著要趕緊去找律師看怎麽撇清這樣的名頭，就沒顧上她，她就自己打車來了。
女醫生說她必須做手術，因為是宮外孕，情況很不樂觀，到時候胎牙長大了會撐破輸卵管，到時候別說孩子保不住，她以後將麵臨著不孕不育的風險，甚至嚴重的還可以將命送掉。
當時姚玲玲和今天的反應是一樣的，就是不答應，女醫生當時沒拗過她，還答應了會一起誣陷我。今天的情況是她們計劃好的了。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們沒料到陣仗會這麽大，救護車來的時候他們還很開心，鬧大了才好，這樣我就會被很多人指責了。
院長的侄女恐怕是最大的變數了，那個女醫生還是著急了些，又怕事情敗露，又急著表功，姚玲玲就這麽被出賣了。
我當時聽得一陣唏噓，拿著手機錄音的手都在抖，若是他們的計劃進行順利，再加上警察帶來的證人，若是莫澤輝沒有想到有監控這件事，我是不是就莫名其妙被他們陷害了。這樣的事情，光靠我一人辯解是沒人會相信我的。
我踏出門外，剛好看見莫澤輝靠著牆壁講電話，看見我出來，對著手機低聲說了句什麽，掛斷後迎麵朝我走來。
“你在等我？”我歪著頭看他。
“你是不是傻。”他瞥了我一眼。
我瞪了他一眼。
剛走幾步，警察便都過來了。
“趙小姐，在事情沒弄清楚的時候，你最好還是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年輕的小警察義正言辭。被那個年長的警察扯了一下，“趙小姐，突然想起來我們都還沒認識一下，我姓周，你叫我老周就好了，他也姓周，你可以叫他小周。”
難怪看起來兩人比較親密，不僅是因為是長輩帶小輩吧，同一個姓氏有親切感是很正常的，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趙小姐，你還需要配合我們進行調查，所以請你務必先跟我們在一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老周說話很誠懇，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好。我剛才就四處逛了逛，看了一下那個姚玲玲，沒做什麽。”我點了點頭。
我心中氣憤不滿是肯定有的，莫澤輝沒出現之前還很無措。明明我什麽都沒做，卻硬是給我一個罪名。如今既然有可以洗脫我嫌疑的方法，配合調查也是應該的。
我們一行人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監控在來的路上，請你耐心等一會兒。”老周說話很有禮貌，這跟最初是兩個人吧，我有點驚詫，但沒表現出來。
雖說他剛見麵時也沒有凶神惡煞，但總歸要比現在生疏一點，隻當是例行公務。就不見了一會兒，怎麽說話語氣這般，帶著十足的禮貌和重視。是因為莫澤輝嗎？
“……好。”我搓了搓手指。
“我和莫澤輝單獨說會兒話可以嗎？就在旁邊不走開。”我詢問他們。
“沒事沒事，去吧。”他忙不迭回答。
我跟著莫澤輝走到一邊，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人。
“真可愛。”他沒頭沒腦地突然來了一句。
我不解，指了指自己，“啊？我嗎？”
他理所當然地點頭，“你剛才很乖，像個小學生。”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動作，恭恭敬敬請求老周的樣子，似乎是老實了些。
“我一直都很可愛。”我大言不慚。
他伸手拂去我肩上的一片葉子，約莫是經過醫院花壇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現在都入秋了，樹都漸漸落葉了，“你說是那就是。”
他沒看我的，眼睛盯著我肩上的布料，手指輕輕滑過，沒來得及留下觸感，語氣平淡，嘴裏的話也普通尋常，可是，我莫名覺得有些緊張。
我捏了捏衣角，腦子有小會兒的死機。
“怎麽呆了，你不是有話要說？”他問我。
我一個激靈，抬頭看他，“啊，是，有事情跟你說。”手往袋子裏掏，摸索半天拿出了手機。
“你怎麽突然這麽……僵硬，感覺怪怪的。”他的手又伸過來，似乎是要摸我的額頭，我趕緊順勢將手機塞到他手裏。
我也覺得怪怪的，可是我解釋不清楚那種莫名的悸動是怎麽回事。
就是普通的拂去灰塵的動作普通說話的語氣和內容。我似乎有些反應過激了。
“你快打開看，我剛才不小心聽到姚玲玲說話，她說到有什麽計劃，我就給錄下來了。你聽聽，應該對這件事情有幫助吧。”我岔開，將話題引入正軌。
“錄音？她怎麽了？”他一邊問我，一邊點開手機。
“剛才我過去，就聽見醫生說姚玲玲是宮外孕，還說要動手術，李桂芳和曾明旭當時也在，李桂芳當時就休克了。”我眯了眯眼睛。
“他們看見你了嗎，有找你麻煩嗎？”他擔心的倒是另一方麵。
“沒有，當時人比較多，好像說是院長的侄女來了，要當手術的副手，所以當時他們更關注裏邊的情況。不夠現在還沒動手術，李桂芳暈倒了被送到病房休息，曾明旭去陪她了，姚玲玲自己又不同意現在動手術，所以暫時還沒有。”我解釋了一下基本情況。
“這樣……”他現在聽著錄音，很認真很仔細，末了打趣我：“你現在變聰明了，還知道錄音了。”
“可不嘛，跟著曾家這麽一鬧，跟著你這麽一學，不會也得會。錄音就是個小把戲，你們不是還有跟蹤和反跟蹤嗎，還有照片視頻，我可以學的還有很多。”我崇拜地看著他，他勾勾嘴角得意一笑。
“這些可以拿來做證據，證明這次的見麵是他們謀劃的，撞到地上什麽的，也是他們計劃來設計你的。”
我開開心心地點點頭，又聽見他接著說，“不過他們是這麽說，你這也無法證明事發當時你真的沒碰到過她，畢竟這還隻是計劃，他們可以說他們還沒有執行。”他皺起了眉頭。
“所以還是要等監控來？”我問。
“對，沒有多久了，在路上了。”他笑笑，“你倒是巧合，還能聽到這些東西，李桂芳還不知道吧？”
我想到這個就樂了，“她還不知道。你相信嗎，我剛才隨意逛逛又逛到李桂芳的病房了，她非說姚玲玲的宮外孕是我給撞的，是我故意要害他們曾家斷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