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4章 選擇
莫凡眉頭微微一皺。
看了林霄一眼。這麽做對林婉之來說的確是非常的殘忍，當林霄昏迷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人卻不能是她。
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麽沉重的打擊。
而且若是林婉之要是知道，是林霄想這麽做的，心指不定會碎成什麽樣。
莫凡心中想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林霄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他既然這麽暗示自己，而且怎麽也不肯睜開眼睛，看來心意已定。
況且還敲擊了自己的手背給自己暗示，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麽，也不能提林霄做決定。
“林姑娘，我覺得你還是稍微離開一會兒吧，去擦擦淚回來，說不定林霄就醒了呢。難道我在這裏，你還不放心嗎？”莫凡麵帶微笑說道。
林婉之的雙目如鷹隼一般，犀利地盯著莫凡。她不是不信任，隻是常規地審視一番。
她知道莫凡不會對林霄下手，倘若要下手，早就要了林霄的小命，哪裏還會留到現在。
她隻是不舍得離開，不想在林霄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離開，留下林霄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可是她並不知道，尊嚴對於男人來說代表著什麽。
林霄如此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在林婉之麵前展現出軟弱、怯懦的一麵。
林婉之抿著嘴，重重地搖了搖頭，擲地有聲地丟下三個字。
“我不走。”
莫凡麵露難色，看了林霄一眼。似乎在對林霄說，你自己醒過來解釋吧，我反正是沒辦法了。
但林霄依舊是無動於衷，心冷如鐵。即便是林婉之哭得梨花帶雨，也沒有動彈一下。
這家夥的心可真硬！
如果是穆清兒在自己麵前哭泣，一秒鍾怕是都忍不住，直接破功了，哪裏還能堅持這麽久。
“林姑娘，你想讓林霄醒過來嗎？”
“想。”林婉之思索一會兒，點點頭道。
“那不就是了，我們也都想讓林霄趕緊醒過來，尤其是我。我還要去找閆可怡呢，是最不希望在這裏耽擱時間的。”
“……”
“所以我保證絕對不會讓林霄出事兒，你現在隻需要去平靜一下心情，待會回來你就能看到完好無損的林霄了。你現在的情緒，對他的心境也是非常大的影響。”
“真……真的嗎？”林婉之愣愣地說道。
當然是假的！林霄其實早就醒了，誰還能影響他呢？！莫凡巴不得脫口而出，可他卻並沒有這麽說。
“你這樣是叫不醒林霄的，你得讓他處在平靜的環境之中，醒來的速度會更快一些。”莫凡胡編亂扯地說道。
但情況也的確如此，隻要林婉之一離開，林霄馬上會醒過來。
因為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林婉之沉默了下來，看了林霄一樣，良久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就先……”話說了一半，聲音卻哽咽在喉嚨，沒再說話，直接就是哭了出來。
她匆匆忙忙地站起身，像是害怕自己的情緒影響了林霄一樣，朝莫凡最後看了一眼，便匆匆忙忙地跑了。
莫凡眉頭一皺，朝阿之看了一眼，使了個眼神。
阿之立馬心領神會，朝林婉之走了過去。
隨即莫凡又朝神獸們看了一眼，眾神獸也是領悟，紛紛站在莫凡和林霄的麵前，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誰也無法靠近，也看不清裏邊的情況。
十神獸將林霄和莫凡團團包圍在其中，裏邊便形成了一個私密的空間。
莫凡頓時變了一副臉色，冷冷地盯著林霄，麵無表情地說道：“別裝了，可以醒過來了，這裏沒有旁人。”
林霄一動不動，忽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
“哼。”莫凡冷笑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你心硬得跟石頭一樣，林姑娘就這麽在你旁邊哭，你連動都沒動一下，還真是鐵石心腸呢。你恐怕裏散仙也不遠了。”
散仙便是已經修煉到沒有七情六欲之人。
但這是極少數人才能達到的。
因為人都有七情六欲，誰也無法完全斬斷。
林霄坐直了身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冷漠地看著莫凡，良久未開口。
空氣一片寂靜，隻有剛才莫凡的冷嘲熱諷還在回蕩。
“多謝。”林霄一開口，卻是向莫凡道謝。
這一點連莫凡都有些吃驚。
“謝什麽？”
“沒有讓我難堪。”
“我沒必要這麽做。”
“但我還是得謝謝你。”
“為什麽要這麽做？”
“……”
“不願意麵對林姑娘，覺得心中有愧，無顏麵對嗎？”
“……”
“是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林姑娘傷心，所以心中抱著愧疚不敢第一時間麵對她，說聲抱歉嗎？”
“……”
莫凡連續三問，直擊林霄的心靈深處。
而林霄自然是無言以對，無話可說，隻能選擇沉默。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閣樓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嗎？”莫凡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咄咄逼人，便放緩了語調，將焦急的內心稍稍壓製住。
可林霄依舊是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霄才長歎了一聲，像是把內心所有的幽怨都吐出來似的。
“莫凡。如果給你選擇，你會怎麽做？”
“選擇？什麽選擇？”
“我和青禾之間，你必須選擇一個，光憑實力來說，不考慮其他因素。”
“青禾。”
莫凡毫不猶豫地回答，這問題哪裏還需要多想。青禾的實力比林霄高了不知多少，如果隻是從實力出發，自然是青禾莫屬。
“這就是我的選擇。”林霄慘然一笑，臉色煞白。“雖然沒想到你會有神獸幫忙，但這並不是我能預料到的。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不能讓林婉之死。”
“……”莫凡沉默了下來，心中竟然也有些釋然。
畢竟是自己的能力不夠強，還沒有達到讓林霄完全信任的地步。
他不相信自己能夠保護好林婉之，覺得在這曲直之境中，青禾擁有著絕對的優勢，尤其是當驚魔出現之後。
隻是之後的反轉誰也沒有料到，包括莫凡自己。
倘若自己站在林霄的立場來講，為了保護心愛之人，自己很有可能會選擇背叛。
但是，當真的麵對這樣的情況，自己會做出那樣的選擇麽？
自己真的會想自己剛才說話的那般堅定嗎？
“這就是閣樓裏的事情，我隻是做了一個我認為正確的選擇，隻是沒想到這個看似正確的選擇，卻最終還是個錯誤的答案。”林霄聳了聳肩，無奈地笑了笑。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至少咱們都活下來了，就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莫凡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從來都不願意糾纏在以往的事情中，那樣隻會讓他瞻前顧後，猶猶豫豫。
任何事情都要往前看，已經發生的便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那還為這些改變不了的事情憂心，簡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舉動。